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而不知道是不是下班赶去东大的一路上她给关珊珊安利了好多学校的美食, 等关珊珊开车到学校找个地儿停下，下车后扯她衣角让她先带她去吃点好吃的。 “不待会儿跟你男神一起吃饭？”宋莱瞥她。 关珊珊挽她胳膊：“先少吃一点, 少吃一点。” 她也就带着关珊珊走了一圈美食街, 吃点小吃买瓶饮料去操场找了个台阶坐下等待着七点开始的篮球赛。 宋莱真的挺羡慕恋爱中的人的。篮球赛一开始, 关珊珊男神一上场她就嘴角上扬控制不住激动了，在旁边喊加油喊的她耳朵疼。等比赛结束，男神队赢，明晃晃路灯下，关珊珊从台阶上跑下去不顾一大堆学生在场对他拥抱又亲吻。 太疯狂了。 恋爱使人疯狂，管你年纪多大。 人家小两口待会儿估计就要去共度良宵了。宋莱给关珊珊发条短信祝她梦想成真，自己一个人从台阶上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走了。 篮球赛比赛结束时九点钟，早上她跟盛浦周吃饭时，盛浦周有说他演讲结束差不多也九点。她沿着操场漫步没一会儿，就接到了盛浦周电话，问她在哪儿，她那边有没有结束。 宋莱说刚结束，她还在操场。 “那你等我会儿吧，我去操场找你。” 操场里有好几个秋千架。宋莱在一个空着的没人的秋千架上坐下来，自己晃晃悠悠荡了会儿。 操场的广播台里在播放音乐，淡淡舒缓的钢琴曲。宋莱听着，美好月色里看着操场里几乎到处都是手牵手散步的小情侣，真……羡慕啊。 她真的真的好想找个人谈恋爱。 最好的年纪里，除了努力拼搏奋斗，也得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去约会心爱的男孩子啊。 “发呆想什么呢？”盛浦周不知道什么过来的，走路都不带声的，跟她说话她才听到。 抓着秋千架扭头，看看一身西装革履的盛浦周，宋莱说：“想怎么找个人谈场恋爱呢。” 她跟他是不可能的，没必要刻意隐瞒她的真实想法。 盛浦周手抄在口袋里，面无表情想会什么：“前几天不是出去约会过吗？不是男朋友？” 宋莱摇头：“不是。”没察觉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星光，宋莱从秋千架上起来，问他，“还要去美食街吗？” 昨天她有提议过有时间带他去美食街看看，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这个兴致。而且，他傍晚来学校应该跟院里领导老师们先吃过饭了。脚底下微微撵着小石头，宋莱看看腕表，“还是回家吧，天不早了。” “去美食街逛逛吧，逛一会儿就回家。”盛浦周看她眼，好脾气轻笑一下，“为了去美食街傍晚跟院校老师们吃饭我可是特意少吃了点。” 是吗？ 宋莱望望他，点点头：“那就走吧。”动身前，视线落再到他一身价值不菲修身得体的西装上，拍脑袋，“忘了说了，美食街有点脏也有乱还有点挤。” “所以呢？” “希望你不要受不了。”他可是有轻微洁癖的人。 “应该可以应付。”盛浦周笑，“反正回家会洗澡换衣服。” 但没能如愿。两个人从秋千架处没走几步，盛浦周来了个电话。他的助理催他回公司处理点突发情况。有点着急。 “天不早了，赶紧自己打车回去。”盛浦周走前不忘叮嘱她。 宋莱重重点头让他不用担心，她常常来这儿，闭着眼都能回去。站在原地目送他步履从容渐渐走远。 — 他走了她在这边待着也没意思了。关珊珊大概跟男朋友处的挺开心的，她发的短信也没回过来。冷风中裹裹风衣，孤孤单单的宋莱抬步要走，有个陌生男人突然从她身后微微小跑过来，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停下来，礼貌又舒服的跟她打招呼：“这位同学，你好。” 她停住脚步，看陌生男人斯斯文文，三十岁出头，细闻能闻到他身上有医院药水味，宋莱琢磨这人职业该是个医生。也许是问路的吧。以前在东大念书时，操场玩偶尔就会碰到有人前来问路。东城大学每到晚上好多游客。 “你好。”宋莱问他，“有什么事儿吗？” 那人朝她身后不远处望一眼：“有个你可能认识的老朋友在等你。” 宋莱跟着他的目光望去，明亮路灯下，有个坐轮椅的男子懒洋洋抱臂等在那边。 隔着有点远，宋莱看不清男子的样子，但是看到他坐在轮椅上，来人还说是老朋友，宋莱心咯噔一下炸开了一样：那天跟盛浦周吃饭她一眼瞥到的那个类似白方落的人真的是白方落啊。 出车祸了？不由自主打个颤，宋莱微蹙眉：谁跟他是老朋友，她对他可是避之不及。 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她秘密，拆穿她假面的人。 现在想想她那时候写在白纸上的字，她就烦躁。实在不想去面对那时候的她啊。 深吸口气，宋莱对来人说：“您认错人了吧。我并不认识那位呢。” 干脆装死好了。同时暗暗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要来东大了。 来人好像早猜到她会这么说，挑下眉：“白先生说你的东西他都保存的好好的，你不过去打个招呼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好。” 艹，真变态。宋莱有点气愤，气愤白方落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而且都三年了，他是闲的没事儿干吗，记着她一个小虾米的事儿。心里愤愤爆个粗口，宋莱朝路灯处走去。 路灯下的白方落穿着一身运动休闲卫衣。 说来也奇怪，宋莱前几天在烤鱼店见到白方落时，他一脸面无表情厌世脸，成熟沧桑的像是三十多岁，今天看他，好像找回了重新的光彩，翩翩美男，一股子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看人都是鼻孔朝天，一脸的让人琢磨不透。 白方落看到她走近，笑：“岁月好像对你很好啊，都没在你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一样，还是一如既往年轻漂亮。像是刚刚大学毕业的毕业生。” “谢谢白先生夸奖了。您也一样。”宋莱客气微笑，“不知道白先生找我什么事儿？” 宋莱想自己以前大概是年轻还不太懂事，难免血气方刚，被人撞到自己秘密立马翻脸气急败坏。而有些人是遇硬则硬的，跟他硬碰硬吃亏在所难免。现在她不如认怂试试，怂了，白方落觉得没意思觉得她可怜也许就放过她了。 “哟，知道收敛起脾气来了？”白方落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儿，乐。 宋莱继续客气微笑：“以前的事儿希望您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微微抿唇，她不卑不亢，“白先生，我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我了。我现在对盛浦周先生没什么想法了，也不想靠嫁人来改变命运了。我现在一直都是自己在努力奋斗我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我希望，以前的事儿您也能抹除掉。人总是在变得，那时候年少，做出的一些事儿一些想法真的很难堪。” 白方落看她好一会儿，呵：“说的真诚挚，诚挚的差点让我被你骗到。”一脸不屑看着她，他冷脸，“你用你那张无辜的脸骗骗别人就行了。别骗我。我还不知道你。” ……前段时间宋莱在烤鱼店遇到白方落。白方落也看到了她。 他一年前自驾游出车祸致下肢瘫痪。医生虽说慢慢会康复，可谁知道是真的还是为了安慰他说的。反正双腿不能自由行走后，他就好厌弃生活。每天都想怎么死去。 可身边人看管的太严。祁医生更是寸步不离守着他，他想死都死不了。 白方落是他父亲四十岁时迎娶的第二任太太的骨肉，白父跟第一任太太是门当户对的利益结合，并没有多少感情，婚姻都没能熬过五年就离了，大儿子从小又跟妈亲，跟妈生活在一起，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白父对大儿子也就说不上多疼爱。二太太不一样，是白父千挑万选喜欢的，白方落从小长在两个人身边，白父对他宠爱有加。 从小他喜欢的东西，白父能给的，都会给。 一年前车祸，白方落接受不了自己下肢瘫痪的事实，郁郁寡欢恨不得死去，白父怕他真想不开，把他从悉尼接回了国，找人看着他，寸步不离守着他。 虽躯体没死，可白方落觉得自己心已死了。生活里没什么事儿能让他内心产生眷顾跟涟漪了，只觉得无聊。 前段时间吃饭看到宋莱，无聊的他突然想起以前的事儿，出于好奇让人调查了下她这三年都干嘛了。有没有追上盛浦周啊。 三年前抓住她小辫子说要把照片发给盛浦周就吓唬她玩玩。他哪有那么闲去管别人的事儿，更何况，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有几个是带着真心的。 前几天，他让人打听的关于宋莱这三年来的事儿有了消息，说他去悉尼半年后，宋莱从盛声集团离职，同年去了现在的公司。在盛声离职后就跟盛浦周断了联系，也没跟谁暧昧不清，一直单身。不过近期又跟盛浦周联系上了，宋莱因遇上点事儿房子卖了住进人家家里去了。 房子卖了就要住一个男人家里去吗？也不知道是不是独立三年觉得生活太苦又准备卷土重来的小伎俩。 他正愁生活没乐趣。 陪她玩玩好了。 第19章 她本是那种女孩（4） 宋莱觉得人有时候真的应该知足一点。知足那些过起来乏味平淡无波无澜可以默默奋斗的日子。 没什么事儿发生的时候真的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了。 坐公交车回家, 找个靠窗位置看向玻璃窗外的夜色斑斓，宋莱烦躁：她近一两个月一定是严重水逆，各种不顺。木工坊的事儿好不容易尘埃落定, 她以往做的那些难堪死了的事儿又跑出来让她头疼了。 哎。 刚刚白方落说外面有点冷，让她先回家，明天晚上一起吃顿饭，好好“叙旧”。 叙他大爷的旧！ 宋莱心事重重长叹气, 如果盛浦周哪天真的知道她那些事儿, 该会是什么反应？大概会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反感她吧。他那么用心对待帮助当长不大小朋友的人, 却是最有心机的一个。 到时候她大概再也没脸见他了。 所以有时候千万别做亏心事儿。可成长路上又难免跌跌撞撞。 人生啊。 — 宋莱坐公交车坐到距离盛浦周小区最近的一站下车，沿街经过一家烘焙坊, 进去买了些酥皮泡芙。前不久看某部电视剧里有句台词：有时间绝望，还不如去吃顿美食然后睡个觉。 她接下来到底会面临什么窘况，明天跟白方落“叙旧”后看看什么情况再说吧。在烘焙坊买完东西, 宋莱提着打包好的酥皮泡芙上天桥过马路。 — 白方落从出车祸以来每天都郁郁寡欢恨不得死去，脸上好久没现出过笑容了，也好久没主动要求过家里阿姨做什么好吃的给他吃了。都不想活的人了，吃什么不是吃。阿姨只能按照他以往喜欢的口味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吃的。 今晚九点钟多钟跟祁医生一同回家，客厅明晃晃水晶吊灯下，白方落跟白父白母打声招呼，看刘姨，脸上表情难得生动有烟火气, 提要求：“好久没吃过玉米发糕了, 明早做点吧。” 刘姨惊喜望他, 脆生生哎一声。 白太太也颇为惊喜，跟白老先生面面相觑一下，慌忙再问：“除了玉米发糕，还有想吃的东西吗？让刘姨都给你做。” 白方落想想：“暂时还没其他想吃的，就比较想吃玉米发糕。” 白太太：“那就多给你做点。其他的有什么想吃的随时告诉刘姨。” 白方落淡淡嗯，说句晚安，去了自己卧室。 等他关门，白太太拍拍自己沙发位置不远处，招呼祁医生：“这边坐。” 祁医生端正坐下。她问他：“你一直跟方落形影不离，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儿吗让他变得有点不一样了。有精气神了。” 祁医生想想，笑：“大概是去学校次数多了，被感染了吧。” 车祸出院后，白方落一直都在家闷着，谁都不想见。心情不好时越闷越郁闷，祁医生开始做工作让他出去转转，散散心。一开始白方落并不肯，但祁医生唠叨次数多了，他烦了，随他。 白家距百年老校东大挺近，东大的环境美氛围又棒，一群青春热血的少男少女们闹闹腾腾，别样美好。 晚餐后，祁医生也就常陪他来这边散心了。 白太太真以为是散心有效果了，微松口气：“你也再多开导开导他。方落状态好了，我也可以喘口气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白方落那自私的小混蛋遇点事儿就要死要活的，殊不知是在凌迟她的心。从他出事儿开始，她就没哪天晚上睡过好觉的，闭眼做梦都是白方落要死要活的样儿。 太操心，她近一年长了不少鱼尾纹。想想就来气。 祁医生点头：“您放心。我会让方落慢慢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