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
这个眼神好像有点熟悉? “殿下,”沐元瑜很紧张,为自己才生出的念头,绷紧了脸,掐着他的手道,“大恩无以为报,我、我——” “我以身相许吧!” 她有一点点尴尬,然而更有十分勇敢地,把下文说了出来。 朱谨深顿时头脑一嗡。 他脸一下子都热了,胡乱斥了一句:“胡说什么。” 他想起来了,她头回亲他时就是这个样子,莽莽撞撞地把他脸都撞痛了,那回也罢了,可现在这种话——她怎么什么都敢! 他头都疼起来了,感觉很需要李百草来也给他扎两针。 “我没胡说,我认真的,不然殿下许给我也行。” 沐元瑜一张脸也是红的不像样了,她自己都感觉要疯,但又奇异地从疯狂里拽出一丝冷静与坚持:“我这一走,不知道哪天才能再与殿下相见,也许十年八年都算好的估计。我不会再喜欢别的人了,因为不会有人比殿下更好,可是殿下也许会遇到别的更好的姑娘。我想一想都很生气。我要先跟殿下在一起,不然我可亏了。” 这连篇歪理——! 朱谨深头更痛了,她要继续说为了报恩他还知道回应,可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费尽力气用自己的自制力道:“你我尚未成亲,我不能坏你的清白。” “我愿意的,怎么叫坏。”沐元瑜十分不以为然,“再说,我跟殿下好了,我就不清白了?我可不觉得。” 朱谨深头疼欲裂地道:“你还小,又是当男孩子养大,有些事你不懂——” 他想让她不要冲动,想告诉她姑娘家的贞洁十分重要,可是他说不出来。 他拒绝到现在,已经觉得自己是个圣人。 可以上神台受供奉香火的那种。 “我懂。”沐元瑜心脏乱跳,飞快地道,“殿下不要误会我是不珍重自己,正因为珍重,我才只愿意跟殿下。” 她语速一直很快,不快的话,她恐怕自己的勇气也就飞逝了,那等她回去云南了一定会后悔。 她站起来,索性闷着头直接去拉朱谨深。 朱谨深是可以挣扎的,但他只是昏头昏脑地叫她拉进了里间的卧房。 里面只点了一盏灯,不如外间明亮,孤灯搁在桌角上,昏昏地亮着。 沐元瑜已经凭一股不管不顾的悍勇把他拉到了床铺面前,然后就,有点顿住了。 下一步怎么办好? 想象是一回事,实际程序走起来,好像不太对味,她感觉自己怎么像个强抢民女的恶霸。 ——没什么不对的,她就是抢了。 这么一想,她又豪气并坦然起来,把朱谨深往帐子里推。 冬日里,床上垫着厚厚柔软的垫褥,“民女”倒下去,很受不了地哑声道:“你——等一等。” “我不。” 沐元瑜毫不犹豫地拒绝他,她知道自己这么干是胡作非为,但是她偏偏敢,大概是因为,她同时知道自己不管干什么,都可以从他那里得到豁免和容忍。 他不能拿她怎么样。 所以,她就很敢拿他怎么样了。 “——至少让我把鞋脱了。”朱谨深闷闷地说了一句,“外面走了一天,踩到被子上像什么样子。” 沐元瑜卡壳了一下:“哦——哦。” 朱谨深坐起来,低下头去脱靴。 他非常言不由衷地又说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然而他沸腾的血脉同时在告诉他:来不及了。 他怎么会不想。 再装,他就是个伪君子了。 “有什么可后悔的。”沐元瑜嘀咕,“殿下这样的,到底算谁占谁的便宜还不一定呢。” 反正她看一眼朱谨深的脸,就很肯定自己是赚了。 朱谨深已经懒得再说她“胡说”了,她就是有自己那套歪理,他与其反驳,不如直接堵住她的嘴叫她再也说不出来。 两个人倒在床铺上的姿态很是歪七八扭,朱谨深顾不得再修正,他能记得脱个鞋,已经是作为洁癖的最后倔强。 两层帐幕落下来,床铺里自成了一个小空间。 私密地。 灼热地。 彼此的气息交融着,沐元瑜不是不感觉羞涩,但她一想到她天一亮就要走,勇气就立即压过了别的所有情绪,她不能带走他,那带走点回忆也好。 他们的进度并不顺利。因为很快就遇到了障碍。 “你——怎么会这么多层。” 朱谨深出了一层薄汗,低声抱怨。 沐元瑜推他:“你转过去不要看,我自己来。” “我为什么不能看。” 朱谨深这回可不会再由她摆布,不要他看?他一眼也不舍得错过。 沐元瑜无法再坚持,她手脚都是软的,感觉自己瘫在柔软的被褥上快成一滩水了,她不知道是不是男女生理构造上的不同,进入这个阶段后,朱谨深从起初的全然被动,变得越来越强硬。 他英挺的面容悬在上方,完全接过了主导权。 沐元瑜不时跟他对上一眼,见到他的眼睛亮得出奇,也好看得出奇,好像里面落进了星星。 ——她真的是赚了啊。 她满足而肯定地想。 后悔? 傻子才后悔呢。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我聪明的小天使一定能看出来,不过我还是多嘴说一下,世子不是恋爱脑上头,她这么干,更多的是因为贞洁啥的对她这个身份确实不是多重要的东西,她不会因为婚前跟朱二好了就会为自己带来什么可怕的遭遇,如果是一般的后宅姑娘,那是需要在这方面有自我保护的,我不会这么设定。 今天出差,别的内容我还能抽空赶一赶,这种戏码真的无法在一屋子都是人的会议室里搞,表嫌弃短小哈,起码发生了啥,大家是都知道了(*≧3)(e≦*) 另,我本来以为赶不出来了今天,所以先评论里才留了言,结果午休时又好了。 ☆、第138章 林安把正院的人都找理由遣走之后, 去向李百草讨教。 李百草正吃着饭, 喝两口自己炮制的药酒, 咂咂嘴:“补肾?” 林安连连点头。 “瞎胡闹。”李百草一口拒绝了他的要求, 道,“老头子这个年纪才要补一补, 二殿下正当青壮,火气壮得牛犊一样, 泄一泄还差不多,补个什么。” 林安赔笑道:“我们殿下从前那不是身子一直弱嘛。” “那是从前。”李百草翻了个骄傲的白眼,“你当老头子这两年在这里是干吃白饭的?” 虽然被拿眼白怼了,林安却反而高兴起来了:“老神医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又追问着确定道:“就算泄了点——也不用?” 李百草的白眼翻得更大了:“阴阳调和是天地造人的至理, 没事乱补才是没病找病,你什么都不懂, 瞎操心什么!” 他为了方便给朱谨深诊治, 一直是住在正院的东厢房里, 现在被一并请到了别处,就算原还不知为什么,但林安跑来问他这种问题, 他还有什么猜不出的。 林安点着头:“哦,哦。” 这阴阳调和都不用补, 阳阳调和阳气更重,应该更不用了? 他认真地揣摩着,嘿嘿笑着道:“老神医, 那你喝着,我不打扰了。” 出了门一溜小跑回正院,专心守门去了。 ** 卧房昏黄。 皱巴巴的素白布条被人随手抛却,委屈地团在枕头旁的角落里。 少女的曲线纤秾如世间最美的盛景,初夏亭亭新发的嫩荷尖上那一点柔粉,是再妙的圣手都调染不出的绝色。 能在瞬间摧毁他的全部理智,却又奇迹般抚平他所有由此而生的焦躁,似乎直接柔软进他的灵魂。 而她还像个小兽一样,不停地往他身上拱。 朱谨深觉得自己快要被磨死了,吐息里带出的热意几乎要灼烧起来:“别闹,你就这么想自讨苦吃。” 他的自制力再强,毕竟也是有尽头。 沐元瑜不听,坚持着把自己贴到他身上,才抱着他不肯动了:“我没闹,是殿下一直看我。” 此时已经经过了一番纠缠,沐元瑜在实战上毕竟要怂些,朱谨深身上便还余了一件中衣,是柔软的松江细布裁制而成,这薄薄一层贴肤的布料抵得什么用,叫她一贴,他所有的反应都顿时停摆了好一下,心跳则快得他怀疑自己旧病复发。 而后他才理会了她的话中意思,忍不住失笑:“——所以你拿我来挡?被子就在旁边,你为什么不去拿?” 沐元瑜的心跳跟他呼应着,也快把自己跳出心脏病来了,但坚持赖着不动:“我拿被子遮,殿下一定不许,我拿也白拿。” 她居然说得出道理。 但朱谨深被她黏着,很费解地低头看了一眼两人的姿势,而后捏了捏她的耳朵——她埋在他肩里,他捏不到脸,只能捏捏耳朵。“所以,这样可以,我看看不行?” 他当然知道她是害羞,就是这害羞的点,未免有点古怪。 沐元瑜下巴戳在他肩上点头:“对。” 她脑子里其实已是一片浆糊,做事全凭本能,所以才理直气壮地娇蛮。 朱谨深热烫的手掌安抚地抚摸了一下她光洁的脊背,似乎十分体谅而合作地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