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她欠他的
她记不清自己是如何离开拍摄现场。 回过神时,浑身冷。 助理给她递了杯暖暖的蜂蜜柚子茶,她道了声谢,心有余悸地感慨做演员这一行真不容易,如果入戏太深抽离不出,那是相当痛苦。 助理不置可否。 “我很佩服小光,能在心理障碍下展现如此有张力的表演,他一定会红的。” 助理笑,“嗯,他会红的。” 她还想去看望下小光,助理却摇头,“他累了,现在需要休息。” “那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 助理把她带上车才道,“刚才那一场是他在海苏市最后一幕戏,拍完就得走了。” 她愣了愣,“去哪里?” “很远的地方。” 她心里怅然若失,这意思就是短期再也见不到了。 “那……能告诉我他真正的名字吗?” “既然你们不会再见面,知道名字也没有意义。小光,你给他取的昵称不错,小光是你的朋友,就让这个名字留在你记忆里吧。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他。” 自那以后,小光真的永远消失了。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渐渐被封存在她的记忆里。 原以为只是好朋友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偶尔回忆起来,她还傻乎乎地等着以后在电视上见到他,期待他去掉浓妆和杀马特型会是怎样一张脸,她还能认得出他吗。 怎么可能认得出?他被她亲手杀死了。 若非他提前在 陆少凡的住处到处设陷阱刺激主人格,他早就悄无声息从这世上蒸。 “沈灵枝,沈灵枝,醒醒。” 耳边声音越来越清晰,她蓦地睁眼,对上一双还来不及收回焦急情绪的眸子。 陆少凡从她两颊收手,脸上恢复以往的冷漠嘲弄,“睡个觉也能哭得稀里哗啦,真好奇是什么噩梦会戳中你这个铁石心肠女人的泪腺。” 窗外天已黑沉,沈灵枝怔怔地抹了下眼睛。 哪有哭得稀里哗啦,顶多……有些湿润。 居然睡着了。 不知为什么,最近感觉越来越疲乏,越来越嗜睡。 “既然醒了,脱衣服。” “啊?” “脱衣服。” 陆少凡起身走两步,烦躁地扯开领口,一想到她刚才委屈巴巴地在睡梦中流两滴泪的模样,胸腔堆积的郁气快要爆炸,“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效劳,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手劲很大,一会儿弄疼了别哭鼻子。” 可恶的女人,当初对他下刀也没见她有一丝犹豫不忍,现在做个噩梦就哭唧唧。 她梦见了谁?他还比不上一个天杀的噩梦?! “小光。” 他扯弄纽扣的动作一滞,背脊僵硬着,几乎以为耳朵出现了幻听。 长达五年,绝望的日日夜夜,再也没人这么唤过他。 小光,小光,清甜柔软,像夏日里沐浴了果香的棉花糖。 是他淹没在深梦绝境里的唯一浮木。 “小光。” 声音更加清晰。 不是梦。 他的手猝不及防被一拉,他后退两步跌坐在床,一个软软娇娇的身影冲进他怀里。 乌拂过他的唇,扑了满鼻沁人心脾的馨香。 他肏弄了她多少次,她的气息,她的身体,她的柔软,他再熟悉不过。 可从未像这一刻,让他脑子里铺天盖地炸开烟花。 “对不起,小光,我没有认出你,五年前是我伤害了你。” 她圈着他脖子,身体恰到好处隔了微末距离,是一个纯粹不带任何情欲的拥抱。 她把五年前遇到的事如实告知他。 坦诚了她的天真,无知,她的无心之失,她不求他一下子就原谅她,只求他知道真相。 他安静地听着,僵硬的躯体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这就够了,他告诉自己。 不管这个荒诞的真相是事实与否,她忏悔了,道歉了,人也在他身边,就算是安慰他的谎言,只要她今后能安安分分跟他在一起,他可以既往不咎。 他的手终于握住她纤细的腰肢,薄唇蹭过她的。 与他沁着刺骨寒风的唇不同,她的头柔软温热,他用牙尖拨开她丝,含住她耳朵。 沈灵枝身体一个哆嗦,这个举动出的信号很明显,他想上床。 小光不再是当年那个脾气坏却又不经意流露出温柔的少年,他是个有需求的男人。 如果他真的想要,她给。 这是她欠他的。 下腹隐隐有热流,她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但没放在心上。 他的舌头越来越放肆,把她耳朵含了个遍,滚滚热气冲入她耳道,酥麻至极。 她的身体抖得越厉害,呻吟越娇媚。 这才舔个耳朵而已。 陆少凡停下动作,偏头看她。 只见女孩双眼蒙着水雾,脸颊呈现不正常的潮红,媚得让人挪不开眼。 她很敏感没错,但也没敏感到这地步。 陆少凡皱眉,脑海里浮现一个可能,恶狠狠地贴着她耳朵,一字一句,“沈灵枝,既然道了歉,最好不要吃春药来糊弄我,我会很生气。” 提早服用春药在床上等着他,然后再为五年前的事道歉。 什么意思,不想面对他吗。 跟他做爱感到恶心吗! 沈灵枝浑身一个激灵,死掐着大腿,勉强拉回混沌的神志。 她哪有吃什么春药,分明是……情期到了。 沈灵枝慌不择路推开他,飞快往洗手间奔去,反锁上门。 “沈灵枝!” 门口传来男人压抑着怒意的拍门声。 她钻到花洒下,让冰凉的水浸透她的衣服。 “小光,你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先帮你口好不好?” 所有人对第二人格的压迫和伤害造成他如今敏感多疑的性子,她如果在状似服下春药的状态下和他上床,只会激起他更多的怒火。她需要先用凉水压下体内那股邪火,跟着帮他口,汲取一些阳气,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变得如今这般残暴,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沈灵枝,开门!” 敲门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沉。 突然,敲门声停了,一片诡异的沉寂。 这下换沈灵枝心慌,“小光?” 他阴沉沉开口,“沈灵枝,我受伤了。” “如果你想看我死,你就好好待在里面,永远别出来。” 她分不出他是真受伤还是口头威胁,却也不敢抱有侥幸心理。 急忙套上浴袍,沈灵枝哗地一下拉开浴室门。 男人面无表情站在门口,右手持刀,白衬衫大开,左胸口是一道刺目的刀痕,鲜红的血沿着紧实的肌肉滚落,渗入他人鱼线下。 沈灵枝骇住了,“你……” 他居然自残! 男人伸手把她的头按在他左胸口前,冰冷冷砸下一个字,“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