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他随手一扬，信件便迎着火苗挥散在空中，暗中之人果然呼吸一窒，完美愉悦到了他。 嗨呀，他就喜欢看别人打不到他气得半死的模样。对方没有行动，青年禅师也不恼，他甚至从怀中取出“手鸡”，点亮仍然停留在他熟悉的画面。 他心情甚好，又发了一个黄色的小表情过去。 因为火苗掩映，暗中之人并未看到他手中拿着什么。 而此时被某大师骚扰的谈姑娘刚刚结束一天的临时小助理工作，此时已是晚上七点多，正是夜生活刚开始的时候。剧组有聚餐，作为编外人员，谈庭玉自然不打算不参加。 不过她今天是蹭车过来的，所以只能打车离开。偏偏某位影帝没有自觉，非要开保姆车送她回家。 最后她好说歹说，叫了声哥哥才趁着人怔楞，转身离开。犹留某位高冷影帝无处发泄，直到柳慕过来，才凑着过去，小声带着欢欣鼓舞地炫耀自家妹妹也会叫哥哥了，得到柳·大姐大一记大力抚摸。 出租车里，司机放着本地的电台，女主播正在与观众热烈互动，唱着不知名的情歌，听着提神醒脑得很。谈庭玉拿出手机，刷了会儿微博便看到微信提示音响了起来，随即……反射性恐慌。 ——事实上，她已经考虑卸载这破玩意儿了。 不过即便如此，身体却十分诚实地点开，然后……又是一个迷之微笑的表情。 大师你到底几个意思啊？谈姑娘恶从胆边生，拿着手机扬声器对着电台便录上60s的鬼哭狼嚎发了过去，堪称一气呵成。 刚好这会儿女主播正在唱着神雕侠侣的主题歌，一句“今生为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高音刺破天际，她录这会儿都能够在夜色中看到司机师傅虎躯一震的身姿。 微信很快提示发送成功，青年禅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回了这么长一条方框，他此时也意识到，对方说话的长短与白条的长短有关。 他心情甚好地点开，扬声器十分忠诚而客观地将略带着电台兹啦声的女声传播开来，那叫一个—— “今生为你痴狂， 此爱天下无双， 啊……” 只听得屋外噗通一声，那是人失足坠地的声音，摔得可真瓷实，水声依稀可听。 青年禅师脸上的笑容终于碎裂，这歌声…… ——当真是个促狭的性子。 只可惜，同样聆听这首“美妙乐曲”的人却不这么想，此时他已经被恐惧所取代，某些记忆中“僧侣和妖狐”之类的怪谈浮现在眼前，再加上庙里不停地传出恐怖刺耳又哀怨的歌声，他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 “啊啊啊啊啊——妖怪啊！”声音同样刺破天际，堪称夏朝一代男高音。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播：喂，我不要面子的呀，什么妖怪！她这叫完美歌喉，不懂得欣赏的土鳖！(╯‵□′)╯︵┻━┻ 第6章 救美 发完之后有些小后悔，谈庭玉想了想撤回太怂，所以又补了一句发过去。用过微信的人都知道有个语音连播功能，等到青年僧人听到第三遍的之后，“手鸡”里传出了不一样的声音： 大师，不好意思录进了电台的声音，千万别点开。 ——堪称此地无银三百两。 摆明了就是我故意的我不怕被人戳破的小心思，青年僧人一下子就笑开了，荒村野庙的，说实话再好听的笑声回荡起来，都有些吓人。 这让本来承受着巨大心理压力去而复返的暗探又一次发足狂奔，自此销声匿迹，再无踪影。 怀惠又一次点了下面的小白条，他耳力出众，自然能够听到除了女孩子柔和的声音之外，还有一个极小的女声，唔，就是方才唱歌那位。 所以，这是电台？可是这电台又是何物？ 甚至再仔细听，还能听到其他细微的声响。但若要他仔细辨认，却是很难了，因为有些声音，他闻所未闻。 但相比已知，他其实更喜欢挑战未知的东西。未知便意味着冒险，说实在话，京城呆久了，人难免有些憋闷得晃，憋闷得久了，这人就会从根上改变了。 思索的时间，他手中动作也不停。早几个时辰前他就在尝试摸索着使用这个“手鸡”，他虽然对此一窍不通，但用过的功能他全部都记在心中。此时他虽不能与那位女子一样发送声音，但……他会开启谈话。 或许，聊天更适合。 ——能够与千里之外的人聊天，不得不说这种感觉会上瘾。 谈庭玉拿着手机，界面一直都是微信的输入界面，她看着上面的输入断断续续的呈现“正在输入中”的字样，就是没有任何的发送，她都要以为又要迎来一个神秘的微笑表情，电话铃声却在此时响起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她手一松，手机砸在了脚上，嘶，真疼！ “大妹子，你还好吧？都跟你们这些小年轻说过多少遍了，拐弯时不要玩手机，砸坏了还要赖我……” ……司机喋喋不休地开始说了起来，谈庭玉赶紧表示自己不会赖又表示自己要接电话，这才让司机安安静静地开车。 她一边揉了揉脚背，一边摸索着将手机捡起来，心中却是万分庆幸昨天在商场里将那个狗逼的来电铃声取消掉了，不然……:)。 “喂——大师，你出山了吗？” 刚一说完，谈姑娘就收到了来自司机大叔后视镜里一个堪称微妙的眼神，类似于……这个小年轻莫不是脑子瓦特了这样子，连带她自己都有种魔怔的感觉。 但幸好，电话里头的人及时出声冲淡了这种感觉。 “没有，山中大雨，姑娘的歌声当真十分动听。” “……”完了，这误会大发了！光想想那个画面感，她就能脑补一部“山村xx”了。莫名内疚了吧，大师会不会被她吓坏了才打电话给她的？ ——脑补真的是病，请……不要停。 以免话题再聊不下去，谈姑娘选择华国人最为保守的吃开口：“哦是吗？都这个时间了，大师你吃饭了吗？” 千万不要修辟谷啊！ “正在吃馒头，有些干，尚可忍受。女施主呢？” 兴许是话题的平稳，让谈庭玉放松了不少：“还没呢，大师条件这么艰苦？” 青年禅师表示人设不崩：“如今水灾肆虐，百姓食不果腹，小僧有馒头可以充饥，已是万幸。” =口=！她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正巧此时出租车安稳地停在了市中心的佳源广场，谈庭玉转动自己僵硬的头，对着司机问了问愚蠢到家的问题：“师傅，南方最近在闹水灾吗？” 师傅一脸你这小年轻要装疯赖账的表情：“七十三块，现金还是支付宝？” “……” 默默给了现金，司机师傅终于抬眼劝告她：“小姑娘啊，以后还是多看些新闻，现在天气这么热，南方就差闹干旱了，真有水国家都得谢谢您！” 随即将车窗拉上，呼啸离开，徒留震惊在原地的谈庭玉。 她最后垂死挣扎：“那个大师您真是幽默啊~” 本来觉得自己人设不崩的青年禅师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也听到那位“师傅”的讲话了。 尴尬，无限蔓延。可电话两边，却无人挂断这通电话。 或许一方不会，谈庭玉却是会的。但兴许这支手机给了她太多的惊喜，如今反而……没那么大惊小怪了，反正……手机不要了还不成吗！ ——回去她就去微博上差评这破手机。 她原以为对方会打哈哈过去，却没成想：“女施主果然还是发现了，阿弥陀佛！” “……”这话让她怎么接！ 华灯初上，s市的佳源广场亮如白昼，她站在十字路口，前面是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这里离她所住的小区只有五百米的距离，她本来准备吃个饭走回家的。 但现在……莫名腿软。 排除对方是个说谎的骗子之外，她所能够想象到的可能……反正没一个遵循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 震惊过后，她一边掏出蓝牙耳机继续保持通话，一边将通话界面后台化，随便找了家kfc连上无线网络，连接随身携带的无线键盘，啪啪啪啪开始敲击起来，等到手机的自动定位系统开始工作，她的呼吸也变得缓慢起来。 5%、10%、55%……100%！ 进度条缓慢推进，最后红字警告提示地球上查无此信号时，谈庭玉觉得她急需一个美好的睡眠。 蓝牙耳机里听不到对方任何的呼吸声，可雨滴落下的声音却是清晰可闻。 她随手查了一下南方神农架地区乃至山区局部地区的天气状况，别说大雨了，连小雨都没有一丝。 ——kfc的冷气真tm的足啊。 她有些烦恼地抓了抓头，又不死心地定位了一次，结果依然如此。她搜寻了一下脑中的讯息，在通话状态下，定位的出错率基本控制在百分之零点一以下，如果尝试两次依然如此，那么…… 除非对方装了屏蔽的东西，但很显然并没有啊！她一个学这个的难道会不清楚吗！ 放弃最后的自欺欺人，谈姑娘终于开始好好对话：“大师，咱能视频通话不？” ——她还想做最后的确认。 事到如今，怀惠也知道自己棋差一招低估了两者之间的差距，或许对方与他根本就不处于一个世界，也或许他本就没有多作掩饰的想法：“好，不过……” 谈姑娘秒懂：“大师，您点亮屏幕，只要将所有权限打开……唔算了，等下出来一个界面，您点击同意字样就好了。” 青年禅师依言行事。 虽然她觉得没有信号却可以通话联网很神奇，但谈庭玉已不能想那么多，纤长的手指在键盘上一顿敲击，手机屏幕很快跳转成视频通话的界面。她无意让对方看到自己的长相，便将自己的前置摄像头偏离了自己的位置，照到自己偏后方的过道上。 而对方……反正她不管。而且她仿佛中记得，对方手中的手机号称国产机中的战斗机，摄像头是全新的三镜头模式，可以同时开启前置和后置摄像头，谈姑娘想了想，默默替对方都打开了。 外面的雨声越下越大，“手鸡”里却是完全不同的景象，完全的陌生和明亮。他还能看到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大部分都带着小孩，还有一男一女牵着手的，最重要的是——衣着都十分暴露。 他已经看到不止一个女孩子露着大腿朝着“他”走来，又消失在眼前。 ——一切都很新鲜。 相比“古代土包子”，“现代扛把子”对看火苗跳跃没有丝毫的兴趣，反而是……这和尚长得也太好看了一点吧！自带美颜磨皮的吗？ ——当和尚真是可惜了。 谈庭玉觉得自己瞬间就原谅了对方的隐瞒，颜狗的耿直可见一斑。眉眼精致，即便是这种拍摄死亡角度，也无损其清绝容貌和气质。有那么三秒钟，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是处于呆愣状态的。 到了此刻，自觉占了上风的谈姑娘反而说不出话来了。她搜肠刮肚想要开口，想了半天，还是对方的一声惊呼声结束了这场世纪性的会面。 “女施主，小心身后！” 耳机里的声音响起，她反射性地想要站起来，转头便看到男子狰狞恐怖的双眼之中。而此时，一把尖利的水果刀已经刺了过来。她被困在狭小的桌椅之间，旁边刚好是一个孩童，无法突破，硬生生抑制了自己站起来的趋势。 正是晚餐时间，kfc来来往往都是人，根本施展不开。她进来的时候一个人就直接坐在了吧台上，这会儿当真是骑虎难下。但即便如今，她也不能坐着被人扎啊！身体的反应比思想更快，她停留的刹那，身体已经整个滑了下去，水果刀擦过手臂，划出浅浅的血痕，完美避开了要害。 男子见一刺不着，更显怒火，口中还喊叫声，带着满满的戾气：“贱人，你们这些贱人！统统去死！” 这样下去不行，谈庭玉这样告诉自己，周围都是人慌乱逃窜的声音，而她被困在吧台下面，情况一时紧张起来。 正是此时，耳边响起了男子清润的声音：“女施主，攻他小腿上巨虚下，膝下三寸偏右！”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穴道，胡诌的，完全不可靠，你们随便看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