第四百七十六章 燕然大战（三十二）
韩文鸯和段寄奴的信心来源，就是他们带来的二十架重型投石机，数量虽然不多，但已经足够足够攻破受降城了，在韩文鸯的命令下，二十架重型投石机很快就在随军工匠手中被组装起来，等二十座如同巨人一般的重型投石机在受降城南面的旷野中被竖立起来后，无论是守城的突厥军，还是属于是安西盟友的呼延氏，都是齐齐发出惊叫赞叹之声。 想着速战速决，赶在突厥太鲁部援兵到来前攻破这受降城的韩文鸯和段寄奴，没有理会这些惊叫赞叹之声，而是立即就是命令那二十架重型投石机开始发射。 因为是长途行军，安西军的远袭部队带上二十架沉重的重型投石机已属不易，所以根本就是没有携带专门适合重型投石机，打磨的很是光滑的石弹，而是只能在到达目的地九原郡后，紧急收集的一些嶙峋的石块。 这些形状千奇百怪的石块，虽然重量与原本的石弹差不多，但因为没有经过打磨，在形状不规则的情况下，发射出去后，会不停的旋转翻滚，导致准头下降，而是大大增加了空气阻力，导致射程大降，但在受降城的守军并无任何反制武器的情况下，准头下降，还有射程降低之事倒是无关紧要了。 “放！” 在指挥官的怒吼声中，二十台重型投石机，立即就是抛杆划动，将一块块重约三百斤的大石块，抛射向城墙，二十多块大石头，全部都是命中目标，大部分是集中受降城那宽大的南城墙，将南城墙砸得地动山摇，因为是夯土所建，而且时间仓促，工程不大标，所以只一轮射击，受降城的这南面城墙上就沙土狂落，而且一些细小的龟裂痕迹出现在城墙上。 而还有几块没有击到城墙上，而是以一道极为诡异的抛物线，砸落到城墙上和城内的，将城墙上大量的突厥守军给压伤碾死，其中落入城中的一块大石头，因为是正好落到正在城内集结，准备驰援四门的突厥军阵中，碾死了正排着密集阵形的几十名突厥军后，还滚了很长一段距离，又是压伤碾死百余人。 亲眼目睹了安西重型投石机威力的威力后，受降城内的赫连蒙孙等人面色格外凝重，草原汉子性格，喜欢快人快语的铁穆耳说道“这受降城看起来是守不住了。” 赫连蒙孙心中极为愤恨，这是他第一次单独领军，本以为能四平八稳的获得功勋，但没想到却是将迎来一场耻辱的大败，一想到丢失受降城这个后勤重地，以及城内物资后，西征不得不中断，而他这个守城不利的受降城主将将承当大部分责任，受到重罚，可能再无出头之日后，赫连蒙孙心中的愤恨和恼怒，望着那二十台巨大的，比受降城的城墙还要高的投石机，目光中闪过一丝迷茫不解之色，而后又是恢复原本的狠辣。 “没想到，那些汉人竟然能够将这些重型的器械，远隔千里的带过来，但必定是带的不多，而且极为困难，否则那些汉人也不会带那么少的，所以只要毁坏了那二十台投石机，解除这一大威胁后，我们就有很大可能守住受降城，守到援兵的到来。” 副将铁穆耳和右国相沙虚闾也同样不甘心接受失败，因为虽然阿史那特勒对突厥太鲁部做了许多改造，但说到底突厥太鲁部还是一个游牧民族，改不了好勇斗狠的本性，在突厥太鲁部内依然武力才是称雄的资本，没有军功，没有战绩，遭受可耻失败之人，在突厥太鲁部内是很难有生存空间的。 赫连蒙孙等三人都野心勃勃，期盼更高的位置权柄，岂会敢于接受失败，而后泯然众人，所以他们哪怕面对不利局面，也是要做最后一搏，其中功利心最重，最想守住受降城，好获取军功的赫连蒙孙，孤注一掷的说道“汉人的投石机虽然犀利，被其不断砸击下去，城墙必定是会垮塌，但短时间内城墙还是可以坚持住的，今日马上就要天黑，汉人的投石机也砸不了几轮了，等到了夜晚，我们就铁骑出城，无论损失多少人，都必须将汉人的投石机给摧毁了。” 铁穆耳说道“此计甚好，我中就去将封堵四门的石块重物给清理了。” 沙虚闾却是不看好赫连蒙孙的这个计划，说道“如何能攻击的到汉军的投石机，虽然现在这些投石机离南城墙不过两百余步距离，但等到了晚上暂停投石时，必定是会将这些投石机后移的，藏入营中的，到时即便我们夜晚铁骑出城，也是很难摧毁这些投石机的。” 赫连蒙孙一听沙虚闾如此说面色大变，他也是知道自己这是一厢情愿，但还是侥幸心理，希望对面的安西军指挥官比较托大，骄狂自满，因为受降城中的突厥军全都是待宰羔羊，不敢出城，所以将沉重拖行不易的投石机留在原地，只派少量部队守卫，给突厥军可乘之机，现在这个幻想被沙虚闾戳破后，赫连蒙孙更是着急，恼羞成怒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沙虚闾说道“我们应该静待时机，让汉人的投石机多砸几天我们的城墙，如果我们的城墙迟迟砸不开，那么那些操作投石机的汉军，和整支汉军，还有那些朔州军，就必定是会从现在的战意高昂，全神贯注，陷入松懈的状态，才是我们出击一举捣毁那些投石机的机会。” 赫连蒙孙冷笑道“道理谁都明白，但右国相，我们的城墙可是抵挡不了汉人投石机几天的砸击，它最多也就是能抵挡一天，如果汉军保持砸击城墙的频率不变，那么明天之后用夯土所建的南城墙必定是会被击垮塌的，到时候汉人和呼延氏的兵马就能从缺口贯入，我们那里有时间去拖延到敌人懈怠。露出破绽。” 沙虚闾面无表情，但语气暗含鄙夷之意的说道“如果一道城墙垮塌了，我们在这道城墙后再修建起一道出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