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李善，王云夫妻二人，收到的是女儿专门为他们做的一套衣服。 收到新衣服，夫妻二人都乐开了花，这是女儿的一片孝心，看到这套新衣服，李母可以看得出来，女儿在婆家生活的不错，不然，村里面有哪家外嫁女会给娘家的爹妈做新衣服。 而李玉，李巧，一个得了一块布料，因为叶妈多年没有回家，拿不准家里弟弟妹妹的身量，所以就没帮弟弟妹妹做衣服，直接给他们一人准备了一块布料。 李玉，李巧收到姐姐送的礼物，也十分开心。 带过来的粮食，都交到李母手中，李兰帮着李母整理粮食，当她发现家中，只剩下小半袋的玉米面跟一小堆土豆，心中一痛，家里这点存粮，估计半个月都撑不住，而下一季的粮食，看看外面的庄稼，就不用抱什么希望了。 叶妈没想到家里居然困难成这样，在她心里，父亲李善是一个非常有本事的人，从小家里就没缺过吃喝，为什么现在家中变成这般光景？ 李兰红着眼睛问李母“妈，家里怎么困难成这样？” 李母叹了一口气，回到“最近几年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前两年，因为咱家还有点家底，还能撑得住，可今年，你都看到了，家里的存粮都在这了。” 李兰知道了家中困境，抬头见到母亲花白的头发，一下痛哭出声“妈，都是俺不好，这么多年不回来看看，都不知道你跟爸过的这么苦…… 都是俺的错啊，为啥不早点回来……” 李母见女儿哭的伤心，她心里也难受，她拍着女儿的后背，说到“乖乖，别哭啦，哭得俺心都要碎了，俺不怪你，你爸也不会怪你，只要你过得好，俺跟老头子就高兴，你跟女婿好好过日子，别老是惦记着娘家。 你这次往娘家又带吃的又带穿的，这是女婿大方又有孝心，不跟你计较，但是家婆，看到你这样做，哪会高兴，以后可别带这么多东西了，只要你人来，看看俺们，俺心里就高兴。 这一次，俺们家实在是撑不住了，你跟女婿送来的粮食，俺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不过以后都不要再送了，现在家家户户都困难，你不能拿自己家补贴娘家，这一次，俺心里有愧呀！” 听到李母的话，李兰哭的更加厉害，无论什么时候，妈妈总是一心为她着想，妈妈让她顾好自己的小家，不要惦记娘家，可是家里困难成这样，她怎么能撒手不管？ 第50章 大美人 李母看看时间, 已经不早了，快到晌午, 她就给闺女说，她要去厨房给大伙做午饭了。 李兰这会儿小女儿心思一起, 正黏人得很, 立即起身紧紧跟在李母后面, 想要帮李母做饭, 李母也不赶她，要是一般亲戚, 她肯定不会让人帮忙，来者是客, 哪有叫客人亲自做饭的, 可亲闺女要帮她做饭，她没必要跟闺女客气了，要是太过客气, 反倒显得母女之间生分。 李母家中只剩下玉米面跟土豆，要想好好招待女儿女婿外孙，肯定不行，就两样粗粮能做啥东西？ 还得用女儿女婿带来的粮食做饭，李母打开最大的布袋，里面都是红薯粉，又打开另一个袋子，是玉米粉；还剩下几个小袋子，李母一一查看, 一个是精米，一个是白面，还有一袋子红薯干，再看几个瓶瓶罐罐，有辣椒酱，植物油，小鱼干，咸菜…… 李母见了女儿女婿带的东西，心里十分高兴，她高兴的不只是女儿孝敬了多少的东西给她，李母高兴的是，从这些礼品看来，女婿家的生活不错，女儿的日子过得好，她这当妈最高兴。 李兰是李家的大女儿，她跟弟弟差了八岁，在弟弟没出生之前，李兰就是家里的独生女，那时候李家的日子好过，对于唯一的闺女，自然是如珠如宝的对待，对于自小疼爱的闺女，无论她嫁出去多久，李母对她的那份慈母心肠倒是从未改变，至今仍旧十分疼爱大女儿。 母女四年没见面，按理说应该有些生疏，感到陌生什么的，可李家母女二人完全没有一点儿生疏感，两人仿佛昨日刚刚分别，今日又见面了一般，十分熟悉，根本看不出来多年未见。 李母想到这么多年女儿女婿外孙头一次上门，他们这一家子好不容易团聚，就拎起大米面粉准备做顿好的，好好招待女婿一家，李兰见了也没阻拦，反正吃完了，等她回家再让孩子他爸给送些过来，跟父母团聚，她也想做顿好饭菜，让父母多吃些补一补，不过她还是拿了一些玉米面，准备跟面粉参着吃， 李兰见家中厨房仍旧是老模样，没有变化，她笑道“妈，咱们家厨房的瓶瓶罐罐，还是这么多呢！” 李家大家长李善是个厨子，所以李家厨房比别人家都要大，厨具，调料也比平常人家多得多。 李母笑着说“这些都是你爸的心肝宝贝，俺可不敢碰，咱家也就你敢碰你爸这些宝贝”李善十分宝贝他千方百计弄到的各种香料，调味品，除了幼时的李兰跟他学过厨艺，可以用这些调料，其他人，包括老妻都不给碰他的调料。 李兰卷起袖子，说到“妈，今天饭菜交给俺来做，妈你看看，俺这几年手艺进步了没有。” 李兰在家是做惯了厨房的活计，加上有李母帮手，更是如虎添翼，没用多久，母女俩整出了一桌饭菜。 做好饭菜之后，李母招呼众人吃饭，因为都是至亲亲人所以李善也没让分男女桌，大人孩子男女全都挤在一张桌子上，桌位有点不够，叶小四被叶爸抱在怀里，叶小五坐在姥爷腿上，叶灵灵被叶妈搂着，一家人总算全都挤上了桌。 桌子上，一盘土豆丝，腌咸菜，小鱼干，油炸花生米，主食李母特地熬了大米粥，玉米粉参白面做了杂面饼，做了一大盆面饼，端上桌子，一人拿了一张面饼，呼啦一下，就去了一半。 吃饭的时候，李玉夹了一口土豆丝，一尝笑了，他说“这土豆丝，俺一吃到嘴里就晓得，是俺姐做的吧，这味道特别香。”肯定料放的足足的。 李母听了，没好气的说“别说是你，换了谁都能吃的出来这土豆丝香，你也不看看这菜里放了多少油，你姐这么多年还这样，大手大脚的，有哪家做饭可是往锅里倒油的，谁家不是用油布往锅里擦一下，你姐到好，炒个菜，她直接端着油瓶，就那样呼啦啦的往锅里倒油，哎哟！可心疼死俺了，要知道俺可不敢让她进厨房。太糟践东西了！” 李善听了不乐意了，她闺女这点随他，做菜舍得放油放料，李善说“这有什么，小兰在家时，还不都是这样做饭的，这菜里不放油，哪能好吃，来小五多吃点菜。”李善说完，开始给怀里的外孙夹菜，叶小五是来者不拒，外公夹什么菜给他，他就吃什么菜，吃的十分欢快，虽然没有肉………有点遗憾，但是有大米饭，还有参了白面的饼子，好吃！真好吃！ 叶妈一边吃，一边照顾叶小六，叶小六嘴刁，只吃土豆丝，花生米，小鱼干有辣味，不能吃，咸菜，又说咸菜咸的发苦，也不肯吃，好在大米粥喜欢喝。 叶妈一边给叶小六夹菜，一边笑道“妈，你看俺们家的小六，来的时候，她老是问俺，姥姥，姥爷，舅舅，小姨喜不喜欢他，那现在到姥姥姥爷家了，妈给你问问啊。”叶妈这是拿闺女打趣，逗父母开心呢。 叶妈看向孩子的姥爷李善，俏皮的问到“爸，小六儿问你喜不喜欢她？你咋说呀？” 李善看着跟出嫁前一样调皮的闺女，笑的眉眼都舒开了，他乐呵呵的回到“那还用说，俺当然喜欢啦！小五，小六，都是好孩子。” 叶灵灵瞪了一眼埋头吃饭的叶小五，俺跟叶小五那吃货能一样吗，姥爷，请看看俺的用餐礼仪，不疾不徐，再看看叶小五，跟大花，大黑没啥区别，真是羞于同他为伍…… 哎，为啥俺吃饭姿态这么美，怎么就没人发现，赞叹，夸奖俺呢？ 叶灵灵不小心瞥到徐毅，呸！吃饭那么秀气干啥，特别是比俺一个女娃还秀气，还给不给活路了？叶灵灵突然觉得还是叶小五那样呼啦啦的吃饭姿态好，至少不会把她衬土鳖。 叶妈围着桌子继续问道“妈，小六想问你喜不喜欢她，你说说。” 李母露出慈爱的笑容，说到“喜欢，六个外孙俺都喜欢。”说完，李母还纳闷的问闺女“你咋给小六穿女孩子的裙子呢？男孩子就要有男孩子的样子，不要啥衣服都往孩子身上套。万一把小六养成女孩一样的性子，看你头不头疼。” 其实也怪不得李母看走眼，刚刚一家子上门，闹哄哄的也没来得及细细照料，叶爸让孩子从大到小排序，然后给岳父岳母认认，他不可能特意交代，这个穿裙子的是个女孩啊，再加上李母一直在厨房做饭，并没跟孩子说过话，不知道小六是女娃，她下意识的以为这一排七个娃全都是男娃。 尤其，小六跟哥哥们相似的脸蛋，短短的头发，虽然穿了裙子，但是他们家老二李玉，从小也是穿着她姐姐裙子长大的，在李母眼中，穿裙子不代表就是男孩，她主要还是看脸蛋。 所以，除了李母，其他人都是知道实情的。 李母的话音一落，先是一静，然后哄堂大笑…… 众人笑的东倒西歪，小舅舅李玉更是笑出了眼泪，他指着叶小六，跟父母说“爸妈，姐夫说，小六的模样跟姐姐小时候特别像，是不是真的呀？”他问这话，也是促狭，李家村谁人不知，李家大妞李兰，小时候长得玉雪冰聪，是个白嫩嫩的小闺女，可眼前的外甥女，从哪看，都看不出来“白”这个字眼…… 看着外孙女小六子，那张小黑脸，李母实在没法昧着良心说，小六跟他们大丫头像，大丫头小时候长得白嫩嫩的，大眼睛高鼻梁，十里八村都难找那么俊的小闺女，李母仔细瞧了瞧叶小六，委婉动听的说到“小六的眼睛像小兰，这鼻子也像小兰，嘴巴像她爸，哎呀，这仔细一看小六还挺俊的，咋就晒的这么黑呢？” 李母仔细一瞧，外孙女的模样没得挑，五官长得挺好的，为啥这么黑呢？还有，李母看伸手拍了她两下，笑骂道“好好的小闺女，你咋这么狠心，把孩子的头发剪成这样，让俺看了才误会小六是男娃。” 李兰不吭声了，她要说，她是因为怕麻烦，所以才给闺女剪了这么短，不能说啊，因为她妈也会收拾人，小时候，李兰也很调皮，不过李善老是纵着她，可李母不纵着她，做错了事，照样挨揍… 而全程围观的叶小六，淡定的吃着碗里的饭菜，就当彩衣娱亲了。 有着蜜汁自信的叶小六觉得，自己长大后一定会变身成为一个大美人，不，不只是大美人，应该像一首诗描述的美人：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哎，俺就是那么美，尔等肉眼凡胎不懂欣赏俺的美！ 第51章 娘人 饭后, 李母拉着李兰唠嗑。 李母看了一眼正在和老伴，儿子说话的女婿, 压低声音问女儿“大丫，女婿对你还好吧？”李母说完又偷偷的望了一眼女婿, 她这是怕被女婿听到她们谈话, 不好。 李兰听了母亲的问话, 一脸甜蜜的笑着, 她小声回到“妈，你问这干啥？”说完撇了丈夫一眼, 看到他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心里不禁埋怨父亲不近人情, 为啥不让有田坐下, 有田今天背着百来斤的粮食，走了几个小时山路，能不累吗！ 李母一看女儿脸上的表情, 露出一副牙酸的模样，说到“行了，俺不问了，看你模样就知道了。” 李兰除了肤色比出嫁前黑了些，其他的都没怎么变化，脸颊有肉，气色红润，不像村里的媳妇个个一脸菜色，双颊凹陷, 全身瘦巴巴，一副风吹就倒的模样。 女儿这气色比起出嫁前不差什么了，上午，李母一见女儿，心里就对女婿满意的不行，看女儿气色神态，就知道她在婆家过的不错，不说事事顺心，那也应该是不愁吃穿。 李兰想到之前，在仓库看到家中村粮：小半袋玉米面，一小堆土豆，这点存粮，家里四个成年人，这又能撑几天呀？ 想到这些，李兰就像母亲询问“妈，大队这几年收成怎么样？”家里为什么苦成这样。 想到这几年的收成，李母叹了口气，说到“这几年，队里面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可是要上交的粮食，又一年比一年多，咱们家还是早些年存了点家底，这才撑了两年，像村子里有些人家，早就断顿了。”想到这段时间，熬油般的日子，李母红了眼睛。 李兰伸手握住母亲的手，说到“妈，没事的，苦日子总有过去的时候，家里的困难，俺跟有田也不能干看着不伸手，俺们村这几年收成好，家里的粮食多的吃不完，等俺回去，就叫有田送些粮食过来。” 听到女儿的话，李母有些迟疑地问道“你婆婆会不会说你？”对于女婿，李母还是比较信任的，知道如果女儿接济娘家，女婿不会有什么意见，可是亲家母………亲家母的名声，李母多多少少听过一些。 李兰满不在乎地说“没事的，俺婆婆对俺好着呢，再说，俺跟老宅早就分家了，俺家现在是俺自己做主。” 李兰这话说的理直气壮，事实上的确如此，他们二房单独分出来之后，婆婆因为路远，一年到头，也跑不了他们家几次，这样一来，婆婆哪会管得着他们，到底是怎么过日子的，而且家里边大大小小的事，有田都听她的，所以李兰说话底气十足。 李母神态凄苦的说道“要不是家里实在要揭不开锅了，俺跟你爸也不会接受你跟女婿的接济，可是俺跟老头子熬一熬就过去了，可你弟弟妹妹，从小没挨过饿，这样有一顿没一顿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呀！”李母是个好强的性子，家里困难成这样，也没跟亲戚伸过手，更没有想过去找过女儿，可是家里如今又要断粮，这次再断粮的话，家里已经拿不出钱去买高价粮了，到时候一家老小面对空空的面缸，可怎么熬过去？ 世道艰难，面对家中困境，性子要强的李母，在听到女儿说回家后送粮食过来，拒绝的话卡在喉咙处，怎么也说不出口。 李兰见母亲左右为难的神色，立即说道“妈，你可别拒绝，前几年俺们分家出来的时候，家里的家当可都是你跟爸给俺们置办的，有田他大哥，三弟家如今都还用瓦罐烧饭吃呢！ 再说，当年老宅就分了一口袋的口粮，一家子那么多人，哪够吃的，还不是你跟爸给了一口袋玉米面，俺们才没挨饿。”想到当初爸妈为了给她们省点口粮，顿顿稀粥吃了大半年，李兰心里就涩涩的。 李母听闺女全她的话，脸色果然好转，她说“当初你爸为了给你们买个铁锅，到处托人情换工业卷，俺当时觉得麻烦，想把家里这口锅送给有田，可有田死活不要，还好，后来凑足了票，买来了一口新锅。” 李兰趴到李母的膝盖上，笑着说“这叫做，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妈，俺要给家里送粮食，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觉得亏欠俺们，这是俺跟有田的一片孝心，因为俺家里有粮，所以才给你们送，要是俺们家里困难，俺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当儿女的孝敬父母，是应当的，你可别胡思乱想。”李兰从小跟着李母后面长大，李母的性子，她最清楚，要强，不肯求人。 她不想母亲心里有负担，当女儿的孝敬父母，李兰觉得心甘情愿。 院子里 叶灵灵跟在小姨李巧后面，她对长相漂亮大气的小姨很有好感，叶灵灵立志于长成一个大美人，小时候多跟美人接触，多多接受美的熏陶，长大了铁定漂亮！ 叶灵灵跟在小姨后面打转，她看着姥姥家光溜溜什么都没有的院子，好奇的问到“小姨，院子里怎么不种菜，不养鸡啊？” 李巧沉默了一下，说到“村里就一口井，咱们村吃水都难，哪还有水种菜。原先院子里种的菜都干死了。鸡也没了，咱们家就剩下人了。” 叶灵灵露出同情的目光，没有水就没法洗衣洗澡洗头发，太可怕了！ 她对小姨说“小姨，要不你跟俺回家，俺们家有菜园子，菜院子里什么菜都有，你去俺们家，有吃的，还有很多很多的山泉水，随便怎么用。” 李巧露出一丝笑来，说到“以后有机会再去吧。”只是两人没想到，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李母跟李兰两人聊了一会儿，就出来了，李兰出来后，拉着丈夫一同坐了下来。 她见丈夫站了不小时间，早就心疼了，上午走了不少路，等下午回去，还有不少路程，能歇一点是一点，自己的男人自己疼。 李善见女儿这般做法，也不好再反对，女儿女婿有四年没登门，他心里哪会不生气，只是李善舍不得教训女儿，但他对于教训女婿，他还是很舍得的。 只是没想到，不过罚女婿站了一会儿，女儿就给脸色让他看，这叶有田给他闺女灌了什么迷魂汤，让闺女一心向着他。 叶有田也知道，这么多年不上老丈人家，再次登门，岳父肯定会给他脸色瞧，所以岳父让他站着不许坐，他就站着，不过媳妇疼他，拉他坐下的话，他也不拒绝，反正岳父在媳妇面前不会给他难看。 李兰就当看不到翁婿二人间的暗涌，拉着丈夫坐下，然后对着父亲笑到“爸，家里的香料等会儿给俺带点，俺家除了盐，啥也没有。” 李善最爱收集香料，明知道闺女这是在转移话题，怕他收拾叶有田，可是提起香料，李善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他乐呵呵的说“家里的香料，你想要多少，就拿多少，不用跟俺客气”说完想到现在的世情，忍不住叹气到“最近几年，都没有人找俺做席面了，家家户户都吃不饱饭，俺这手艺也生疏了，你要是不嫌麻烦，那些瓶瓶罐罐，都拿去吧，说不定，以后都用不到了。” 李兰笑呵呵的应了下来，她这些年日子的过得不错，心态总是比父母要看得开，她安慰道“爸，这老天总会给俺们老百姓留一条活路的，这几年天时不好，所以收成差，日子难熬一些，只要熬过这一段时间，以后总会好的，往后这十里八村，这小伙子娶亲，姑娘嫁人，谁家不要办酒席呀，这周围谁不知道您的手艺最好，您要是把香料都给俺带走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听到女儿这么一说，李善还真有些舍不得，想到还没娶亲的儿子，还没嫁人的小闺女，他说“那你就给俺留一半，等你弟弟娶亲和妹妹嫁人的时候，说不得俺家还要用到香料。”想到儿子跟小闺女，李善脸上带了笑，两个都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