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节
看着自己儿子那么年轻的面容，还有那强忍惊慌的模样，让贾赦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觉得反正贾琏做的事情自己也有责任，与其让贾琏和自己一起被追究责任，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把这些事情抗下来。 好歹也能给贾琏留一条生路，至于自己因此有什么下场，贾赦不敢想，最坏不过失去这条命，反正自己活了这么久，也享受够了，即使是这个时候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贾赦深深的看了一眼贾琏，这才朝堂上的主审官磕头承认道： “回禀大人，对于大人刚才所述的罪行，大部分确实是草民吩咐自己儿子贾琏去做的，因为贾琏他年轻不懂事， 他并不明白草民让他办的事情会让犯了大夏的律法，无知者无罪，还请大人能看在他年幼无知的份上饶过他一次，这些事情与他无关，都是草民一个人的罪过，要罚就罚草民一个人吧！” 堂上的那位主审官用惊堂木啪的一声，拍在了办公桌上，说道： “贾赦你知道你说的这些话要承担的是什么后果吗？希望你慎重考虑，不要妄图欺瞒我们。” 贾琏这个时候也别自己父亲的话给惊呆了，不知道为什么贾赦要替自己遮掩，把自己的那份罪名也揽到自己身上，低声的喊了一声， “父亲...” 贾赦不理会一边贾琏的喊声，直接承认道： “草民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这些都是我主使得，而且我才是荣国府正统的爵位继承人，要是没有我的吩咐，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做出这些个大逆不道的事情，还请各位大人能够饶了草民儿子一命，这些都不关他的事情。” 三位坐在堂上的主审官相互的看了一眼，见贾赦执意把这些罪名揽到自己身上，反正结果其实也差不多，只要荣国府的人认了那些罪名就行。 因此孙达干脆让人把那些状纸拿过去给贾赦画押，证明他自己的话都是真的，也留着当证据，等弄完这些之后，孙达这才说道： “既然你们对这些罪名供认不讳，来人，把他们几个分开来分别审问，本官倒是要看看这荣国府中还有多少我们还不知道的事情，对于他们违法犯罪的事情尤其要询问清楚。” 在大堂上并排站着的衙役应了一声“喏”，就把贾赦他们几个人押了下去，私下审问了。 其实在堂上坐着孙达他们这些官员，对于荣国府的事情已经查得很清楚了，贾赦他们有没有做过他们十分清楚，之所以走过过场，也只不过是给外人看的。 对于贾赦最后把贾琏的罪名也一起揽到他自己身上，他们这些人虽然有点惊讶，但父子之情他们也不是不能理解。 查了这么久，荣国府那些人的罪命基本上已经定下了，但最让他们几个和圣上郁闷的是，这荣国府也太穷了，从荣国府中抄出的财物，还没有他们隔壁宁国府抄出来的财物十分之一！ 要不是知道荣国府是真的失窃了一次，他们这些人还真的要以为荣国府本事通天，能够把他们府里的财物都给藏了起来呢！ 不过通过对荣国府那些人分开的审问，也就知道荣国府真的穷得就差没饭吃了，说真的能把偌大的一个荣国府玩成这样，让知道内情的人也不得不佩服一下荣国府那些女人败家的本事了。 虽然说从荣国府那里抄出来的财物不多，但后面官兵查抄荣国府那些下人的家时，那才真的是让人开了眼界了！ ☆、第246章 从那些荣国府的下人家里抄出来的房屋地契、古董摆件居然比从荣国府中抄出来的还多，有的甚至是宫里御赐的东西，也能在那些个奴才家里找到。 能把一荣国府管成这样，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本事，特别是荣国府的那些主人居然能够容忍自己的奴才中饱私囊，日子过得比自己还好，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实在是让人佩服他们对下人的容人之量了。 要是换成他们这些人，即使对下人再好，也没有把自己的银子不当一回事，自己过得苦哈哈的，让自己府里的奴才过得比自己这些主人过得还要好。 等那些衙役他们把审问完贾赦他们的状子给交回来之后，几个人看了一遍，基本上和他们查到的符合了。 等审完贾赦他们这些男主子，轮到女眷这边就更加容易了，贾母和王夫人她们休息了这么两天，精神好歹是恢复了一点，但让她们比较失望的是，过了这么两三天了，居然还没有一个人来探望他们。 即使是一个下人也没有，照理说不应该这样的啊？这三天大家对外面的消息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难道荣国府的那些关系都一点用都没有了吗？ 等贾母她们被带到公堂的时候，看着周围那么多围观的老百姓，几个人都有点难堪的低下头，希望不用看见那些人落井下石的话语和目光。 李陌也十分随大众的低着头，乖乖的跪在公堂上，听着堂上那些大人对几个人所犯的罪名的宣告，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向那些围观的百姓。 等看了一会儿之后，李陌这才注意到有两三个自己的人也混在人群当中，注意到李陌看过去的目光，还十分小心的跟李陌示意了一下。 根据李陌之前的吩咐，用口型和暗地里的手势示意其他人已经按照李陌的吩咐安排好了，外面一切都没什么问题，让李陌尽管放心。 李陌看懂他们的意思后，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之后，就继续低眉顺眼的跪在那里听那些主审官们对王夫人和王熙凤她们目无法纪做下的那些事情的宣判。 等王夫人和王熙凤她们对她们的罪名供认不讳之后，几个人这才又被那些衙役给带了下去。 对于荣国府这些人的处理，几个主审官他们商量了一番之后，就把他们的意见写到折子上，折子并那些认证物证都一起呈上去，让上面裁定。 等当今看到关于荣国府那些人怎么样处置的折子和资料后，已经是第四天的事情了。 既然荣宁二府都已经被抄家了，其他的四王八公也陆陆续续的被解决了，对于这些一点本事都没有的人，当今也没看在眼里。 看了一下折子后，就对身边李总管说道： “荣国府那些人没一个有点本事的，你去跟刑部的那些人说，就判他们个流放吧！对那些犯了事的女眷就贬为奴籍，发卖了就是了。 至于那些无辜的女眷和未成丁的男子，剥夺她们身上的诰命、罚没他们的家产后，就让他们无罪赦放吧！” 李总管对当今的这个决定并不敢当吃惊，反正那些四王八公早已经没落了，家里也没有一个能支撑得起家族的人，即使放了他们，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反而更能显示出当今宽宏大量的气度来。 “还是圣上您仁慈，按奴才说这些人居然敢惹怒圣上您，判他们一个抄家灭族那还是轻的，只让犯了事的人流放，还是圣上您太仁慈了。” 仁慈吗？当今只是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而已，即使现在放了他们，以他们多年养成的性子，也很难撑得起家族来。 当今估计贾家这一辈子是不可能再翻身的了，除非他们下一代能够通过科举考试重新进入官场，不过那也是十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现在他们就只能和普通人一样乖乖的艰难度日吧！没有了主事的男人，就凭那几个老弱妇孺，能够自保就不错了。 “行了，怎么说也是开国功勋的后人，看在他们老一辈人的面子上，朕也不会对他们太过分的，免得寒了其他人的心！ 对了，让下面的人关一阵子荣国府的人，等把他们的脾气磨得差不多了，再让人宣旨吧！” “喏，奴才这就去把您的意思给他们透露一下。” 荣国府的人经过公堂的审问之后，对自己将来的结局是否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将来的结局是什么？ 贾赦和贾琏他们一回到大牢，等那些狱卒走了之后，贾琏面色十分复杂的看着贾赦，说道： “父亲，您在公堂的时候何必要把儿子做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那样岂不是会加重您的罪行？” 贾赦从大堂那边回来的时候，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贾琏这个儿子，说道： “反正你父亲我的罪名是跑不了的，多一点少一点没什么影响，我要是多揽一些到自己身上，你还有可能轻判一点，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儿子，不帮你还能帮谁呢！” 贾琏看了一遍面无表情的贾政，还有一直做木头人的贾宝玉，再看看自己父亲，没有对比还不知道，这一对比谁把自己当成亲人谁把自己当做棋子一目了然。 贾琏觉得自己之前活的那么些年，简直就像白活了一样，让老太太和二房那边给糊住了双眼，居然一直帮二房他们那边做事，还害得自己得到这个下场，可真是识人不清啊！ “父亲，都是儿子不对，要是我平日里注意一点，也不会让我们落得这个下场了。” 贾赦看贾琏这么自责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也不能完全怪你，我身为荣国府名正言顺的当家人，居然对府里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也没管好你们，这都是我的错呀！” 贾政平日里最讨厌的就还是自己因为晚生了几年，就与爵位失之交臂的事情，也看不得自己大哥那可恶得意的样子。 对于贾赦什么都不用做，只凭是嫡长子就能够名正言顺的继承爵位，而自己怎么努力都没用，这怎么能不让贾政嫉恨不已。 听到贾赦这么说，以后大家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下次，贾政一点都不想忍了，就用讽刺的语气说道： “可不是怪大哥你嘛!要不是大哥你自己整天就只顾着自己吃喝玩乐，府里的事情一概不管，又怎么会让我们荣国府落得个抄家的下场？ 等以后到了地下，把贾家祖辈辛苦打拼下来的爵位和荣国府给败光了，我看大哥你这个罪人拿什么跟列祖列宗交代。” 贾赦早就看贾政不顺眼了，尤其是今天在公堂上的时候，居然十分不要脸的敢把所有的事情给推到大房这边，这让贾赦看他就更不顺眼了。 没得说，反正这里也没有贾母出来压制他，贾赦可不是又跟贾政吵了起来嘛！ 贾琏看到自己父亲和二叔这个样子，再看看对周围事情无动于衷、显得漠不关心的贾宝玉，感觉自己的头都疼了起来了。 但贾琏也没有资格管自己父亲和二叔他们的事情，只能任由他们吵得高兴为止了。 而李陌这边，贾母他们从公堂上回来之后，气氛就沉闷了很多，尤其是被那些铁证逼得不得不承认自己罪名的王夫人和王熙凤她们。 在荣国府的这些个女眷当中，贾母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已经很久远了，并不容易查出来，而等贾母坐上老太君之后，一些事情她都是直接让小辈们做了，她自己并没有沾手，姜还是老的辣啊！ 相比较起来，王夫人和王熙凤她们还不够看，居然被人查到了这么多的证据，而且有的事情她们居然也有胆子碰，难怪会被人抓住不放。 王夫人和王熙凤她们两个既然已经被定了罪，她们预感到自己后面的下场肯定会比其他人惨，当具体怎么判还没下来，这让她们两个怎么能不担心呢！ 大家回到牢房的时候精神都不怎么好，也没有什么心思做别的或者算计其他的，面对当前这个她们根本无法掌控的局面，她们能做的也只是安静的等待而已。 至于李陌，在知道外面的人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并没有出什么意外之后，心情就放松了很多，等上面对荣国府的判决下来的时候，自然会有人给李陌递消息，这样也能让李陌先做好心理准备。 ☆、第247章 俺按李陌的想法，既然荣国府中那些罪名已经定下了，那以后这几天官府那边应该允许人来探望了吧？ 果然不出所料，在荣国府的人经过审问以后，第二天就有人进大牢来探望贾母她们了，只不过来人并不是贾母她们心里所想的那些亲戚。 而是之前荣国府放出去的一些下人中，见荣国府被抄家了，念着以前主子的情分，才买通大牢里的狱卒，进来探望一番。 第一个来大牢里看望荣国府一行人的是以前在李纨身边伺候的一个二等丫环云意，她被荣国府放出去以后，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好在家里父母尚在，对云意这个被他们卖了的女儿也十分愧疚，这些日子对她也不错。 当云意听说了荣国府被抄家的消息，放心不下自己的旧主子，想过来探望的时候，家里的父母和大哥就想办法帮你买通了狱卒，以前没审问的时候管的比较严没办法，现在一切差不多定下来了，管得也比较松了。 这才让云意今天能够过来，本来大家听到有人进来探望，还是十分期待和兴奋的，她们打心里希望荣国府之前的那些姻亲故旧能够在这个时候搭一把手，把她们给救出去。 可惜等几个人知道来人只是李纨之前的一个丫鬟时，脸上止不住的有点失望。 云意倒是没空注意其他人的表情，只是看到自己的旧主子瘦了这么多，十分心疼的的说道： “大奶奶您这些日子受苦了，奴婢本来一听到消息就想过来看望您的，但是一直没找到办法，这能拖到现在才过来了，您这些日子可真是受苦了。” 李纨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惦记着自己，看到云意，有点麻木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说道： “嗯，云意你出府之后，日子好过的可以吧？之前我还但心你出去后的日子，但现在想想，辛亏当时让你和其他人一起出府了，不然你恐怕也逃脱不了和我们一起被抄家，将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样的日子，早知道的话，我干脆就把你们都放出去了，现在其他人也只能跟着我一块受苦了。” 云意其实在心里也是有点庆幸的，辛亏自己被放出来了，不然现在可不就是要被关在牢里，将来还不知道要被发卖到哪里去呢！ “是啊，奴婢和奴婢的家人现在还为这事庆幸呢，只是就是苦了大奶奶您和兰少爷，以及其他人了。” 说到这里，李纨和云意的情绪都低落下来了。 “噢，对了，大奶奶，这是我给您带的一些东西，您在牢里一定不大习惯吧，有了这些东西希望能让您待得舒服一些。” 李纨看了一下云意递过来的篮子，里面放了一下吃食和用的东西，确实是自己现在比较需要的，就感谢的说道： “嗯，谢谢云意你还记得过来看我，如今大家都恨不得离我们远远的，以后要是没事，你就别过来了，回去好好的跟你家里人过日子，等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奴婢会的，不过等以后奴婢有机会，奴婢还会过来看望您的，哦，对了，奴婢进来的时候，怕您担心兰少爷，就跟狱卒他们打听了一下他们的消息。” 李纨听到有关自己儿子的消息，神情瞬间激动了起来，忙不迭的问道： “真的吗？兰儿他怎么样了，有没有饿着冷着，会不会被人给欺负了？” 旁边坐着其他人倒是对贾兰他们的消息不大关心，反正和那几个孩子有关的出了李纨和李陌外，就只有和那些奴婢们关在一起的赵姨娘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