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自从上次分开，两个人已经十几天没有见面了，吴雅妍没有主动找过綦乐，而綦乐在微信上给她发过两次消息，她回过来都只是一两个字，也就没再联系她了。 眼看就要过年了，寒假里的綦乐待在家里，盘算了一下卡里的钱，最后还是决定出去做点零工赚钱，只不过她没有再去酒吧了，而是在离家不远的一个小餐馆刷起了盘子，一天的工资只有五十块钱，却要刷几百只盘子。 在那餐馆里，从中午到深夜，机械式的动作，就是不停的刷，一整天都带着胶皮手套，手上油腻又难闻的味道怎么洗都洗不掉。 餐馆后厨油腻又闷热，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每天回家，綦乐躺在床上根本都不想动，更不要说打起精神看书，只想睡觉。 綦乐躺在床上，手臂盖在眼睛上，怪不得会有那么多人为了钱而出卖身体，因为那样的钱相比之下真的很好赚，只不过躺在床上，张开双腿，不管是不是舒服，假装着迎合，叫上几嗓子，就能拿到几乎自己辛苦一个月的钱。 说不心动那才怪，可是一想到和别人做那样的事，她的心里就会很不舒服，綦乐猜想，大概其他人不会像吴雅妍那样的对自己好了吧，虽然自己没有和男人做过那档子事，但是总觉得被不喜欢的男人压在身下侵入身体，会有种被强奸的感觉，让她接受不了。 她想吴雅妍，很想，非常想，可是她已经隐约的明白，吴雅妍大概是玩腻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綦乐特别想问她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可是那又能怎样呢，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可以吸引到她的地方吗，没有，自己有的，别人也有，完全没有不可替代性。 綦乐揪着被子，把脸埋进去，尽量让自己不哭出声音来，免得奶奶担心她，奶奶总是那样替自己担心，怕她因为家里的情况被同学欺负，怕她穿的用的比同学差太多而被同学笑话，六十几岁的人了还做那些小手工拿出去街边卖。 “乐乐？”奶奶在外面敲门。 綦乐赶忙胡乱的抹着脸上的泪痕，清了清嗓子，“怎么了？” “饭煮好了，出来吃啊，春晚都要开始了。” “恩。”綦乐起身，又照了照镜子，怕微红的眼睛让奶奶看见。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不要去打工了，每天回来都好晚，你眼睛怎么这么红，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没事，就是眼睛有点干，揉的。”家里只有綦乐和奶奶，两个人却做了好多的菜，“怎么没喊我呢，我帮你做菜啊。” “不打紧，你累了就好好歇着。” 电视里，晚会主持人已经开始了开场白，到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气氛，而这个时候的吴雅妍呢，却独自开着车子漫无目的的开着，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人能出来，“靠！”吴雅妍烦躁的把手机扔在座位上，点着烟抽着。 就在刚才，和家里亲戚的聚餐中，因为几个长舌妇催她结婚的事，闹翻了脸！ 也没管她妈的面子，直接扔下一句“晚上不回来了”，就摔门而出。 只是在这个时间，根本就没有能出来玩的人，此刻的她才感觉到无比的孤独，体会了什么叫浮华过后的落寞。 就在吴雅妍颓然的趴在方向盘上时，手机响起提示音，屏幕亮了起来，是一条消息，这个时间拜年短信是该进来了，吴雅妍随手划开手机屏幕，看着屏幕里的内容，简单的四个字，“新年快乐”，可是她却久久的看着，直到屏幕都黑了下去。 那短信是綦乐发来的，好像确实很久没联系她了，她有给自己发过两条消息，但都敷衍着回过去，她就再没有来找自己了，綦乐是个很好的女孩，不该和自己这样搅合在一起，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新年快乐。”吴雅妍回的也简单。 没多一会，她的信息就回了过来，“年夜饭吃完了吗？” 本来吴雅妍打了‘吃过了’免得显得自己太凄惨，但是脑子一抽，就删掉了那几个字，“不想吃。” 这一次显然间隔的有些久，綦乐的信息才回过来，“不开心了？” 有时候吴雅妍总有种和自己说话的并不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的错觉，很多时候她都很安静，有着不属于同龄人的沉稳和通透，本来还以为自己这样甩了她，她还要闹上一阵子，结果只是敷衍着回复了两个信息，她就明白了，也没在主动和自己联系。 这样的女孩真是让人心疼，也让人没办法不喜欢吧，不得不承认，吴雅妍这些天，也会经常会想起她们两个之间发生的事。 吴雅妍都没想到，她竟然对那些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楚，并且她十分喜欢和綦乐在一起的感觉，轻松自在，喜欢看她被自己欺负的样子。 最后，吴雅妍还是拨通了綦乐的电话。 电话铃声几乎是刚刚想起，就被綦乐接了起来，紧张的竟然第一时间都没说出话来，只是握着手机贴在耳边。 “能出来吗？”吴雅妍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听出她情绪的低落，綦乐不假思索的应着，“恩，你在哪呢。” “你在家等着，我到了给你打电话。”话还没说完，吴雅妍就发动着车子，没想到最后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的，竟然是这个只认识了没多久的女孩。 自己明明这半个月都对她不闻不问，突然在除夕之夜找她出来，她竟然都没有任何的怨言，真是，该说她心大好呢，还是说她傻呢。 “真是个笨蛋。。。”吴雅妍小声嘀咕了一句。 “恩？”虽然她说的声音很小，但綦乐还是听见了，有些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又不敢多问，“那我等你。” 刚才在家里的阴郁一扫而光，吴雅妍挂断电话之后嘴角就不自觉的翘了起来，加速往綦乐家的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