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统帅出征，群臣相送（下）
第十六日！ 这日天还未开亮，约莫凌晨三点，王莽和王静烟便早早醒来。 今天就是他约定离开皇都的日子，今天他就是启程前往甘肃的日子。 王莽对于皇都并没有什么不舍，唯独对于离开王静烟，心里有万千种放不下，滋味难明，惆怅苦涩。 这次行军打仗不比以往，他不能携带女眷，两人只能隔崖相望。 王静烟含情脉脉看着王莽，替他穿衣，替他佩戴宝剑，替他擦拭胸前护甲上的护心镜。 她一遍又一遍擦拭着，缓慢的手法当中带着浓厚的眷恋。 从此生死茫茫天涯两相隔，她希望王莽不要去边疆，她希望王莽能够带自己一起去，她希望…… 但是她开不了口，只能默默承受这份分离之苦，默默支持王莽一切。 这次匈奴联合诸国大军来势汹汹，兵多将广，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克敌，能够镇压。 她深知这次离别，少则三年见不到王莽，多则十年也说不定，甚至一辈子也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因为前线的三军最高统帅，不能轻易离开镇守之地，需得时时刻刻都坐镇军中，稳定军心。甚至，最高统帅还是敌军首要暗杀目标，危机四伏。 前线战事之变化，谁也无法预料，谁也无法捉摸。 她害怕这是最后见王莽一面，她害怕昨夜是最后和王莽一次缠绵，她害怕失去王莽，她害怕一切。她只是一个柔弱、需要丈夫时刻陪伴在身边的小女人。 她轻声说道：“相公，你答应我两件事好不好？” 王莽抓住她的双手郑重道：“静烟，别说两件事，哪怕是两百件、两千件、两万件，甚至如恒河沙数一般的事情，我都答应你，决不食言。” “不，我不需要你答应我那么多，我只需要你答应我两件事就行。” 王静烟依偎在王莽怀里，细细听着王莽的呼吸声，心跳声，感受着他心里的炽热，“第一件，我要你最少每隔三五个月来信一次说明你的情况。第二件，我希望你能活着。哪怕是为了活着，把我忘记，把九州忘记，我都要你活着。” “好，我答应你，我保证准时来信，保证活着归来，保证你能见到你想见到的一切。等我回来的那一天，我就带你一起去游历世界，带你归隐田园，带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相公，你真好，我的生命里有你的存在，有你的身影，这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她虽然万分不舍，但她还是忍着这股不舍之情，从王莽怀里起身。 她从一旁抽屉掏出了一把匕首和一个玉瓶递到了王莽手中，“相公，这把匕首你知道，是以前嫂子送给我防身的。现在我用不着，你且带去，这样一来，你也好多个应急手段，同时也能有个念想。至于这个玉瓶，你更知道来历，是上次老神仙送给我们的仙丹。 当日老神仙送我们三颗仙丹，那时我为了保住嫣儿吃了一颗，前时你给嫂子疗伤吃了一颗，这最后一颗你且带去，可防不测。在边境那边，可没有上好郎中，一旦有个什么事，你有这颗仙丹在手，也能多个活命机会。” 王莽从她手里接过匕首，但却没有接丹药。 同时他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她，并轻声道：“静烟，你知道我的一切，依照历史潮流，我不可能会死在边疆，我注定要成为天子，所以你尽管放心就是。至于这颗丹药，此丹药乃是你日后大劫之关键。你有此物，方可遇难成祥，所以这颗丹药只能你留着。 还有，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母亲年事已高，若是我在边疆征战还未回来，而母亲却….，到时候你可把此信交给母亲看。若是那时母亲向你问起一些事，你可一一和她解释，让母亲心安。至于嫣儿、舜儿他们，依旧有劳你费心了。” 王静烟闻言，默然点头，没有和他争辩丹药之事，全都顺从王莽的意见，低声道：“嫣儿和舜儿我会照料好的，母亲我也会照料好的。家里的一切，都会是原样的。”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静烟，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嗯，你去吧，记得早些回来。” 王莽闻言，毅然转过头，一步一步朝着房门外走去，不敢回头。因为在他的双眼里，已经挂满了泪痕。 他怕这些泪痕被王静烟看到后，她会心痛。他怕自己转过头后，会不舍得离开。 王静烟看着王莽离去的背影，感受着因王莽远去而逐渐消散在房间里的气温，她的心中疼痛地厉害，像是被一把刀子深深插在了胸口，撕心裂肺的痛。难以呼吸，难以喘气，像是就要窒息。 就在王莽一只脚跨出了房门的瞬间，就在王莽彻底要离开她视线的瞬间，她终于忍不住了，悲声大哭了起来。 “相公……” 她大呼不断，像是一阵风一样，快速冲到了王莽身边，并从后面紧紧搂着王莽，不停哭泣，不停哭泣，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王莽听到她的哭声，更是心痛，更是不舍，但他还是不敢转过头看，不敢看到她那伤心的模样。 “静烟，天崩我不灭，地毁我不亡。你在，我便在。你逝，我便消。这个世上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够奈何的了我。你尽管放心吧，现在我们只不过是暂时见不着面了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我们还有长久的将来，我们还有永远的永远。 永恒的时间，永恒的爱情，永恒的美好，一切的一切，都永远在我们身边，在我们心里。若是有哪一天你想我了，你可抬头看看天上那颗最为耀眼的紫极帝微星辰。 因为这颗星辰现在就代表着我。我的精神，我的灵魂，会附在这颗星辰上，日日夜夜看着你，守护着你，陪伴着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相公，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但我就是舍不得你。我喜欢你，我想得到你的全部。我想要你好好爱我，每天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你就像我的眼睛、我的双手、我的一切，我不能失去你。你必须要好好的活着回来，早些回来。因为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 “我会早些回来的！”王莽扳开她死死缠绕在自己腰间的双手，深吸一口气，加快脚步，朝着前院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