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从暗中给皇子出谋划策到六元及第，才惊天下，封侯拜相，也只不过过了四年。 李怀瑜就在李家的忽视之下，猝不及防的站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此时的李家自然也就上赶着开始打感情牌了。 而老妇人正是李家的老封君，她身边的两位小姐都是她娘家外孙女，皆是妙龄。老夫人在晚辈面前被李怀瑜忽视，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我这祖母都来亲自拜会了！他还不出现，这是不把我这个祖母看在眼里了！？” “丞相大人正忙于要事，嘱咐我们务必要好好招待老夫人。”管家面上十分恭敬，内心却暗自吐槽。 你这祖母，祖母的，也不见丞相大人年少受欺负的时候你这祖母多说两句好话，多看顾一些，非得等大人飞黄腾达的时候再跑来摆祖母架子。 “祖母何故如此生气？” 李怀瑜走进花厅，只见青山远岱，暮云沧海。 他的目光轻轻扫过老妇人身后的两位姑娘，并未多一分留意，却让姑娘们看的出了神，眸含春水一般盈盈的望着他。 李怀瑜相貌气质过于出众，连李老夫人也看呆了一会儿。毕竟她先前见他时，他还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想到这儿，李老夫人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带上了几分慈爱。 “怀瑜，你也年及加冠了，如今贵为丞相，辅佐皇帝，可府中连一个管事的女主人都没有。” 李老夫人此次上门的目的自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她才开了话头，还没有绕到正题，李怀瑜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这个话题堵死了。 “此事就不劳祖母费心，我的婚事皇上说他自有打算。” 李老夫人立马哑声。李怀瑜说他的婚事皇帝要做主，那还有谁敢越过皇帝帮李怀瑜做媒。可李老夫人也是在后宅锻炼了多年，这一点尴尬笑一笑就带过去了。 “对了，还没给你介绍，这两个是我的外孙女，你的两个表妹。这个是冯悦，这个是冯英，她们也是刚刚来京城陪陪我，我就顺便带她们来见见你。”李老夫人笑着让两个姑娘给李怀瑜见礼。 “见过表哥。” 两个女孩都是闺中少女，虽然说是表哥表妹，但是李老夫人带她们过来，谁都知道不可能只是简单的认人而已。 如果说一开始两人只有八分期待，还存着两分姐妹相让之情，见过真人后，那就是十二分的期待，什么姐妹相让早就烟消云散了。 李怀瑜微微点头，并不说话，只端起来茶杯，轻轻饮了一口。修长的手指匀称温润，和莹白的瓷器交相辉映，看的两位姑娘满脸红霞。 李老夫人自然也看出来自己的两个外孙女都芳心暗许，自然也乐的亲上加亲，将李怀瑜绑回他们李家的船上，就顺水推舟。 “她们两个初来乍到，有什么事情还需要你这个表哥多看顾，你闲暇之时可以带着她们逛逛京城。” 李怀瑜目不斜视，放下茶杯。 “恐怕要辜负祖母嘱托了，近些日子我有要事要处理，恐怕没什么空闲。” 李老夫人脸色下沉，刚要说什么时，就看管家走过来。 “大人，宫里来人，说皇上急召您进宫。” 李怀瑜点点头。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留祖母了，送客。” 李老夫人纵使有再多话也只能憋回去。带着两位怀春少女回府了。 “外祖母，表哥可真的是兰芝玉树般的人。”冯悦搀扶着李老夫人，想起了李怀瑜的身影，脸红着说。 冯悦是姐姐，性格稳重些，只夸李怀瑜，并不说自己的心思，可冯英是活泼的性子，平时又得李老夫人宠爱，就口无遮拦些。 “外祖母，外祖母！你说表哥会不会喜欢英儿？” “英儿活泼俏丽，怀瑜肯定喜欢。” 李老夫人就喜欢冯英的活泼性格，被她一闹自然是顺着她说话，可也注意到了一边神色暗淡下来的冯悦，李老夫人拍拍冯悦的手。 “你们两个都是，你们是他沾亲带故的表妹，又都才貌双全，比起其他的姑娘自然是多几分机会，就看你们能不能把握这个机会了。” “可表哥不是说，他的婚事由皇上做主吗？”冯悦先是一喜，随即又想到李怀瑜说起他的婚事由皇帝做主的事情。 “怀瑜和皇帝交好，若是怀瑜愿意，皇帝肯定不会勉强，皇帝赐婚也是表现出天家眷顾而已。悦儿还是想想怎么讨怀瑜欢心才是最重要的。” 李老夫人看的很是透彻，皇家并没有适龄女眷，她清楚李怀瑜说的婚事由皇帝做主，只不过是皇帝给李怀瑜自己把握婚事的权利罢了。 到时候若是李怀瑜娶了她的外孙女，又有皇帝赐婚，她的母家冯家也会因此风光一把。 李老夫人想法不错，可是就是不知道谁给她的自信，认为李怀瑜一定要娶她家外孙女。 第19章 牵丝结 越夏给黄药师留了信，就匆忙南下，她等不及黄药师下山来，只想着去杭州看看，看看那位李怀瑜到底是不是她的阿瑾。 越夏一路骑着马飞奔，一路上她想了很多，想着李怀瑜对她说过的话。 “我让天下人都知道我，这样你就能知道我在哪里等你了。” “我等着你来找我。” 越夏想，我来找你，可那究竟还是不是你了？ 越夏现在得不出答案，她想当她见到李怀瑜的时候，答案自然就会出现的。 当她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到杭州的时候，她站在丞相府门前，独自一人跋山涉水的勇气一瞬间仿佛就像是突然消失了。 她怕这个李怀瑜不是她的阿瑾。 犹豫着拍响了丞相府的大门的越夏吃了一个闭门羹。 想想也是，任一个灰头土脸，穿着一般的姑娘说自己要见丞相，人家肯定以为她是来搞笑的。 按一般的思路，越夏好像没办法了，可是这里是武侠世界啊！ 你见过那个大侠被门拦住过？虽然越夏只是个二流水平，可是一般的门墙的确拦不住她。 越夏也不准备走一般的武侠套路，没有等天完全黑下来，也没有穿一身夜行衣，甚至连剑都没有带。 万一被发现了，你带着武器和不带武器的性质还是不太一样的，不带武器你还能说你只是好奇青年丞相长什么样子，所以才跑进来看看的。 要是带着武器被抓了，那可见面就是意图行刺，被抓了可就没办法轻易善了了。 所以越夏只是去客栈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就翻墙进了丞相府。 本来还想假装府里丫鬟的越夏发现，自己简直太失策了。 因为丞相府里一个丫鬟都没有看到！ 一堆小厮里头冒出个大姑娘，那不就更是显眼了。 可越夏没什么办法，只能想方设法的躲着人，因为也不熟悉地形，只能像一个无头的苍蝇一般乱转。 “大人在花园里练字，你们不要轻易前去打扰。” 越夏趴在墙边听到一个人对其他人嘱咐道。眼睛一亮。 她刚刚好像才绕过去花园，知道怎么去。 也许是被吩咐过不要打扰的原因，越夏看花园里并没有人，路上一片幽静，她就不再费心躲藏。 她在幽深小径里走了一会儿，终于在湖心凉亭看到了一个身影。 她有些紧张，可是还是加快脚步走向他。她没有掩饰脚步声，于是他就抬头，两人就隔着几步的距离相望。 “你是谁？” 熟悉的面容，陌生的语气和目光让越夏有些无措。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来的时候她就想好了，若是他长得不像他，她便扭头就走。若他不认识她，她就扭头就走。 他顶着那张她思念了许久的脸，用陌生的目光扫视她时，她就知道他已经不是那个在等待她的李怀瑜了。 可偏偏他往那一站，那双点漆的眸子，那拿笔的姿势，和记忆里的李怀瑜分毫不差。 如此她就再挪不动脚了。 “你是新来的？你不知道我写字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吗？” 他看着僵硬的站在那里，只瞄了他一眼就低下头来的女子，轻轻的叹了口气，面容柔和下来。 “过来！” 越夏心思繁乱，下意识的按照熟悉的声音动作，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就已经走到李怀瑜面前了。 “你可认字？” 越夏点头，眼神却瞄向书案上的字迹。 连字迹都一模一样。 “那你以后就待在我身边吧。”李怀瑜看着越夏笑着说。“我正好缺一个磨墨沏茶的人。” 越夏眨眨眼睛，看着久违的笑容，红了眼眶，眼泪啪嗒一声就落在了地上。李怀瑜看见越夏的眼泪，愣了一下，伸出手想帮她擦去眼泪，手刚动，却发现直接摸姑娘家的脸有些不妥，就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 “你哭什么？” 他一边柔声问她，一边用锦帕沾掉粉腮旁的眼泪。 若是熟悉他的人在场，此时恐怕要惊掉下巴了。李怀瑜是出了名的不苟言笑，不近女色，不知道粉碎了多少少女芳心。可如今不仅对一个女子笑了，语气柔和，甚至还亲自为对方擦眼泪。 简直跟换了个人似得。 可越夏不知道，她所认识的李怀瑜一直都是谦和温柔的，她也早就习惯了对方的亲近，此时她的注意力更多放在如何解释上了。 “我…我…只是没想到，李丞相对人这么好这么亲切。” 越夏闻到对方身上清雅的书墨香气，恨不得立马投进对方怀里大哭一场，告诉他自己有多想他。 只是越夏克制住了而已，因为面前的李怀瑜又不认识自己。 李怀瑜听了越夏的回答轻笑。 “你叫什么名字？” “越夏。” 李怀瑜点头，提笔继续练字，越夏老实在一边站着，心思浮动的她没能看见李怀瑜之后所写的全部都在重复着两个字。 越夏。 练完字，越夏跟着李怀瑜见了管家，管家听说李怀瑜让越夏待在他身边的时候，多看了越夏两眼，就带着越夏去安置了。 “以后待在大人身边，要细心照顾大人，你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