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石村
“回来啦！刘二叔和青山叔打猎回来啦！”村口一个孩子远远地望见了回村的两人，边往村里跑便大叫着：“野猪！大野猪！好大的一头野猪......” “青峰，你爹回来啦！肩上扛着一头好大的野猪！足有半个房子那么大呢！快出来呀你！”村口的孩子一边飞快的跑向村子，一边朝着一幢茅草屋大叫着。 “狗子哥，你叫唤什么呢？”一张稚嫩的小脸探出门来，“我爹回来了！？还扛着一头大野猪？真的假的？真的能有半个房子那么大？” “是啊，真的有半个房子那么大！”那个叫狗子的孩子抹了抹嘴角的口水，“那得有多少肉啊！还是先别说了，赶紧和我去看看吧，要是我骗你，我是就是小狗！” 狗子领着青峰向村口跑去，“你本来不就是狗子吗？还用得着发誓吗？”青峰边跑边嘀咕了一句，脚步却越发的快了。 村口，刘二和青山坐在大青石上休息，刀和弓都丢在一旁，身旁放着那头野猪。 “爹！你回来啦！”青峰远远的就朝着父亲大喊。 “峰儿，你快回家叫你娘拿些伤药来，你刘二叔受伤了。”青山对着自己的孩子喊了一句。 “我这就去！”青峰跑到青山跟前看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血迹，嗯了一声，转头又跑回家中，“娘，娘，快拿家里的伤药给我，刘二叔打猎受伤了，爹叫我拿上药去村口。” “咋了，你刘二叔打猎怎么会受伤呢，咋这么不小心呢！”一位裹着头巾的妇女从门后走出来，放下手中的抹布，“我这就去拿药，你等着，待会带我去看看”。 “娘，就在前面！”青峰小手一指，带着母亲快步走向村口。 “来，让我看看。”只见那位妇女走到青石旁缓缓蹲下，检查起刘二大腿的伤口，惊叫了一声：“哎哟，这可不得了啊，这么深的伤口，搞不好这腿就废了！” “哇.....刘二，你这死鬼，要是你出事了，你可叫咱娘俩怎么活啊！”一位挺着肚子的妇女满脸着急的神色朝着村口快步走着，一听到刘二打猎受伤的消息便急忙挺着大肚子赶了过来，离着村口还老远地就哭喊了起来。 村口周围不知不觉中已经聚集了一大圈人，村里虽说外出打猎的人经常会有，但是像野猪这么大的猎物可不常见，想来也是，孩子在村里一叫唤“野猪”，村里人什么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也就自然而然的聚了过来。 那位挺着肚子的妇女拨开人群，一看见自家男人满腿鲜血，顿时就哭了起来。 “刘家嫂子，别担心了，青山他媳妇可是有名的好手，这村里人谁受了点伤不是人家给医好的？你就放心吧，这伤肯定没事的。”旁边围观的一位大妈说道。 “青山嫂子，我家这死鬼，你可千万要救救他啊，这腿可不能废了，我们一家子全指望着他呢。”那位挺着肚子的妇女说着就要跪下磕头。 “大妹子，你这可是折煞我啦！这乡里乡亲的，我哪有不尽力帮忙的道理。你放心，我一定尽力医好刘二哥。” 戴着头巾的妇女一把将她扶起，“谁家有刀子和酒的？我还要一盏灯”戴头巾的妇女朝着人群问道。 “我家有刀子，刚打的，可锋利了！”“我家有酒，去年酿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随即便四散开去，不一会儿便拿着自家的东西回来了。 那位戴着头巾的妇女，用火石点燃了一旁的灯，黄色的火焰在空中轻轻地跳动着，接着从周围以为村民的手中接过了一把刀子，在酒碗蘸了蘸，放到火上烧了起来。 刀身上冒起来蓝紫色的火焰，刀尖也随着灼烧变得通红，只见她左手的食指和拇指轻轻翻开刘二大腿处的伤口，随即皱了皱眉，然后对着刘二说道：“刘二哥，你...你腿这块肉时间耽搁太久了，已经坏了，留着只怕会连累你整条腿都可能保不住，我要把这块坏肉给割了，你可得忍着。会很疼的...” “嫂子，我这条命都是大哥救回来的，别说是割了一块坏了的肉，就算您要从我身上割一块好肉下来，我刘二也绝不皱一下眉，您就放心吧，我刘二也是响当当的汉子一条，这点痛还是受得了的。”刘二因失血过多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坚决。 “刘二，你喝了这些酒吧，待会就不那么疼了。”旁边的以为村名递过一个碗，里面装着一些酒。刘二倒也干脆，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只见他也不说话，眼里的感激之情却是众人都能看得见的。 通红的刀尖慢慢探进刘二的大腿处，将那些已经坏死的肉一点一点的刮下来，直到能见到那些红色的肉，刀尖每一次的转动，都会引起刘二身体一阵剧烈的抽搐，刘二虽然痛苦却也没有发出一声叫喊声，村里人很多人看着都觉得不忍，而转过头去。 “刘二是条汉子”，很多人心里都这么想着，“想不到平时刘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爷们起来也能那么硬气！” “刘二哥，坏了的肉已经弄完了，我还要用酒把里面的污血给冲出来，你可得忍着啊！”那位妇女对着刘二说了句。 刘二艰难的睁开早已被汗水模糊的眼睛，生硬的笑了笑，说道：“嫂子，放开手做吧！我忍得住！” “兄弟，你受苦了”，青山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刘二，手臂上的青筋暴露无遗，“再忍忍就好了，就快弄完了。”语气中尽是不忍和痛苦。 酒液随着刀身冲进了刘二的伤口，带出了那些凝结的血块和死肉碎末，刘二闷哼一声，身体却止不住的抽搐起来，只见刘二全身的筋肉暴起，死死的抓着身后青山的手臂，“啊！”刘二再也无法忍受着痛苦，惨叫一声便昏了过去。 村里人也觉得心脏一阵抽搐，难受的厉害。看着胜似亲人的村里人受苦，每个人心中都觉得这是世上最残酷的酷刑。 “好了，上了药了也包扎好了，刘二哥只是疼昏了过去，你们送他回家休养，至少两个月不能下床走动，等肉长好了就可以走动了。”，戴着头巾的妇女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对着周围的村民说道，“还好这腿只是伤到了肉，没有伤到筋骨，不然这腿可真保不住了。”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刘二抬回了家，便散了开去，对猎到野猪的新奇感和高兴劲却早已消失不见，心里感觉沉甸甸的，只因为刘二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夜晚悄悄的来临了，那头大野猪寂寞的躺在青峰家的门前晒着月光，“小莲，你跟我说说，刘二这腿真的没问题吧，”屋子里传来了青山的声音。 “没什么大事，伤到的只是一些肉，因为耽搁太久了一些肉已经坏了，还好筋骨没出问题，不碍事，注意保养就好，等好了以后还能像平时一样能跑能跳的，你就放心吧！”那位戴头巾的妇女原来叫做小莲。 “我是真担心刘二啊，还好老天保佑没出大事，要是刘二死了或者残疾了，我可怎么对得起他们两口子还有我那没出生的侄儿啊！”青山一脸担忧。 “青山哥，不用担心了，我明天就去山上采药，让刘二快些好起来，你也累了，早些睡吧。”小莲安慰道。 村里人都睡着了，这时还有一双小眼睛静静的盯着月光下的野猪看着，不曾睡着，那个人就是青峰。 “为什么你要这么凶呢？害的刘二叔流了那么多血，你是没见嫂嫂她哭的多厉害，你乖乖的不好么？”青峰对着月光下的野猪自言自语道。 这孩子气十足的话语要是给野猪听见了保管得气的再死一次，乖乖的？难道乖乖的等死么？月色随着夜深了而变得愈发的朦胧了，山间渐渐的起了山雾，就连野猪的尸体在月光下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