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万事具备，功德圆满

    “你这是在威胁朕么？”刘欣寒声道：“朕还记得你第一次上早朝的时候，你可是对朕行大礼参拜，言称要树立宫规，执行条例，遵守礼仪。现在你自己却在这里欺君罔上，是何道理？莫非你前时说的话，都是虚情假意不成？若真是这样，那朕不得不佩服你的演技了。”

    “不，不，不，陛下，臣那时参拜的，只是身在未央宫当中的您。那个时候的您代表着天下。现在您不在未央宫，这也就是说你此刻并未代表天下，而是代表着你自己。

    想来陛下你应该还记得我当时说过的话，我曾说，在未央宫当中，任何大臣都不得对您无礼。如若不然，我必伐之。未央宫是九州之中心，是全天下百姓之信仰，神圣不可侵犯。”

    “荒谬，王莽，你不要欺人太甚。”刘欣怒道。

    王莽对于刘欣的愤怒视而不见，依旧十分平静，像是一个机器一样，不为各种情绪所影响。

    上官家被灭，卫紫瑶被打入冷宫，他的心也渐渐冷了下来，开始磨灭一些人特有的情，产生只有道的真理。

    “陛下，眼下边疆战事紧急，每浪费一个时辰，便会可能有许多将士殒命沙场，百姓人头落地。我现在需要快速敲定作战计划，完善我的布置。因此我希望陛下做好快速做出一个判断，莫要自误。昨日我可以亲手斩杀上官弘，今日我亦可以亲手弑君。

    我不需要天下人认可我，我只需要我认可天下人。我的理想，我的愿望，没有人可以阻挡，更没有人可以磨灭。在我的记忆里，拥有世人不可幻想的东西。

    那些灾难，那些大劫，那些亿万万百姓哭诉哀嚎，那些震人心魄祷告，这些东西深深埋葬在我的心里，让我有了使命，有了目标，有了原动力。

    匈奴入侵中原之大劫，并非我最终之恐惧。日后之灭世天灾，以非我之最终恐惧。我恐惧的，乃是那浩瀚历史当中，无法看到尽头的命运。我时常在想我为何会来到这里，历史又为何会那么说。

    现在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命，这一切都是道的指引，是那已经陨落的亿万万百姓灵魂将我牵引而至。他们的不甘，他们的愤怒，他们的智慧，他们的祝福，他们的一切都烙印在我的脑海中。推动着我去改变现状，让我去塑造一个全新的民族，让世人不要步入他们的后尘。”

    “王莽，你说这么多，也无非是在找一个逼迫天子，逼迫你应该忠心不二的君王借口。”刘欣冷冷道：“现在看来，朕若是不答应你，朕恐怕活不过三天，帝位传不到明天了？”

    “陛下您知道就好。命运，不是人人都能自己把握，陛下你抓不住自己的命运，我也不能。对于抓不住自己命运的人，他们只能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方式生存。眼下只要陛下你点头，你就可以富贵依旧，性命无忧。甚至我们以后还可以再度联手，你何乐而不为之？”

    “哼，别人都说你仁义，依朕看来，你压根就没有一丁点仁义。你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你那虚假的心。”

    “陛下，不论你说什么，你都不能改变现状。现在您也该做出一个决定了。”

    “决定，这个决定不是明摆着的么？你来我御书房，难道是和我商量来的？”

    “哦？这么说陛下您是答应我的要求了？”

    “不答应行么？朕还不想这么早就死了。”刘欣带着阴沉的面容，取出了自己的印信，是一块玉佩，晶莹剔透，作五爪金龙模样。

    他将玉佩递到了王莽手中，“你既然知道朕的许多事情，那么你就拿着这个玉佩去调遣兵马即可。”

    王莽将玉佩收在怀里，喜道：“多谢陛下成全，臣祝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哼，虚情假意的话就免了。你只要记住你刚刚说过的话，日后保朕一命就行。如若不然，朕即便是化成了厉鬼，也要诅咒你千万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日后我自会安排人来和陛下沟通。到时候陛下只需和她商议，便能保全性命，万事无忧。陛下，现在事情已了，臣也该告退了。臣希望陛下对此事保密，不要泄露半分出去。”

    王莽拱手行了一礼，缓缓退出了御书房。

    待到王莽走后，刘欣立马就将原本愤怒的脸色转换，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并喃喃自语道：“什么繁华，什么天下，什么复兴汉室，一切都是浮云，唯独性命才是真，唯独活着才是真。我为何要暗中组建兵马？还不是为了有保命的本钱？只要还活着，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你和我谈这场交易，虽然你有考虑甘肃之战况，但你未必没有考虑卫紫瑶的情况。有我在，你就不用担心紫瑶会受到压迫，可以全心全意去应对匈奴和各大世家。呵呵，这么说来，只要紫瑶在我手中，那我就相当于多了一道免死金牌了。”

    王莽得到刘欣的信物后，无心逗留深宫内廷，加快脚步出了龙门，朝着凌烟阁方向奔去。

    约莫两个时辰过去，王莽也来到了凌烟阁。

    站在阁楼门口，他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听到了那令人如痴如醉的歌声。

    他看了看凌烟阁进进出出的人，发现这些人依旧是那些士子和各大世家的公子。

    他对此不禁摇了摇头，心里涌现出了说不出来的感觉。有失望，也有理解。

    这一刻，他不禁在想，若是自己没有和王静烟在一起。而王静烟在这里面歌唱，自己巧合之下见到了她，听到了她的歌声，那么自己会不会和这些士子一样，深深着迷，陷入进去，忘乎所以，抛弃一切？

    他拷问了自己许久，得出的答案是会的，他无法忘怀王静烟，无法割舍。

    宁要美人，不要江山就是他的答案。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竟然先一步和王静烟在一起了，现在又可以全心全意去完善自己的理想，追逐自己的愿望。

    “人生在世，总得有些追求，总的有些迷恋，总得有些私念，总得有些令人憎恨。只有各种复杂的，各种不可理喻的东西相互环绕存在，才能组成一个真正的红尘，这才是人间真谛。若人人都清静无为，人人都自律自己，那么这个人间还能叫人间么？

    人间就是充满了各种惊喜和无奈，有悲欢离合，有善恶相间，有勾心斗角，有痴情不改。这一切的一切组合在一起，才是完美的人间。红尘万丈，万丈红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