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送客的时候,我看见黄四小姐有些心不在焉,怀疑的影子一旦扎入心中?更何况我提点她的都是实话,绝无虚言。 第20章 晚上我对着常兄手舞足蹈地描述今日之见闻,接下去告诉他我今日猪吃老虎的经过,刚说完,他就问我:“你是猪吗?你是猪吗?你明明是一头……一头……”他居然卡壳了? 我只能帮他接下去说:“神兽!” “对!神兽!她们是不知道你的本性,要是知道了,怎么都不会这么着急找死!”唉,按照原来的套路,他听见我今天被晾在厨房门口大半天,怎么着也会生出怜惜之心,自从我和寄松打了一架,他已经对我没有维护之意了,一副随时随地可以放我出去咬人,让我不免情伤。 “你跟那黄四小姐说的都是真的?”他问我。 “是啊!林明祁对我有不轨之心,他又想要黄家这部登云梯,所以我跟她说的是实话,只是撩起了盖头的一角,让她看到美人的一个下巴,然后心里滋生出千万种怀疑。而且看她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嫁人了,还往外跑。可见林明祁在她心中的分量。况且今天他们还说婚期是黄淑妃亲自挑的日子,那么就算他们全知道这件事情,这个婚也要结了,更何况我赌她不会跟她爹娘说起这些……”我絮絮叨叨地跟他分析今日的事情,保证林明祁婚会结,但是他们婚姻中的地雷已经被我埋下。 “我问的是林明祁对你动过手脚吗?”他认真地看着我。 我突然发现事情好玩了,问他:“要是动过了呢?” 他脸色立刻铁青道:“我去打死他!” “放心了!他那只弱鸡,能对我动什么?只是当时心里有些伤心,毕竟这么多年一起过日子。” 他摇了摇头,不过我跟他解释说道:“这就是我让他滚的缘故,林家母子我第一眼的感觉就不好。后来果真验证了我第一眼的判定。” 第二日请安的时候,我见到五姑娘,她依旧冷眼对我,不过搭理了我一句:“你到底跟黄家姐姐说了什么?惹得她这般不高兴?” “燕娘,黄侍郎年纪不过四十多岁,已经到这个位子,入阁也是指日可待!虽说远哥儿读书不上心,不过迁哥儿却是读书好,如今也在户部领了差使,你怎么能得罪他们家的人?”莫氏对我指责道。哈哈!她那儿子是读了书,但是还靠恩荫的,补缺也是这么来的。倒是常远身上的少将军之名,还是靠自己两场战役挣来的。如果说这样就算是读书人了,但凡进学的都算是读书了。越是在这个家呆久了,越发觉得这群人嘴脸难看,她其实并没有遮掩多少后娘的秉性。 我低头对她说道:“太太所言,儿媳句句紧紧牢记,那一日,黄小姐来问媳妇:“你在侯府过得可好?”,我自然理直气壮地答她:“过的极好!”可是因为这句回答,黄小姐一下子就不高兴了。媳妇原想挽回一二,但是要让黄小姐高兴,儿媳必须回答我在侯府过得极差,这便是为难媳妇了。”我一番话说得极为诚恳,向她表达了对侯府的耿耿忠心。 看她噎了一噎,想要说什么,终究无奈地对我说道:“原来如此,你且去吧!” 且说靖国公府来侯府下了帖子,摆家宴请我过去做客,算是认识一下外祖家。常兄早就与我说了这事,所以我早早就开始准备,我准备了自己勾调的两坛子酒,凌晨时分就起来在小厨房里蒸了点心。 并没有用什么新奇的蛋糕曲奇之类,前世好友爱好江南民居,在苏州的一个古镇上买下了一幢古旧宅子,他修旧如旧地修复了古宅之后,力邀我去那里做客,恰逢我一个项目完成,需要放空身心,就去那里叨扰了一个多月。听评弹之余对那里的船点起了兴趣,研究了一段日子。 船点精致,形象丰富,可以从动物果蔬乃是亭台阁楼,只要能想出来的都可以拿来一做,天未明,我进了厨房做了一大盘子的兔子、白菜、南瓜等等惟妙惟肖的点心。所谓的心意就是用心去做的东西,常远对靖国公府多有亲近,我自然要重视。 我乘马车,他骑马,今日靖国公府也邀请了莫氏和老太太,不过两人显然不想跟国公府有太多的交集,所以只有我们夫妇同行。 对于他的外祖家,他没有少给我讲,至少在本朝勋贵中,他们家是翘楚,自然也是烈火烹油。不过几条大街,常远先下了马,我在他的搀扶下也下了马车,从侧门进了靖国公府,早有婆子在那里等候,道:“表少爷,表少奶奶!国公爷和老太君等候多时了!” 国公府比侯府看上去大了很多,我跟在常远身侧,他怕我冷清,一路跟我说着这些房子的典故,比如这个院子和谁一起斗蟋蟀,比如这棵树上住着一只什么鸟。他幼时就是在国公府长大的,所以一草一木皆有感情。 才将将达到康泰堂,就见一年轻妇人撩开帘子道:“表弟,表弟媳快快进来!老太爷和老太太正在念叨呢!” “这就是青表哥家的嫂子!”常远跟我介绍,我笑着招呼道:“表嫂好!”在她打开的帘子下进了屋子,拐到了屏风之后。 屋子极大,人也不少,常远朗笑叫道:“外公,外婆!我带燕娘过来了!” “只听得老头子提起,还未见过我这个外孙媳妇!快过来让我瞧瞧!”声音洪亮,上座的是一位干练的老太太,整个人看上去极精神。旁边坐着的正是我认识的那位谎称姓贾的老爷子,两人实在登对。 我走上前拜倒给他们请安,老太太忙唤:“快起来,坐我身边来!老太婆不中用了,眼睛不行了!” 我依言上前到踏板上,她拉着我的手说:“竟生的这般标致,怪道我他们祖孙二人赞不绝口!” “外祖母谬赞!” 她又看向我脚下,说道:“这才对吗!缠什么脚!这样才走得快,老头子你说是不是?” “是啊!”老爷子忙回答。 说完她拿起桌上一对白玉镯,拉起我的双手给我套上,笑着说道:“正衬你!” “谢外祖母赏!”我欢欣地说道。 “都过来!认识一下远哥儿媳妇!”这一声远哥儿媳妇,让我觉得倍感亲近,实实在在的长辈对待晚辈的样子。 我跟着常远一个一个叫过来,自然有的人兴致很高,有的人兴致不佳也有,大家族吗!我理解!不管怎么样这里的热情总比侯府的冷遇挑刺好。 见到了那天男装的小姑娘,我笑着道:“霜表妹!”比起那日在面馆,她显得娇俏些。 “表嫂!”她笑着说:“你做的面条很好吃,可惜你走了之后,我再去过,好似那味道有些变了!” “还是按照我的方子做的,不过也有可能做的人不一样,味道就会有些微的差异。你若真想吃,下次来侯府,我做与你吃便是!” “我才不去那里,表哥的后娘阴阳怪气的,自己逼死了嫂嫂,还赖我!”这个跟常远先夫人死没啥关系,却背了个锅的姑娘,看起来心里倒是明白的。 “叫你来,你只管来!”我捏了捏她鼓起的脸道:“我今日带了好些点心过来,让听雨和吟风拿着,你要不去拿进来,给大家伙儿分一下?” “好啊!”小姑娘很开心的转头要跑出去,看上去确实毛躁了些,老太太让她当心脚下。 带着吟风和听雨进来,一碟子一碟子的点心从两个大食盒里端出来,“真好看,都舍不得下嘴了!”我有厨子没有的美术功底,做出来自然比旁人更精细些。 “很好吃!不甜,自有一股清香!”那也是,我的舌头比旁人灵敏,才能勾调白酒,调味更是不在话下。 这两食盒的点心先俘获了大部分女人的好感,而吃饭时候拿出的酒更是让孟家上下的老爷们大呼好喝,拉着我家那口子说两坛子不够。 男女分席,隔着屏风。 常远说道:“燕娘说了,外婆寿诞的酒,我们包了!这下可行?” “这话可是当真!” “当真!我说的还不真吗?” “阿远,舅妈还要向你借你家娘子两天可行?”常远的大舅母说道。 常远答道:“舅妈您说!” “让她帮着一起操持你外祖母的寿宴。可行?” 这会子他没有立马答应,而是说道:“您自个儿问她!” 我对着大舅母二舅母说:“舅妈们能用得上燕娘,燕娘心里特别高兴,肯定要来,不过舅妈到时候别抱怨我添乱就是!”其实这都是套路,早先就跟常远商量过的,我要靠着这顿寿宴来打一打侯府那帮子人的脸。我装孙子装够了,他们满京城地帮我宣传我的市井行径也宣传地够多了。是时候让京城的贵妇看一看什么样的是真实的我,给他们传达一个消息,定西侯府这对婆媳在歪曲事实。 “自家人,说什么两家话,那就说定了!”大舅妈是个爽快人,一切都非常顺利。 过午之后,我在他们家花厅一起和表妹表弟们聊天,霜表妹拉着我的袖子问:“嫂子,能出来跟我走一趟吗?” 我脑中瞬间点亮疑问的小灯泡,问她:“去哪里?” “你且跟我来!” “好吧!”不回答自然有猫腻,不过猫腻就猫腻,先去看了再说,我相信这个单纯的小姑娘还不至于害我。 我跟着她去了一栋小楼,从木楼梯上去,只听得咳嗽声声,霜表妹上楼之后问丫鬟:“今日玲珑姐姐如何了?” “姑娘今日还是咳嗽不止!”那丫鬟回答道。 “请表少奶奶和霜姑娘进来!”我听得里面一个年轻的女声说道。 跟着霜丫头进去,一个身穿白底红花裙装的少女十七八岁的样子,坐在贵妃榻上,拿着手帕,抚着胸,蹙着眉,脸色虽有些苍白却若凝脂,。我暗暗赞叹道:“好一个病娇的西施。” 我问霜丫头道:“不知道这位怎么称呼?” 那美人对我说道:“小女姓薛,名玲珑!” “薛姑娘!”我此刻心里已经开始猜测,如果没有猜错这该是我们家那口子的仰慕者。在侯府,常远是不受宠的成天被骂没出息的死了妈的嫡子,除非母性大发,否则没人会关注他。 而在这里,他是死去姑奶奶的爱子,是老爷子心头肉,是颇有战功的少将军。受姑娘青睐也是正常。 我腹诽之后,在椅子里坐下,丫头给我端了茶来,我拿起茶喝了一口,等她的后续,她将双腿收拢,将自己安置在贵妃榻上,这一系列动作慢条斯理。 “玲珑姐姐,你让我将表嫂带过来!你有什么话,快跟她说啊!我跟你说过,表哥娶她是为了镇宅。”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看着霜丫头一脸焦急说道。 “表少奶奶勿怪,我这身子骨总不见好,只得躺着了!” 玲珑开口道。“阿霜,你先出去一会儿!让我跟表少奶奶单独说两句。” 我挥挥手对霜丫头说:“出去等我!”既然人家想跟我说话,那就听听。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我再次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她说:“你先出去!”小姑娘被我突然的严厉给惊到了,她神情低落地往外走。在这一刻,我对娇憨两个字重新定义。 第21章 懵懂无知可能算不得大错,只是无知者往往容易被人利用。而利用霜表妹娇憨这个特点的就是眼前这位美女。 我和美人大眼瞪小眼,我喝着茶,环顾周围,里面除了药香,还有书香,一架子的书,墙上挂的一副寒梅图,看题字也是这位姑娘,另外我身旁还有一张琴。这一切说明了,眼前这个姑娘是琴棋诗书画五项全能的才女,估计自视甚高。 “表少奶奶可知道今日我请你来所谓何事?”玲珑姑娘微微抬起眼,这话问地极有味道。一副冷艳高贵的样子。 我笑了一笑道:“我与你素昧平生,有交集的不过常远一人,左不过是他的事罢了!” “少奶奶聪明!”她赞我,只是口不由心。 “这并不难猜,长话短说?”我挑眉问她,我烦她废话甚多。 她躺靠在那里半开半合着眼,貌似漫不经心地说道:“想看看他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女子!如今见过了,便行了!多谢少奶奶走这一趟!” 她这是鄙视我的意思?她这次的想要起到的目的和当日我透露出一丝一毫的信息给黄四小姐一般,只要心中起疑,目的便达到了。 “那行!”我无谓地笑了笑,从座位上起来也不理睬她,说走就走,是她熬不住让阿霜来找我。 才不过走到门口,怎么样?就听得那女子在背后冷冷地对我说:“你以为他为什么娶你?其实说镇宅也不错,他们家过得很累吧?他是舍不得我去过那些勾心斗角的日子!”说完还长叹了一声。冷艳高贵装地不够火候,有本事就让我走。 突然觉得我那干弟弟跟她倒是极配的,林明祁给我按一个寡妇的名号,说是让我过舒心的日子,她呢?觉常远不娶她是因为不忍她去勾心斗角,这脑子都怎么长的? 我转过身在门口立定,看向她,抚着额头,一脸无奈地道:“玲珑姑娘,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给你这种看法?我家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不知道?要你来跟我说!” “我与他一处长大,与他处境相同,我比你更懂他!”她跟我说完,我内心是奔溃的,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到这里来,被白莲花和绿茶妹包围,一个个在我眼前扮柔弱,扮知书达理,一个个跟我可着劲地闹。 我状似非常有兴趣地问他:“懂他什么?”种怀疑的种子,只要一点点,一点点,过犹不及,说这么多,已经泄露了她的紧张和在乎。 她用幽幽的口气说道:“阿远他自幼丧母……”她开始了冗长的回忆,开始要细数他俩的过往。 我对于这种长篇的,“我爱你,但是不能和你在一起”的虐文向来没什么兴趣,本朝那些混账男作者写的妻妾和谐,带点子颜色的话本可能更带劲,更有借鉴意义。 所以阻止她说:“停!我大致知道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故事。你以为阿远不娶你是怕你受伤害?” “难道不是吗?”她冷笑着对我说:“嫁入侯府你不觉得累吗?” 说实话,嫁入侯府我真不觉得累。我摇了摇头,先对回答她的前半句问题,让她明白常远为什么不娶她,说:“因为你不是他的那盘菜!让我来告诉你,我家阿远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觉得用琴棋书画来跟她比拼,没意思,太没意思了。 所以我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个遍:“你没有胸!”美人多平胸。说完,我挺了挺上围,让她看清那里的海拔,这样的对比,我相信她不自卑也难。 她显然没有猜出我会说这个,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对她说:“手感很重要,其实你该参详参详那些话本子,男人和女人之间光讲云淡风轻显然是不行的!最终其实还是要靠真功夫。有胸了,太要脸也不行!一本正经毫无情趣,你这是娶媳妇还是请先生?“ 我走到她跟前,在她耳畔轻声告诉她:”我在床上很浪,可以缠着你的阿远哥哥一整晚。”我进一步跟她分析,我的优势。她脸一下子刷红到耳根,我帮她下定义:“你的那些技能中看不中用,努力错了方向了!” “胡说!阿远他……他……岂是这般肤浅之人!”她边说还边咳嗽,一脸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