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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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兄怎么看?” 余叔刚才早已经把案情说了一遍,有捕快在各家药铺查了,离秀才楼不远的一间堂仁药铺里头曾卖过巴豆,且份量多。 先前乔宝莹和苏辰没吃的饭菜被捕快端走,之后检验了,里头下的是巴豆,没有毒药,再检查汪子渔书僮吃剩的饭菜里头却是剧毒,这毒查了出来,是砒霜。 余叔的话令在场的各位读书郎都震惊在当场,有人已经吓得面色铁青,恐怕人生第一次看到一桩阴谋,到这时但凡有点头脑的都能猜出来,这多半就是不让两人入考场的征兆。 十年寒窗苦读,临门一脚,竟然会遭人陷害,看来以后赶考,自己得注意,这一桩事也算给在场的读书郎一个警醒。 汪子渔一直没有说话,死的是身边的书僮,在大富人家里头并不算大事,不过是个下人,可是这关系到他们汪家的脸面,这事儿不能不查。 苏辰却在此时提出建议,说道:“汪兄,余叔,我能再察看一下尸体吗?” 余叔脸色微变,在场的读书郎哪个不是吓得面色铁青,就没有谁有这个胆量提出再看尸体的,眼前这位却是第一个。 汪子渔皱眉,“苏兄,可是想到了什么?” 苏辰摇头,“暂时不好说。” 毕竟不是专业的忤作,也不曾查个案子,苏辰没有把握的事不愿意出口。 于是其他人都留在客栈,苏辰和汪子渔跟着捕快来到了义庄。 很快忤作赶了过来,四人进了停尸房,一进去,一股奇异的臭味传来,汪子渔和余叔忍不住掩了鼻子,只有忤作和苏辰却一脸淡定。 来到一具尸体前停住,忤作掀开白布,里头是汪子渔身边的书僮木简。 苏辰看了一眼,冷了声,问道:“尸体怎么没有洗干净?” 忤作毫不在意,答道:“这已经不影响判断案情,此人五官皆有流血,且呕吐物有蒜样味,我曾查过几桩案子,都有类似的症状,多是砒霜中毒。” 都掉粪坑里了,还能闻到味儿,不只苏辰不信,连其他两位都觉得忤作的话有欠考量。 苏辰却是反驳道:“中毒者五官出血,嘴张开,呼吸困难之类的症状不少毒药都相似,我曾在一本书看到过,便是中了断肠草这症状也会有这类症状。” 苏辰说完,从袖口拿了布巾,上前掰开尸体的嘴,只见里头舌头僵直的很不正常,不像死后僵直的模样,似有扭曲。 接着苏辰人揉了揉尸体的腹部,说道:“可有开腹检验?” 忤作摇头,民间恩怨多下砒霜,按着平时的经验,中砒霜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余叔看向忤作,皱了眉,“苏童生要你开腹便开腹。” 忤作立即准备了工具。 汪子渔却站在不远处看着苏辰指使,不免对他生了敬意,先前觉得考取功名能与他为敌的莫过于眼前之人,但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此时他却发现了自己与他的差距。 他常年在京城,历届考题,资源丰富,可对方却是庄户人家,家中书本还得靠自己抄书得之,不说原作,连一本像样的注解都没有,在几次的聊天当中,汪子渔自认为自己文采丰富,没想到对方在这侦案之才能上他觉得自愧不如了。 天气尚冷,尸体还保存完好。 忤作开腹,看到里面的情景,神色一变,专注的上前查看。 与此同时,余叔和汪子渔都下意识的往前走上一步。 没一会儿忤作说道:“没有可能的,为何是这样?” “察其外象,即便已经笃定,也要察其腹部便能完全证实。”苏辰补充。 忤作点头,“苏童生说的对,此人中的是断肠草之毒。”忤作做下决定,“先前恐是我误了大家断案,百姓中多以砒霜之毒为剧,却没有往这断肠草上想。” 汪子渔有些不明白,于是问道:“何以看出?” 苏辰答道:“中砒霜者,肠胃出血粘膜溃烂,而此人却并没有,中断肠草者,肠会发黑粘连,这是明显特征。” 苏辰解答后,汪子渔和余叔两人皆是上前细看,果然如苏辰所说,余叔不免看向忤作,费了三日的功夫,没想连方向都是错的,先前只是去各药房查了巴豆的事,这次还得重新派人去各药铺探查断肠草的事。 余叔当即回身要走,苏辰却叫住了他,“余叔,有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余叔止步,“苏童生且说。” 正文 第92章迷雾重重 “此人若要下毒,必不会在这节骨眼如此明显的去药房买断肠草,倒不如盘查秀才楼的所有下人,每位下人在入住客栈后的所有去向,并有无目击证人,如此或能发现一些问题。” 先前余叔也派人问了各药铺有无卖砒霜之事,这种事显然无果。 汪子渔听苏辰的建议,觉得也有道理,“余叔便按着苏辰的建议来。” 三人回到秀才楼。 苏辰回到屋里头便叫小媳妇帮着打洗澡水来,待乔宝莹出去,他便在帘子后头的痰盂里吐了起来,刚才的一本正经与沉稳皆是他强忍下的结果。 第一次进入停尸房,看到这么多的尸体,第一次开膛剖腹,他只是为了证实自己在《汉公冤案》上所看到的手摘做一个实践的对比,看了后,他越发的对这本书起了敬意。。 然而还是抵挡不住这股恶心之感,待小媳妇把热水备好,他便一头砸在水里,里里外外洗了三遍才停下来。 梳洗干净的苏辰从内室出来,乔宝莹瞧着有些心疼,“你还真的陪着去破案了?我听说你们去了义庄。” 苏辰点头,一想起义庄两字,心里一股恶心之感。 “唉。”乔宝莹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要来这秀才楼里住着,如今惹上了麻烦。” 苏辰握住她的小手在八仙桌前坐下,安慰道:“到哪儿都有纠纷,这一次我带你出来,原本以为万事无忧,没想到还能遇上这种事来,倒是把你吓着了。” 乔宝莹的确有些吓着了,她最担心的是有人要向苏辰动手,那饭菜里头虽不是致毒物,可是若是苏辰吃下去了,第二日便不能下考场,此人的心思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居心不良。 乔宝莹试探的问道:“苏辰,在你们所有读书郎的交往中才识不错的有哪几位,如果没有你和汪子渔,谁最有可能中案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