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223.消息
在中国待的这些日子里，吴安也认识不少的家伙，比如说某个天文教授。这些喜欢出书显摆的人，很难逃过吴安这等人的追击调查，吴安能通过他们的关系网打听出美国是否在航空方面有所动作，方便吴安掌控时间，看看能不能去芝加哥战场上淘点宝贝。 夜里，窗外凉风呼啸，去秋入冬，天气还是冷起来，窗户关得很紧，挂钟咔嚓咔嚓的声音坚持着，院子里的有沙沙沙叶子扑打的声音…… 书房中的男人穿着长袖白衬衫和黑色中筒裤，就像是七八十年代的干部打扮，耳朵上带着个有些发黄的半透明硬胶老花镜，满头苍苍白霜驱赶着仅存的几缕黑色，苍白的台灯光芒下，他被老树皮一样的皮肤包裹的干枯手臂动了动。 红色漆木壳的铅笔尾巴摇曳，可桌上的白纸依旧干净如洗，原来笔尖距离白纸还有些距离。 在犹豫中挣扎的梁安寺咬着牙，干瘦又皱巴巴的脸上时而凶厉时而沉思，浑浊的眼中时常射出狠辣的光芒，左手按捺着白纸，游动的眼睛余光却瞟到桌面上的彩色封面的《外星人说》一书。 终究是想给这个世界留下最后一点东西，不想自己所见所闻都被埋没，梁安寺看一眼挂钟上的时间，十二点三十三分。挂钟下是星空璀璨的大海报，木星的星球图，还有着新兴时期残留的演讲稿和报告，因为是主席看过，都是个珍贵的东西。 梁安寺手中铅笔开始颤抖，就如同往日他在台灯下熬夜创作，一个个笔锋凌厉的字体出现在白纸稿上，但还有一大片地方被梁安寺余留着。 “那一天……记不得是几号了，但出门看到院子里墙壁上的植藤叶子黄了大半，出书的草稿也完成大半……那个男人出现在亭子里，他说他已经坐在那里一周，谁信呢！疯子吧，可他并未争辩什么，就像是说过一件已经做过的事情，仅仅是旧事重提。” …… “梁安寺天文学家，很出名，我看过你的书。”吴安平淡的声音从亭子里响起，传到站在石头铺成的道路上，那人耳中。 淡金色的明媚光芒洒在院子里，只可惜秋意从爬满一面墙壁的黄色秋叶中，渗入院落里，空气中都能清楚嗅到秋的凉爽与萧瑟。 吴安的声音传入一身单薄衣服的梁安寺耳中，“今天天气很不错吧！”吴安将手中的天文学书，放到圆石桌面上，头顶葡萄架做的亭顶挡不住那一缕缕具有穿透性的金色阳光，斑驳的金色照着石桌上书的封面下角，这写着“梁安寺著”。 梁安寺看着紧关的刷着暗红色油漆的高大铁门，警惕的目光扫射在吴安身上，打量着这个穿着一身棕色长风衣的男人。 这家伙眼神很渗人。梁安寺对上吴安的目光，第一个感觉就是浑身鸡皮疙瘩都炸起，这是本能对于潜在危机的恐惧。 “前几天我就来了，看见你在写东西，可能有一周了吧，你是在准备出新书吗？关于外星人方向的，变形金刚？还是海里那个虫洞？你这儿环境倒是挺好的，就是空气中充斥着各种污染物。” 梁安寺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平静的说道：“别想打手稿的主意。”他说的是他那本还未完成的心血，“要多少钱，我尽量满足你！你要是杀了人，法律绝不会放过你。” 吴安点点头，这可是人老成精，说的话很有趣呢，还以为自己是一般的窃贼，手稿那种东西，又不是修仙玄法，有什么好抢的。 至于钱？吴安回忆一下，貌似自己在上海夜里就打劫了许多看不顺眼的家伙，钱还够自己买几套豪宅的，上海的地痞流氓都是有钱人呢，而且个个精明爱命的很，打劫不为财或色就无趣了。 “钱财还有你的手稿，对于你们的文明来说，或许有用。” 吴安的话让梁安寺松一口气，忙的一口气还没吐完，梁安寺浑身又紧绷起来！“妈的，这种口气说话的，难道是外星人？”他的心中既有些害怕，也有些好奇。 到底是知识探究欲强烈的文化人，梁安寺压下心中恐惧，探头探脑的仔细打量着吴安，企图看出他身上与人类到底有什么不同，好在新书的结尾来个彩蛋什么的。 “看，是看不出来的。”那声音刚传到耳中，梁安寺眼中只见凉亭中一抹残影落到眼前，紧随而来的风暴刮得他干瘦的身子连退好几步，吴安看着手舞足蹈的老家伙像是要被风暴刮跑，上前几步抓着他干瘦手臂给拉稳了身形。 小院中依旧是一片狼藉，葡萄枝和葡萄架也难逃逃逸气流的摧残，凉亭已经在强力爆发中被余波推倒，金黄色草地的地面有着好几个突兀的巨大泥坑。 被拉住手臂的梁安寺还是害怕了，本能的惊恐想让他从这个男人手中挣脱，只可惜身体懦弱的机能只能增加老人的恐惧。 太可怕！仅仅是一瞬间造成的力量，就差点摧毁了自己的作稿小院，这家伙看起来仅仅是身上衣服坏了，说不定这副皮肉之下，就隐藏着一个可怕的外星人。 “以你的财力，这点损失对你来说，不值一提，当然，我也不会随意动手。” “那是我和我老伴搭建的葡萄架。”梁安寺活动着被吴安放开的手臂，看着那处已经彻底被“炸掉”的凉亭，无可奈何的垂着头，被这种家伙纠缠上，指望着全身而退，妄想。 “你来找我，除了天文上的事情，其余我可帮不上忙。”梁安寺摆明自己的态度，“无谓，我只需要你帮我看好美国宇航局那边有什么动静就好，目标是月球。每次他们有什么登陆行动，你们总能搞到一点点东西，这件事情对你们来说，很简单。” 梁安寺思索着，眼睛余光瞟到撕下身上破旧衣物的吴安，竟然直接暴露那强壮的让人嫉妒的身体，真是个不知廉耻的外星人。 其实对于吴安来说，被人看见或没看见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不是个纯粹的人类，很多人类的道德观念都在被生活中的琐事冲淡。 变形金刚看见裸着的人类和穿衣服的人类，就如同人类看着裸着的猴子和穿衣服供人玩耍的猴子。 虽然说的有些直白，但这些外表之下，本质都是不变的。 “如果只是提供消息很简单，我这里还有几套衣服。”梁安寺说着，带着吴安进屋。 “跟明白人讲话就是轻松。”吴安跟着梁安寺，看到这个二层楼的小别墅，一层中央大厅，六、七十年代的格局布置，墙壁上的横标，国家领导人的油画，还有些许老物实，两弹一星的功勋们，有些褪色的珍贵彩照合影贴了半面墙，也有普通的黑白照。 二战期间，德国就有了洗出彩色照片的技术，时代到还是对的上，厅中央还有一张圆桌，几张老旧藤椅。 “缅怀过去仅仅是让文明谨记痛苦或光辉。”吴安一边说着，目光一边看着一角旧的掉漆的暗红色书桌，上面有个藤条做成的水壶外壳，还有几本发黄的书静静躺在那里。 “个人喜好。”梁安寺面无表情的钻进侧屋，取来一个木箱子，也是老的掉牙，可能是祖祖辈用的东西了，外壳斑驳老旧，好像随时可能散架。 里面确实有两套衣服，都是中山装那种掉牙的衣服，也不知道这个头比较干瘦的老头从哪儿淘来的这两套宽大衣服，就算他年轻可也不是这个衣服的主人啊。不过看这屋中的摆放，这衣服可能是某个元帅身上退役下来的呢。 吴安暗自揣测着，果然，梁安寺黑着脸丢来衣服，叫道：“我知道你这种人不喜欢穿衣服，可你要把这套衣服弄坏了，我……我……” “什么叫不喜欢穿衣服，你以为我想啊……”吴安小声嘀咕着拿过衣服，要不是进入高速度时，身上衣物质量不过关，谁喜欢裸着呢，所以说变形金属要给力啊。 这老头说话就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鸭子，见吴安大手大脚的穿着衣裤，顿时有点红了脖子，叫不上来就是一跺脚，“我跟你拼了！”说话时眼中竟然还有泪光闪烁。 “我尽量。”吴安生怕这个老头想不开自杀了，回答的有些敷衍。 “兔崽子，早知道就让你光着腚……”梁安寺生气的大叫着。 “老头子，衣服挺合适的。”吴安转过身，抖了抖身上的衣服。中山装啊，在这个大厅里突然有种进入角色的融入感。那梁安寺模糊的视野见到一身挺拔的吴安，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就像是突然回到几十年前，那个年轻的局长也是战士的英姿，近人的笑容。 “局长啊……” 突然大哭的梁安寺扑到吴安怀里，哭得就像是个孩子，“诶！梁同志，都老大不小的人嘞，怎么还哭哭啼啼的。”这一口华北地区的土话，还是跟着自己副团学的，吴安怀念华北地区作战的时期，他一脸亲切的抱着老梁同志，拍着他瘦弱的肩膀。 “局长……你走了之后发生……好多事情……” 嚎啕声传入吴安的耳中，草，原来是梁安寺领导的遗物，吴安有些嫌弃，梁安寺这个家伙看起来够明智，怎么关键时候就这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