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
提前替换了。忘记晚上有事,还需人脑(电脑)分离。手机操作貌似上次出过乱码,待观察。 青春日子,太美好。 汴京城最高颜值社成立了。然后起名废作者焦虑了一周,社名.......社名.....还是你们社员们自己取吧。 第80章 魏氏看着他们几个,和杜氏相视而笑,心中也欢喜得很。 她是过来人,赵栩一提要借着骑马结社,又煞费苦心地送了四匹马来,虽然言语中轻描淡写,她又怎会不明白这孩子的心思!从陈青这里她也知道六娘进宫已成定局,心里更是怜惜赵栩。高太后想必是要将孟家的六娘许配给吴王。这普通百姓家也不能把两个女儿嫁给两兄弟,何况是天家?只看九娘刚才的犹豫,恐怕这个极通透的孩子心里也明白得很。 如今他们高高兴兴地结社,称兄道妹,在各自成亲立业前的几年里,若能开开心心聚在一起,也是美事。她做长辈的,能多帮他们一些是一些,将来也盼着他们念及今日,都能会心一笑。 待玉簪她们磨好墨,七人也都想得差不多了,便上前各自写下了心中所想,请魏氏和杜氏来看。 孟彦弼笑着大声道:“现在知道哥哥多吃几年饭不是白吃的了吧?可轮到我来好好笑话你们了!”他一抬腿,一甩袖,唱一声:“咚锵咚锵咚咚锵,灵格郎里灵格郎。”围着那长案就转了两圈,冲着六娘一个亮相,却是个挤眉弄眼的猴子脸。 六娘心里又酸楚,又快活,直笑倒在杜氏怀里。二哥以往总是和九娘才这般没大没小任意说笑,现在应是知道自己要进宫了,才这般哄自己高兴吧。 苏昕虽然一直听说孟二郎是个瓦子里说书的调调,可今日才半天,就已经被他逗得肚子都笑痛了。 杜氏也笑着直骂孟彦弼泼猴。因赵浅予年纪最小,魏氏和杜氏就先看她的。 赵浅予高高兴兴地拿起自己的那张纸:“我之前想了好些社名,六哥都说不行。现在我们正好八个人。那四川有蜀中八仙,唐朝有酒中八仙,道家有上洞八仙。所以我觉得就叫八仙社好了。说不准啊,咱们汴京八仙社,日后也能流芳千古呢!” 众人见她说的头头是道,都笑起来。苏昉笑着说:“你可不能把社长和副社长两位酒中大仙少了啊。咱们社可是十个人呢!” 赵浅予一愣,红着脸就要撕掉自己手中的纸。九娘笑着拦下来:“留着留着!阿予这个主意其实很妙!就是不知道阿予是要做蜀中仙、酒中仙还是那神通广大的何仙姑呢?” 赵浅予瞪了眼:“自然我要做那最漂亮的何仙姑啦!快让我看看你起的社名是什么!” 众人过来看九娘的,那纸上却是三个飘逸灵动的行书“桃源社”。赵栩和苏昉都同时说了声:“好字!” 九娘前世写一手卫夫人簪花小楷,笔断意连,笔短意长,写韵为主。这世却习王右军的行书,委婉含蓄,结体妍媚,飘逸灵动。 九娘既已愿意结社,便大大方方地笑道:“如阿昉哥哥所说,能聚在一起就是缘分。我们八人虽然享父母祖辈之荫,无温饱之忧,却也肩负着赵、苏、陈、孟之姓。如今虽然年纪小,可日后恐怕身不由己,哥哥们免不了要为家族为国家效力,全一个忠孝节义;姐妹们也都会各有所去。不知道以后还能否再见面。现在能在社里贪一晌之欢,也许是三年五载,哪怕就算是一年半载,也不辜负这青春韶华。桃源一向绝风尘,我们也做一回武陵人。阿妧既盼着咱们个个无迷津,不问桃源何处是,也盼着能不别桃源人,咱们社能长长久久下去。所以一时感慨,起名桃源社。” 众人咀嚼着桃源社这三个字,都心有所触。六娘感念九娘同意结社和起这个名字都是因为自己。她便将自己那张纸揉了:“我喜欢阿妧这个,桃源社好!最好能够浮世度千载,桃源方一春。” 赵浅予手快,抢来一看。六娘纸上端端正正的颜体楷书写着“云水社”三个字,就沮丧道说:“六娘你这个也比我的好多的了。我起的名怎么这么俗气呢?你这又是什么出处?” 六娘笑着抢了回来:“哪就非要有什么出处了?就是想到这个而已。” 苏昉倒是惊讶她一个小娘子写那么阔大端正的颜体,就对赵浅予说:“六娘这个云水社的出处,应是王维诗里的‘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倒像她的性子。” 孟彦弼拍着大腿说:“阿婵这个也好,你们小娘子像水一样,哥哥们就是云。阿婵你放心!不管你要奔腾到哪片海不复回,哥哥总会看着你跟着你!”他说得有意,六娘听得也用心,两兄妹相视一笑。 九娘却知道六娘定是想起那首戴舒伦的《古意》了,心底不免暗叹一声。失既不足忧,得亦不为喜,她是抱着这样的心才入宫的吧。云水俱无心,斯可长伉俪。也只有这样,才能守住本心,至少不会受伤。 众人又去看苏昕的。苏昕大大方方地笑道:“我因为要骑马,临时想到‘莫待春深去,花时鞍马多’,就取了个春深社。但我也更喜欢阿妧这个。桃源不我弃,庶可全天真。而且我这个名字是分不是聚,是终不是起,不好。” 赵浅予就问赵栩:“哥哥们,你们起了什么名?我也觉得阿妧这个好。在宫里闷得很,咱们这社啊,可不就是我的桃花源!” 苏昉笑着将自己那张取了出来,上头卫夫人的簪花小楷写着三个字,竟然也是桃源社! 九娘眼睛一热。众人都啧啧称奇,说怪不得苏昉和九娘自小就合得来,特别亲近,连取个名字都想到一处去了。 苏昉笑着说:“我喜欢桃源二字,是因为我娘亲以前说过心有桃源身常春。今日结社,无论以后时间长短,日后去向何方,沙场也好,皇城也罢,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我们总不忘彼此情分。我和九娘所想的差不多,所以才凑巧取了一样的社名。也盼着咱们桃源在在阻风尘,世事悠悠又遇春。” 陈太初笑着道:“好!桃源社这个名字的确好,当浮一大白!六郎你看呢?” 赵浅予笑着伸手抢过陈太初的那张纸。众人见上面却是三个褚体楷书,写着“一泓社。” 九娘一看忍不住赞道:“太初表哥的字深得褚体精髓,清远萧散,魏晋风流尽在其中!”苏昉也细细看了说好。 苏昕默默念了念一泓社三个字,笑问:“这个名字也取得好。一泓秋水千竿竹,静得劳生半日身。犹有向西无限地,别僧骑马入红尘。是因为学骑马起社才得的名吗?” 陈太初温和地朝她笑了笑,转头看九娘和苏昉赵栩在议论他的字。其实他落笔时心中所想的,却只是那个早晨,车帘掀开,观音院前所见的那个小人儿,一泓秋水笑意盈盈。 赵浅予又去抢赵栩的那张纸,一看就大笑起来:“六哥,你的字好,可是这名字一点都不好!” 众人都凑过去看,上头三个大字“得意社”,字字铁画银钩,大开大合,笔笔出锋,如宝剑出鞘,有二薛和褚遂良的印记,却又自成一体。 赵栩却不以为然:“阿妧起的名字,是比我这个好。”她答应结社,日后就能常见着面说说话,自然怎样都好。 除了陈太初,其他人只听说燕王的字画和脾气一样有名,却都是头一回见到他的字。六娘和苏昕几个都不出声,只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又看。 苏昉看了会儿,问赵栩:“得意忘忧,穷达有命。这个名字也好。六郎这字出自二薛,又独具风骨,铮铮金鸣,激扬江山,神采飞扬,端的是字如其人,难道是你自创的字体?” 赵栩几年前就和苏昉在书法绘画上有过一谈,颇引为知己,倒也不谦让,点头道:“是自己这两年写着玩觉得顺手而已,还谈不上自成一体。” 苏昕和六娘都喜爱书法,已经忍不住隔空临摹起来。六娘感慨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殿下此名,其实和桃源二字,异曲同工。” 苏昕却道:“云月为昼兮风雨为夜,得意山川兮不可绘画。字有画意,看似得意,处处却无意,也妙。” 九娘猜想以赵栩的处境,这个“得意”恐怕是阿昉所说的出处,看着这三个字,实在钦佩他。赵栩年方十四,竟已写出自己独特风格的字来。她前世喜爱卫夫人的字,三岁执笔,先练大篆,再练隶书,最后练楷书,日练八尺,九岁时爹爹才开始允许她练习钟繇的小楷,十岁才开始习卫夫人的簪花小楷。就是苏瞻这样极具天赋又极用心的人,也是二十岁后才写出了自己的苏体。 九娘转过眼,撞到赵栩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在看自己,似乎正等着被夸赞。她大大方方地正色道:“你这字体看似传自薛稷,结字却更难。下笔应是极快,才有敛而不发的豪情。牵丝之处恣意随性,顿笔和长笔却极细,我有些想不明白是如何写就的,难不成你平时是用画画的勾线笔所写?字字都有兰竹之骨,显刀剑之锋,看似写字,却似绘画,已然是大家风范,真是了不起!当好生传下去才是!” 陈太初抚掌笑道:“九娘真是极为聪慧,我头一次见到他这字,猜了几回也猜不出竟是勾线笔所写。” 赵栩一怔,想不到她仅从这三个字就看得出自己习惯用勾线笔写字,展颜笑道:“不错,我平时都用勾线笔写字。你连这个都看得出,才是了不起!” 众人都意外之至,赵栩书和画的造诣竟然已到了这样的境界,连用具都模糊了界限。 魏氏就笑道:“得意社也好,我很喜欢,就怕外人听着太张扬了些。那咱们可就定下桃源社这个名字了。今日起社,来,每人需喝上一大杯。” 众人回到桌前,又让妇人斟上酒,喝了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