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106.炮兵炮兵
许明看到阵地上如此猛烈的炮击，都快要急疯，这么密集的火炮，一营最后能撤下来几个人？ 都知道炮很厉害，可是没有大炮的八路军又能怎么样，战士们除了紧紧蜷缩在散兵坑内向上天祈祷着，无助的他们还能怎么办？ 一团的炮营倒是立刻撒丫子撤退，发射而出的极速炮弹覆盖日军待命的凹地中，炮击过后——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焦臭味，一个久经沙场的日军小心翼翼的来侦查情况，但看见凹地里满是焦黑或者鲜红的血肉、内脏所铺满，空气中充斥着内脏的恶心气味，哇一声，一弯腰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修罗炼狱！ 一个中队，全军覆没在这天然的尸坑中。 大野君得知八路军竟然同时也向自己发动了炮击，还造成不小的伤亡，顿时气的哇哇大叫，泼洒完后却不在让士兵冲锋，而是修建阵地，这次绝对是意外，要杜绝意外发生。 日军的火炮还未停止！ “呜——”低啸的炮弹带着炽热气焰划破空气。 “轰！轰！轰”一枚枚炮弹如惊雷般狠狠地砸在八路军阵地上。 一个老兵紧缩在已经挖深的散兵坑里抱着头，像是一颗埋在深土中的黑土豆，吓得就像是一个懦弱的孩子，他还记得自己在前些年和国民党打，和小鬼子打，那时候的炮击，也不比现在弱。 “呜——嘭！” 一发炮弹听起来炸得很近，大捧的焦土像是雨一样从散兵坑上抛洒在头上，日寇的延伸炮火又拉回。 “要结束了……要结束了……玉皇大帝保佑、观音菩萨，各路神仙保佑我啦！各路神仙保佑我……事后给你们添香火……” “呜——嘭！” 哗啦啦的泥土雨夹杂着新鲜的碎肉骨头，泼洒在阵地上，焦土中混合中粉色、绿色的内脏碎块，炮击，似乎结束了。 老兵等了好久都没有炮击在响起，这才颤颤巍巍的从散兵坑里伸出头，看着四周残肢断臂，活下来的人脸上的迷茫，整个阵地就是雪地中一大片的黑色，硝烟弥漫不散。 “营长、营长！你在哪里？营长？” “莫叫了，死了！他被炸死了，脑袋在我这里呢！”一个中年的老兵抱着一颗血乎乎、黑漆漆的人头，悲伤的从散兵坑中猫着腰爬出来。 “咱们还有多少人啊，趁鬼子没有打下来，快清点人数，赶紧把战壕挖出来！快！” “二连长，我这里有伤员、有伤员！” 团部—— “草他娘的小鬼子，炮火，老子也要炮火！”许明咬着牙，立刻叫警卫一个班的人上阵地去看看情况。 负责担架队的，是新入的新兵，他们之中有来自附近村子、镇子上的年轻人，他们身上没有配枪，穿着新棉袄，手臂上套着一个白底红色的十字袖套，炮击过后阵地是异常的安静，担架队听到命令分成批次快速的跑上阵地。 “快！快！这里，在这里有伤员！” 看到手臂上戴着十字的担架队竟然奋不顾身的冲上来，二连长按住身边挣扎的战士吼上一声，让他们将这个浑身血肉模糊，发出熟肉味还依旧痛苦呻吟的战士抬下去。 一个担架队员脚下踩着**的泥土，嗅着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终于承受不住内心的压力，惊叫着丢下担架，在场所有人看着他疯狂的跑离这个绞肉之地，消失在雪地中的山林中。 阵地上泥土挥动，有战士满头大汗全力挥动着工具扩展着散兵坑，下一次炮击随时可能会来，不扩深一点，会死的。 由散兵坑连成战壕，一点点的扩开掩体。 而远处日寇占领高地上，此刻有一双眼睛正将这一切收入眼中，一个顶着日军军官帽拿着望远镜的中尉，是日军第一大队的炮兵队长，参加过南京事件的他就是一个毫无人性的魔鬼。 你永远无法知道一个城市，几十万人口像是羔羊一样被驱赶着，被送上行刑场，那里死的大多数都是平民，他们知道结果不会好，事实上结果也真的不好。 那时候一种叫做日本军人的人夺去了撒旦的工作，代替了魔鬼，将南京变成另一个炼狱。 日军中尉还是少尉的时候，带着他的小队在废墟一片的城市里清扫反抗份子，意外发现躲藏在小学食堂储物间的学生们和老师，如果不出意外，这些躲藏的差不多十岁的学生和老师还能借住储物间粮食度过一个月的时间。 脑海中模糊晃过医院和伤员的画面，中尉只记得那个小学里发生过不可描述的血腥事件，比起牲畜屠宰场一点不差。 **的大小尸体，鲜血和内脏浸泡着地板，空气中充满了恶心内脏的气息，吓疯的小女孩…… “（日语）喂！敌军阵地有医护队，听我命令立刻向山下阵地发起十发炮击！”中尉看着手下士兵。 “嘿！” 还没有冷下去的迫击炮炮管再被日军塞入炮弹，“嘭！嘭嘭嘭！” 沉闷的炮声伴随着尖啸的炮弹又落到阵地上，一发发炮弹无情的落到阵地上，收割着脆弱不堪的生命。 在团部掩体中的许明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忽然听到炮声，急忙跑到观察孔看到阵地上炮火中死伤惨重的担架队，“他娘的！” 一拳打在木桩上，许明红了眼！ “通讯兵！通讯兵，立刻给我要炮团！立刻给我要炮团！！” “是！” 这时几个通过检查的特殊的兵种牵着电线和电话机进入掩体，把东西放到团部的桌上，手脚麻利的接上电线并且试通了电话。 电线缴获小鬼子炮楼的，电话也是。鬼子炮楼打着电话忽然断线就是因为电线被剪了，他们又不可能顺着电线部兵，可电线哪怕紧靠着炮楼，据点，其中也有大部分空白地带容易被不要命的人偷袭。 “团长，电话已经连线。”说完那战士想要离开，许明叫住他。 “电话接好了？连到哪里的，是不是都通了！” “报告团长，因为一团距离是最远的，中间又有日军，电线是最晚接过来的，本来旅部是要分一台步话电台，可临时被特务营要去。” 许明一听电话通了，抓起对话筒，也不管那战士说的什么，“我是一团，给我接炮团！给我接炮团！” 距离日寇3公里的一处高地上，积雪地里被清理出炮位，12门90mm迫击炮已经被架好，黑洞洞的炮口遥指日寇阵地。 年轻的炮团长吕独秀长得不怎么好看，瘦瘦的枯黄脸颊，不高不畸的鼻梁，嘴唇稍有点厚，眼睛微微迷着毫无神情。 一双满是老茧的手，关节处额外的大，正在仔细的整理着身上的八路军军装，就如同他在中央军的时候一样，还给头发上的雪花给清理，就差一点法国发油固定发型。 把自己整理得一丝不挂，死也死的好看一点啊。 “报告团长！一团来电，急需炮火支援！” 吕独秀转过身，一双眼眸中波澜不惊，有着孤寂和失落，默不作声的看着阵地上的火炮炮组们一眼，一瘸一拐缓慢的走向观察望远镜。 所有炮组的士兵此刻想的和以前一样，当初旅长宣布这个男人要成为他们的团长时，所有人脑子里只有一句：看他一瘸一拐要死不活的样子，他行吗？ 观察手梁阿峰看着走到跟前的吕独秀，用宽阔的肩膀挡住他的去路，这个男人曾风光过，也曾落魄过，三年的时间过去，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 “你还行吗，吕独秀？” “你别给我整这些有的没得，行不行打过不就知道了吗。”吕独秀的声音很平静，双眼注视着远方的白色雪景，直到曾经这个手下，梁阿峰，退开一边。 “报告团长！已锁定地方炮兵阵地！”梁阿峰有气无力的报告完一句，就退开。 吕独秀看一眼这位老兄弟就别过头，被自己叫着一起来的兄弟，他也曾心灰意冷的离开中央军选择做了逃兵，漂泊在上海的那段日子是人生中最艰难的，还记得一年前去看他，几个地痞流氓正骑在他身上狠打。 “呼……”这一切都会过去的。吕独秀平静的将双眼贴上观察望远镜的胶圈，仔细的看到很远的山坡上，有炮击的硝烟升起，密集度让人产生一种小鬼子头上冒青烟的错觉。 仔细观察着鬼子阵地上的情况。 右腿上似乎隐隐作痛，自己的右腿，早在1937年防守战争中就被鬼子炮火反制炸了，那个团长，脑袋就是个木疙瘩，还以为战争像是一战吗？要知道鬼子炮兵不论是反应还是素质，都是非常的高。 他们能够通过弹着点计算出我方炮兵的阵地，能够迅速将火炮转移到射程包纳我方炮火的距离，然后施行炮火反制，一举消灭我方炮兵。 这条腿就是代价，从德国学习回来，竟然打了一仗就把腿弄瘸了，自那之后，退出军队的我，成了一个普通残废，在火车站给日本人当修理工，糊一口饭吃，被人嘲笑，被人欺负，一度也想过自杀，是一个连家都不敢回的落魄的狗……可南京的血仇、家人、父母…… 可现在不同了，是该我报仇的时候了，让你们也尝尝死亡的恐惧！ 一种勇气，一种复仇的热血从隐隐作痛的右腿上传来，吕独秀平静的心和血液开始沸腾，无数计算公式从他脑子里一晃而过，得出结果。 走到小桌子前，吕独秀一手扫开了积雪，在精致绘制的地图上，拿出量尺和笔。 “炮角上扬16刻，左偏36度，6号炮位试射！” 飘荡过山岗的激昂声音中充斥着一种希望，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梁阿峰抬看着弯着腰观察的吕独秀，一种叫做斗志，叫做不屈，叫做热血的东西开始感染在场所有人。 十二位炮组的手上传来有序的调整声，炮口就位。 迫击炮作为一种轻型曲射火炮，弹着点并不精准，像二战中所有火炮一样都需要试射才能知晓确切的炮击位置。 随着“嘭！”一声沉闷爆响。 吕独秀调节着观察望远镜，过一会儿才看到远处的山坡上炸开一团，距离小鬼子的前沿阵地，还差两百米距离呢。 “好~找到你了！炮角在调……”吕独秀急忙叫出一串数组。 听着命令的炮组迅速调整炮火射击口，一箱又一箱的炮弹堆在每个炮组身边，都是红色尖头的高爆弹。 吕独秀抖了抖肩膀，立得像是雪海中的一颗笔直雪松，嘴里叫出：“十发极速射！开炮！” “嘭！嘭嘭！” …… 蓬松的焦土微微动了动，担架队的万良抬起来头，两耳处已经是血液粘着泥土，嗡嗡嗡的像是有蜜蜂在脑子里面叫着。 刚才是发生炮击了吧，睁开眼的万良一眼就看到身边死去的同伴，漆黑的焦土上只剩血淋淋的半截，一根粉红色的肠子连到三四米外的另外半截身子上。 “呕～”万良捂住自己的嘴，胃部抽搐不止，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无论训练中教官说战场是何等残酷，只有扑面而来的血腥和死亡，才能体会到这种绝望。 “呜——”头顶一连串的尖啸袭来，所有人神经一紧，身体还没有反应过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再次降临。 死亡难以避免！ 但这次是炮击落在日寇阵地，整个日军占领的山头陷入剧烈的爆炸中，甚至甚将日寇一个前沿炮阵地都笼罩，发生剧烈殉爆。 “炮兵！炮兵！是我们的炮兵！”万良激动的指着一片雷鸣的山头，看着陷入炮火轰炸的日寇阵地，他的脸上有着扭曲似的兴奋！ 炮团的炮组快速将炮弹送入炮膛。 “嘭嘭嘭嘭！” 12门炮将120发高爆炮弹投射到日寇阵地上，任何暴露在地面上的目标都被爆炸狠狠地削去！ “好！打的好！”许明看着一片乌云笼罩着日寇阵地，解气的一拳砸在掩体上。 可这还没完。 炮团分为两个营，一个是炮营，而另一个则是火箭炮营。火箭炮营并不在炮营这边，而是在二团三团阵地后方。 吴安用自己统兵任务达成旅部级得到的100能量点，凭空捏造2台2型火箭炮发射装置，而晋察翼根据地的军工厂还在调试单发火箭炮时，吴安这里已经有两个连的发射装置。 2型发射装置像是个放大的火柴盒固定在卡车上，它由20根炮管组成，使用新型不带稳定翼火箭炮，这样就拥有惊天动地的投射量，下方调节转盘上有着精准的刻标和角度盘，比起1型要稍微复杂一点，使用的火箭弹吴安也是根据学习到新知识设计的弹体，有着更好的适应性和准确度！ 弹长1550cm，口径110cm，装药11公斤，内置钢珠，全重38公斤，比起150mm重炮威力绝对不差！ 加上这一个月来独立旅几个团主动寻找战机，不间断消灭日寇尖兵队和伪军，积累的能量点也有着三百，吴安可以说是财大气粗。 吴安就一口气用能量点捏造3台2型发射装置，组成两个火箭炮连应付复杂情况，其余能量点用在军工厂建设方面。 整个火箭炮营拥有着六辆火箭炮发射车，1台1型发射车，5台2型发射车，由副团长，也就是原炮营长的带领着，很显然这两只部队迟早要分化开。 “那边打的火热啊！”炮营长心里就像是猫挠一样，昂这头看着日寇所在方向，忍不住徘徊着走来走去，就是不见有需要火力压制的电话打过来，难道把火箭炮营给遗忘了吗！ “副团长！团长打来电话！让我们对103阵地进行火力覆盖！” “好！”副团长高兴的跺脚，立刻伸手扫开地图上的雪花，查看103日寇阵地的坐标。 这张新的地图可是旅长重新让人制作的，精准度比起老地图来高不少，上面比其他军用地图拥有更加复杂数据，乍一看让人眼花缭乱。 “听我命令，射击摆正，角度盘225……” 巨大的发射架沉稳而有力的开始摆动，发出嗡嗡的联动齿轮搅动声，随即被固定好，任谁看到这样的大怪物动起来，也会发自心底的慌张。 “通电准备！” 2型发射装置已经是由火箭弹尾部金属垫片电击点火，准备发射时只需要将大火柴盒发射装置尾端的活动构建，像是钉耙一样的接触装置放下来扣住就好。 毕竟20根火箭弹手动点火很麻烦的，由此也可以看出吴安在上海去确实学到不少的知识。 接触装置已经通过活扣扣好，每一个弹簧通电钉都能接触到火箭弹尾后的金属片。 吴安所接触过的武器，已经超过这世界100年，每一个宝贵的灵感研发出来的武器，在吴安脑海里就有一大堆，它们一一被运用上战场，写进军工厂的名册之中！ “八嘎呀路！哪里来的炮击！” 大野君面色扭曲，气愤的砸掉手中的望远镜，一种参谋和副官看着陷入火焰中的阵地，这一场炮击竟然将两个70mm曲射炮阵地打掉，还顺道将步兵阵地也照顾一番！ 该死的土八路，哪里来的炮！ “快，命令步兵炮后撤！后撤一公里！立刻让一个中队的兵力堵住战线上的缺口，绝不能让土八路攻下高地！” “嗨！” 整个103高地上日军人头攒动，一个个散兵坑似的弹坑遍布阵地，阵地上哀嚎的伤员扭曲着疼痛的身子在散兵坑里呻吟着，补充上来的日军士兵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他们急匆匆的冲到阵地关键位置，拿出手上的工具开始扩展弹坑或者是没人的散兵坑。 亮剑结束倒计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