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曼青忙安慰她:“放心吧,你妈肯定会让你读的,会计可吃香了,不包分配也没事,自己找工作也好找,工资还高呢!” 几人说笑几句,天就黑了,老人不放心让孟玲玲一个人回去,让唐丰年送送她。 李曼青见丰梅争着去洗刷,她也乐得轻松,洗漱好就躺床上去。这几天天天在外头卖洋芋,已经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了,才八点半呢,就呵欠连天。 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身旁有人躺下。 “回来了?送到家了没?” “嗯。” “那就好,快睡吧。”说着,她就翻了个身,面朝唐丰年侧躺着。 唐丰年已经被她“调.教”成习惯了,每次睡前都要洗刷干净。今天也不例外,头发还是潮的,他就急慌慌跑进屋了。曼青一转身就闻到股洗发香波的味儿,清香得很,瞬间就清醒过来。 “还洗头了啊。”说着自然而然伸手摸了把,“怎么还是湿的,等擦干再睡。” 唐丰年不动。 曼青只得起身,从柜子里翻出她作浴巾用的大毛巾,“来,我给你擦,快坐起来。” 唐丰年依然不动。 李曼青就去拉他。没想到还一拉就轻轻松松拉起来了,不止起来了,还顺势一把搂住她脖子,嘴巴凑在她耳朵上。 呼出的气热乎乎的,也不知道是喝酒的关系,还是天太热,李曼青觉着她耳朵要烧起来了。赶紧红着脸推他:“把头抬起来,还擦不擦头发了?” “不擦。”说着拱她耳朵。 有什么软软的热热的触感,她耳朵愈发红了,那一圈又硬又刺的胡茬,摩得她耳朵发痒,连带着左颊一片都烧起来。 “你……你别胡闹……不擦……”下面的话她说不出来了,因为他拱了耳朵不算,又拱到脖子上去了。有短又硬的头发戳在脖子上,不疼,却痒。 “快别胡闹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男人没声音。 她依然只穿他的衬衣当睡衣,仿佛月上轻纱,朦胧又魅惑……他却觉得碍事极了,恨不得一把扯下去。想着,脑袋越拱越往下,呼吸渐渐粗重起来,曼青想要推他,手才碰到他灼热的皮肤,就吓得缩回来。 “还站得住麽?”他喑哑着嗓子。 “确实……有点儿站不……啊!”话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打横抱起。 “快放我下去……你儿子恐高!”她那么大个肚子,总觉着害怕,一百多斤呢,万一他抱不住怎么办?失了手可不是好玩的。 他不止不放,还使坏的故意轻轻动了一下:“嗯,重了。”其实双臂绷紧了,一点儿也不敢放松,故意动一下,装作是在“颠”……挺幼稚的。 李曼青“噗嗤”一声笑出来,说得好像他以前抱过她似的。他们名义是夫妻,可却还从没亲密到正常夫妻的程度……除了生孩子那件事儿。 第35章 曼青被他这句“重了”逗笑, 两辈子加一起得五六年了, 他明明就没抱过她,还装得有模有样。 “你都没抱过我……怎么知道我重了?”等他放下来, 她笑着问。 却不知道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 果然, 男人就只听见前半句——“那以后一定多抱抱!”他求之不得呢!果然女人怀孕了就是不一样, 要换以前,这都是不敢想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红了脸。 “嗯?哪个意思?” 李曼青觉着,自己再跟他掰扯下去, 只会越描越黑,还是换个话题吧:“矿上重新开工后怎么样?” “挺好的。”他不肯多说:“别浪费时间了。”说着就凑到她耳根,哈了几口热气。 自从他回来, 先是老太太出事, 后来又愁自首的事,再然后又去矿上半个月……这是第一次,什么事也不用想,两个人安安心心躺床上。 她不多想, 他却没法子不多想,一会儿是她头发的香味儿,一会儿是她身上说不出的味儿……可她明明每天都洗澡的呀, 到底是什么在香? “你洗脸了?” “嗯。”废话,谁睡觉不洗脸啊! “打香皂没?” 曼青扶额, 他这话怎么感觉怪怪的, 今天收摊收得早, 一回来就洗过澡, 所以睡前就没用香皂了。 “那怎么有股味儿?” 闻言,李曼青以为是后来炸洋芋染的油烟味,就抬手自己闻了闻……也没味儿啊,衣服都是换过的。 哪知,就这么一抬手的功夫,他就一把拿住她细白的手腕,不费吹灰之力的举到头顶。不过怕她翻脸,他都轻轻的虚捏着,让她有足够的空间可以活动。 果然,她就试着动了动:“快睡觉,别胡闹了。” “你是我媳妇儿,什么叫胡闹?”他伸过大半个身子来,没有压到肚子,头就在她脸上。 李曼青知道他的意思,但他们终究是二十年没见了,就比陌生人好那么一点点,要亲密……她心里还是不自在。 “嗯?”他紧紧盯着她,见她没有翻脸,那就是不生气了,心内大喜,又跟着往下压一点,慢慢的觑着她眼色,见她只是难为情,没有以前的厌恶,胆子就愈发大了。 趁她注意力在脸上,一副生怕他亲下去的模样,他突然就松手。曼青动了动手,也没觉得哪儿不舒服,算他还知道轻重。 突然,感觉胸前一紧,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上去……还用力摸了摸。 李曼青顿住,“诶,你别……” 他赶紧停住,小心翼翼问:“弄疼你了吗?”说着又轻轻抚了抚,像在给小猫顺毛一样。 见她摇头,他的胆子更大了……不疼就好,不疼他就好好感受一下。原来它们是这么软啊,又饱满又柔软,一只手完全握不过来,真像两只有柔软皮毛的大白兔。 嗯?大白兔?! 他这形容……还好李曼青不知道,不然一口老血得吐出来。 “别……孩子呢,医生说不能……”她想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开,他手看着没使力,她也不疼,可要推却又推不开,像牛皮糖一样黏在上面。 “我知道,乖,我只摸.摸。”心里暗暗补了句:老子结婚快三年了还没摸过呢!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可能是为了弥补婚后三年还不能过手瘾的遗憾,唐丰年真的是极尽所能的“折腾”。李曼青见他嘴边一圈青黑的胡茬,看着怪可怜的。她知道男人憋太久了不太好,那就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体谅体谅他吧。 说服了自己,她就闭了眼,不敢看他,心想他“折腾”一会儿也就放过了,像小孩子,突然得了个新玩具,总得先玩一会儿,玩够了自然就丢开了。 哪知这是个乐此不疲的“孩子”,不止手上“玩”,嘴里还要叨叨叨,一会儿“怎么会这么软”,一会儿“我能看看吗就看一眼”“你是我媳妇儿怎么不给看”,一会儿又是“明天不想去上班了”……当然最后也没能看,仅限于过手瘾。 李曼青:…… 唐丰年真是个傻子! 两人折腾大半宿,也就睡下了。如果不是半夜被热醒两次,这一觉还是睡得挺好的。 等醒过来,天色已经大亮,身旁早没人了,一看表已经快九点了。想到今天要出去卖洋芋,她居然睡过头了!这可耽搁了多少生意! 等她穿好衣服出门,见厨房里昨晚收回来的风炉油壶都不见了,应该是婆婆自个儿出去了。 她赶紧洗脸刷牙,再怎么赶时间也不能饿着孩子,正好厨房灶台上还炖着碗热乎乎的面条,放得太久已经软和了,吃进嘴正好软软烂烂的,入口即化。 “爸,我妈出去卖洋芋了麽?”公公进厨房来喝水。 唐德旺也不看她,拿了把砍刀劈柴:“出去了,丰梅也跟她去了。” 既然有丰梅帮婆婆出摊,李曼青放下心来,面条也不急着吃了,先去隔壁房间舀了一小块腐乳来,这段日子喜欢吃口味重的,像什么豆瓣酱腐乳酸腌菜,老太太做得都很合她口味,每顿饭都要下一点。 等吃完这顿迟到的“早点”,距离午饭时间还早,她又把屋里屋外都打扫一遍,土院子泼点水,慢慢的尽量压着灰扫干净,又去后院菜园里看过,见每一圃都被老太太锄得干干净净,一根多余的杂草都没有。 她毫无下手之处。 婆婆太勤快了,家里院里凡是她能看见的地方,都没活儿干了。 ***** 且说唐丰年那头,一大早的起了就出门,老两口和丰梅以为他们两口子还睡着呢,也没吵他们。而李曼青这头,却又以为他大清早上班去了。 他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先去吃过早点,又去县西边茶楼,喝了半小时的茶,连续换了两个包间,终于来了个穿西装的小伙子,正是季老板跟前的小刘。 还好县里没熟人,不然肯定要奇怪了:这小子不是刚和云喜煤矿闹掰吗,怎么两人还有来往。 只不过,他们也只是在包厢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就相继离开了。 唐丰年心里有了数,一路走回家,快到路口的时候,想起他妈昨晚说的,那种青苹果买不到,又折回县里,跑了两条街,可终于让他找到了。 既然她们都说不容易买,那就多买点吧! 于是,正在看书的李曼青就见男人抬了满满一箱青苹果回来……他是不是傻啊?青苹果放久了就不酸了!不过心里却觉着甜丝丝的。 等唐丰年恋恋不舍回了矿上,唐家日子又恢复了平静,丰梅好像卖洋芋卖上瘾了,有时候老太太还没起呢,她就先把东西全收拾好了,只等着她妈起床就出门。 越是到孕后期,晚上睡觉越是不舒服,不是膀胱被压得想上厕所,就是胃被顶得难受,吃不下什么,还容易心慌心跳……这不,才半个月呢,所有人都说李曼青没以前白胖了。 这天,她正在葡萄架下一面走,一面看书呢,老太太跟人说笑着回来。 “曼青快瞧瞧,这是谁来了。” “呀!妈,你咋来了?” 刘莲枝笑得见牙不见眼:“怎么,还不欢迎你妈来啊?哟,怎么脸色不太好?”她才四十出头,皮肤白净,性格又外向爱说笑,看起来跟大姑姐唐丰莲差不多大。 站在罗老太太跟前就像两代人,不像亲家母。 曼青笑着接过她妈手里的东西,又是满满几袋水果和豆奶粉,后头婆婆手里还提了满满一箩鸡蛋。 “亲家母也太客气,人来就行了,还买这么多东西。” “应该的,你们也别客气,我这丫头什么德行我最清楚,这几年肯定让你们操心了……唉,也是没办法,我们老两口也只养了她一个闺女,小时候没舍得教,现在只能你们多担待了。” “哪里哪里,曼青是个好媳妇,谁见了都得夸两句呢!” 曼青也笑起来,她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遇到这么好的老人,不好意思听她们继续夸,就接嘴道:“月份大了,睡不大好。”解释她这段时间为什么脸色不好。 “看看吧,都说养儿方知父母恩,你现在自个儿怀过,才知道当年我们养你们有多不容易。你现在条件可好,要啥有啥,我们那年代,大肚子照样挣工分……” 巴拉巴拉,亲家母两个又开始例行的忆苦思甜。 李曼青赶紧回屋给她们倒了两杯温水来:“哎呀,妈你一来可好,慢慢聊,我去给你们热饭。” “别忙活了,我来不及吃,待会儿还得家去呢,你嫂子那不省心的,前几天刚做了小月子,还指着我回去伺候呢。” 做小月子说的是小.产或者堕.胎后半个月的修养时间,曼青一惊:“怎么嫂子……”她上辈子完全不知道有些事。当然,上辈子的这时候她已经在省城了。 刘莲枝叹了口气,罗老太太知情识趣,说去看看菜园子,人就闪了,她虽然好听八卦,但人家李家的家事,她也不好赖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