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光柱
当此时，一道道血线在刀疤脸背部飙射而起，刀疤脸虽然身体发生了异变，却并不意味着没有痛觉。他吃痛回头，却见在这关键时刻，鲁班老头子终于赶到了，抬手几枪打在刀疤脸背部，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刀疤脸似乎有些犹豫，手中的拳头却没有松开，仍然固执地想要砸下去，无奈背后中枪越来越多，越来越痛。他终于忍受不住，怒吼一声，松开拳头转身就想要飞扑向鲁班。 猩红的双目怒视着鲁班，刀疤脸却发现自己并没有飞出去。原来是他转身的一瞬间，被陈少阳抱住了双腿。陈少阳用的是八卦中的锁宫，用尽全身力量牢牢扣住刀疤的双腿。 急于前冲解决鲁班老头儿的刀疤双脚被扣住，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直挺挺地倒下去。 “老爷子，爆头，快，我要坚持不住了。” 适才与刀疤直视片刻，鲁班老头子有些被他猩红的双目和狰狞的气势吓住，被陈少阳一声喊提醒这才回过神来。他从兜里取出一支闪着荧光的能量槽卡进粒子枪中，举枪瞄准，枪口聚集点荧光，看起来不像是一把枪，反而像是大炮正在充能。 刀疤脸异变之后，对于危险有了更高的感知，就像许多野兽能比人类更快感知到危险一样，他感受到了聚集荧光的枪口传来的死亡威胁，疯狂挣扎着，双腿不住扭动、踢打在陈少阳身上。 陈少阳吐血不止，全身五脏六腑都有些移位的感觉，甚至连他的意识都开始模糊，仅凭着一点强大的意志在扣住刀疤。 快啊，他心里喊了一声，彻底失去了意识。 粒子枪终于充能完成，发出一道刺目的光芒，很静默，没有一点声息的穿过刀疤的头颅。 那头颅顷刻间便融化，变成了一具无头的尸体。 鲁班老头子阴沉着脸，仿佛战胜如此一个强敌并不是什么值得喜悦的事情。他一路小跑，来到陈少阳身前，探了探他还有鼻息。 十分艰难地将陈少阳背在背上，他弯腰在膝盖处按下两颗按钮，几条机械的外骨骼赫然出现，老头子健步如飞，几个起跃便消失在垃圾山中。 就在鲁班老头子走后不过几秒钟，天空上忽然凝聚了一道乳白色的光芒，光芒投射而下形成一道通天的光柱，持续两秒后再度消失。 只在落下的地方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圆洞，几缕黑烟升起，诉说着刚才发生过的事情。 ——分割—— 13区黑街。 铁狼仍然坐在他的椅子上，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手中把玩儿着幽蓝色的药剂，眼神沉凝。 忽然，铁狼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起身急匆匆地走出小楼，却只看见天边闪过一道光柱的残影。 “防卫系统攻击？是谁触动的？那个方向，似乎是那个麻烦老头儿的方向，这下麻烦了。”铁狼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这时，胡青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一同看着天边。 “你有发现什么吗？”铁狼问道，他仍旧看着天边早已消失的白色光柱。 “没有，只是防卫系统太久没有发动了，久到我都以为它要失去作用了。”胡青冷冷道。“看来你想要的做的事情还不到时候。” “是啊，这下子一定会有许多联邦警察过来调查，计划又得推后一段时间了。”铁狼怅然道，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1号药剂异化几率是多少？” “普通的异化根本不足以引起防卫系统的注意。” “那么，高级异化呢？”铁狼目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有些兴奋地说道。他搓了搓手，“胡青，看来实验有必要更进一步，我们需要更多人。” 胡青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没有必要，如果你不想实验一成功便迎来毁灭的话。” “不，有必要的！”铁狼捉住胡青双肩激动地说道，双目中有若隐若现的赤红，“你不明白，高级异化意味着什么！” “就算成功了，你也无法控制他们。”胡青皱了皱眉头，还是冷冷地道。 “哎，那就算了吧。”铁狼松开手，颓然道。 “嗯。”胡青轻声答了句，悄然离开了。 铁狼看着胡青去的方向，眼中闪烁着野心、疯狂、还有决绝。 ——分割—— 几个小时后，陈少阳艰难地睁开眼，强烈的痛楚立马从全身传来，好像被一辆垃圾处理的超大机车碾过全身一般。睁开眼，头顶是鲁班老头子家里那熟悉的，挂满灰尘的天花板，他这才心下一松，看来是安全了。 要是一醒来看到的是刀疤脸那双猩红的双目，那感觉肯定要多酸爽有多酸爽。 他转过头，这才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在老头子解剖废品的工作台上，旁边几只机械臂应当是换过了，发出浅蓝色的光芒，一遍又一遍地扫过陈少阳的身体，想必是在搜集他的数据。 工作台终端操作处，鲁班老头儿一脸严肃地盯着不断刷新的数据，身边放了一盆营养餐，看样子没吃几口。 “咳咳，老爷子。”陈少阳出声，想要提示一下他自己已经醒了。 “我知道你醒了，别吵吵，我在想事情呢。起来了就自己滚下来，去做饭，要饿死我老人家吗？”老头儿头都没抬，仍旧盯着数据，恶狠狠地说道。 “老头子，你能不能有点人性啊，我是伤员啊，病号啊，你再这样我要翻脸了。” 威胁无果，老头子还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陈少阳艰难的爬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除了全身都很痛以外似乎没有什么大碍，痛苦也并不影响自己的行动，只得走到厨房，乖乖开始做饭。 哎。谁让今天又被老头子救了一命呢。陈少阳自我安慰地想到。他没有去想的是，其实他也救了老头子一命。 他没有看见，在终端埋头看数据的老头子瞥了一眼走向厨房的陈少阳，嘴角勾起了一丝得意的微笑，弧度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