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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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杨冰凌主动回避,转移了话题,虽然没有说道歉的话,但对于她这样一个骄傲的公主来说,这已经是她最大的退让了,大家松了口气。 “暂时不做了,没有精力。”莫晓萱的话一出口,大家都惊讶地看着她,本以为她一个乡下丫头,能有幸与贺家合作,一定会言听计从,说一不二的,没想到她竟然会自作主张地拒绝,看来杨冰凌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啊,这丫头,绝不单纯是普通的乡下丫头。 “你说做也得做,说不做也得做,就算老爷子心善,给了你点股份,你以为你就是老板了?这个店还远远轮不到你来做主。”杨冰凌上前一步,与莫晓萱几乎要鼻子碰鼻子。 莫晓萱一动不动,像雕塑一样,杨冰凌在即将要碰到她的时候,自个儿停下了脚步。 第65章 只有她一个人会做 莫晓萱淡淡地笑了,也不看贺博远,任何人都不看:“我就作为一个普通员工,也不能没有休息的权利吧?我到现在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休息了。” 说着,莫晓萱就解了身上的围裙,把手里的东西一扔,一句话不说地转身就走。 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她细长苗条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哼,走了正好,指手画脚的。”杨冰凌看着店里有一个男的,自从他们进来,他一直就与莫晓萱站在一起,知道他一定是这里的管理,就拉过他来说,“你记着,明天我们几个都要买这个彩虹蛋黄酥,你赶快让人准备着。” “可莫晓萱已经回家了啊!”那个管理说。 “你们睁大狗眼看看,这才是你们的真正的老板。”杨冰凌指指贺博远,憋着嘴说,“是他给你们发工资,而不是那个乡下女人。你们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被一个乡下黄毛丫头指挥得团团转,她回家,你就不敢做主了?哪天她要是死掉了呢?你们的店是不是就不开了?” “我不是不敢做主,关键这种彩虹蛋黄酥,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会做。”管理嗫嚅着说。 “啊?怎么会?”在场的几个人,包括贺博远都不敢相信。 这蛋黄酥也不是第一次做啊,记得过年的时候,她曾经带着它作为新年伴手礼去看望外公的,难道到现在都没人学会?有这么难? 管理见他大家疑惑地看着自己,就解释说:“以前萱远阁都是从莫晓萱镇上那个店里送来的半成品,整套工艺目前只有老陶掌握了,小莫怕配方泄露,整套工艺只教给了老陶,可老陶前天骑车摔断了腿,现在小莫一回家,没人会做了。不过你们可不可以要求低一点,普通的蛋黄酥我们店里还是能加工的。其实味道都一样的,只是外表没有五彩罢了。” “你看看,你外公没把她当外人,她可一直在提防你们,她不是用技术入股的吗?那怎么还不肯把配方公开?这不明显留了一手吗?”杨冰凌冷笑地盯着贺博远。 “怎么可以公开?一公开不是谁都可以做了吗?萱远阁的事,不用你插嘴。”贺博远落下脸,对他刚才带来的一大帮人说,“你们点心也尝了,回去每人写个建议,明天送到我那里,有合理化建议被采纳的,我会发会员卡金卡,以后在任何一个铺子上出示,都可以有八折优惠。” 然后挥了挥手:“还不闪吗?” “滚了。”他的一一般小伙子也不计较他的态度,几个人勾肩搭背地果然就撤,“吃点你的东西还真不容易,还要写吃后感,你这小子,真是从不做亏本买卖。” 贺博远看着站在自己身旁,依然一动不动的杨冰凌,面无表情地说:“你怎么还不走?你把莫晓萱赶回去了,我不得不接着她的工作了。” 说着就拉着管理去核对账目,安排明天的工作,再也不理杨冰凌。 杨冰凌知道贺博远工作起来六亲不认,谁也不能打扰他。 所以就拖过一张凳子来,坐下来慢慢等,等他忙完了,就会有时间跟自己在一起了吧。 可贺博远与那个管理没完没了地,讲完了话,又去加工间,杨冰凌等得瞌睡都上来了,贺博远还没从加工间出来。 杨冰凌只得进去找他。 “小姐,请带上口罩和围裙,另外把帽子带上,把所有头发全部塞进去。”一个工作人员见状立刻赶过来,找了一整套工作服给她。 杨冰凌看着那个帽子,摸摸自己刚烫的爆炸式头发,怎么也不肯接。 两个人僵持着。 “我就进去一会儿。”莫晓萱坚持。 “那你就待一会儿。”工作人员也坚持,指指墙上挂了一排的守则和各项规章制度,“你不要与我们为难,你看店里有规定,我们要是随便放了一个人进来,我们要被扣工资的。” 杨冰凌没想到这个小作坊竟然也像模像样的,还有什么从业人员守则、安全注意事项、还有许多操作规程,难怪贺博远这么多天一直神龙不见首尾,看来他真把这个小作坊当一回事在做。 不过小作坊终究是小作坊,靠着这几个人,能与省城的跨国公司比? 有这精力,花在那个大公司上,早就能让他外公让位了。 看完了墙上的规章制度,工作人员还是不让她进去,无奈杨冰凌只能很不情愿地带上了帽子,穿上了他们规定的服装,这才被放行。 难怪贺博远怎么这么久不出来?杨冰凌也很纳闷呢,一天的工作要这么长时间来汇报么? 原来贺博远竟然正在操作间学做面点。 “贺博远,你学这个干什么?”杨冰凌气得不打一处来,果然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与乡下人在一起,果然格调都变了,这么没出息的东西都学?还能有成就什么鸿鹄之志? “技多不压身。作为一个老板,不掌握一些技能,被员工忽悠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贺博远说。 “你打算学到什么时候?” “学到会。”贺博远转身,“你怎么还没回家?今晚可是我值班,你有精力陪我一夜?” “啊?你疯了?你干吗也学那黄毛丫头?她昨晚一夜没睡,你也打算效仿她?你好的不学,对这些没出息的东西倒是很起劲的。”杨冰凌贴过来,“好了,一天也学不会,今天到此为止,我们回家吧。” “我口袋里有大哥大,你拿出来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我今晚不回家。这一开始两天还没足够经验,一个做主的人都不在,遇到突发问题,没人解决。”贺博远向杨冰凌示意说。 “你不走我也不走。”杨冰凌让人出去搬张椅子,坐在一旁看贺博远怎么操作。 可没多久,她就对这个简单的重复动作生厌了,不由得哈欠连天,不知道贺博远为什么会喜欢这么简单无趣的事。 实在受不了,就倒在椅子上打瞌睡,可也没多久,就觉得腰酸背痛,实在熬不下去,这才打电话让她堂哥来接她。 第66章 见到美女就没有原则了 “大半夜地,我都睡着了,还把我召到这郊区来。该走的时候不走,你又不是不了解贺博远,他认定的事,从来就不会改变过。”杨冰鸿埋怨说。 虽然杨冰鸿的爸妈在他叔叔的工厂里工作,外人眼里,好像他叔叔给他爸妈提供了一份工作。事实上,这么多年,他叔叔的这个工厂全是靠他爸爸在撑着,叔叔倒是整天吃喝玩乐地逍遥。 杨冰鸿的妈妈在厂里管财务,婶婶也是屁事不管,当个甩手掌柜,整天不是打牌赌博就是麻将美容逛街什么的,爸妈意见老大了。 妈妈一直说,还不如当初自己出来另起炉灶,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给自己打工,是早晚的事。 现在见这个堂妹也神气活现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竟然威胁自己,还出言不逊,仿佛自己一家都依赖她家的工厂生活似的。 要不是看在从小到大的份上,要不是怕在同学面前留笑柄,自己早就跟她闹翻了。 “来就来,不来就不来,废话那么多。贺博远真是脑子被那个乡下丫头洗了,还做起点心来,一个大男人的,真没出息。”杨冰凌气呼呼地自言自语。 “你要看不上他,就早点分手,趁现在年轻,后悔还来得及。”杨冰鸿也不安慰她。 “你什么意思呢?你不知道我一直就喜欢他吗?你们这群同学中间,哪个有他长得帅?哪个有他家这地位这身份?哪个有他家有钱?”杨冰凌很直白地说。 “既然如此,那你整天还作什么作?非要与他一见面就吵架?” 杨冰凌是自己的嫡亲堂妹,不管怎么说,杨冰鸿还是希望她找到好的归宿,一生幸福。 “是他自甘堕落,明明可以做个优雅的公子,偏要做干粗活的小厮。”杨冰凌气死了,“反正马上要开学,离开这个小贱货,贺博远就会慢慢走上正道,不然就要被这个小贱货带偏了。” “你不能再这么满口粗话,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知识分子,一口一个贱货,一口一个乡下人,你有多高贵?不要忘了,你也只不过生活在小县城。在上海人眼里,你也只是乡下人。”杨冰鸿也不客气。 “我发现你们男的怎么都一个样?见到美女就没有原则了。” 杨冰凌非常生气,以前在这个圈子里,自己可一直是被众星捧月的,现在来了个乡下丫头,这些男人怎么一个个都没立场呢? 真没出息。 莫晓萱回家路上,一直心塞塞的。 贺博远那个女朋友看样子就很不好相处,但是现在还不是能生气撒手的时候,新项目刚上,必须在开学之前的十几天里,让这个新模式运行正常,接下来才能更好地遥控管理。 一路想得头都疼,不知用什么方式与她正确相处。 一昼夜多未休息,回到家。还在烧洗澡水的时候,莫晓萱在灶间几乎都要睡着了,差一点磕破了脑袋,惊醒过后,连忙胡乱舀点热水洗个澡,倒在床上就睡。 一大早睡到自然醒,吃过早饭,神清气爽地,主意就来了。 骑了车,叫上方浩文,这下贺博远那个女朋友就不会把自己当假想敌了吧? 不由为自己的机智而叫起好来,忍不住自己就笑了。 但是说不清什么原因,总觉得心里少了什么。 也不知现在自己花了这么多精力,最后这个店到底能走多远。 与贺博远接触的时间不长也不短,觉得他与自己一样,是个简单又很好相处的人,尽管也有脾气,但是为着一个目标,可以不遗余力,不拘小节地努力去完成。 有这样一个合作伙伴,算是三生有幸,但是,但是…… 莫晓萱摇摇头,为什么每一个优秀的男人背后,都会有一个多事的女人呢? “晓萱,进入大学后,我们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不要在应该学习的时候去赚钱。我们在镇上算是出类拔萃的,可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到了外面的世界,我们要努力才行。”方浩文这几天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觉得莫晓萱花在赚钱上的时间多了点。 而且不知为什么,自从去年暑假她被蜜蜂蜇了以后,她真的就像变了个人,不仅仅是拼了命地读书,也拼了命地赚钱,以前她真的不是这个样子的。 钱固然是好东西,没有它寸步难行。 可能够满足生活就行,莫晓萱现在这样,有点过头了。 莫晓萱回头一笑:“当然,学习才是最主要的。” 心下却在想,有钱才能心安,没有足够的金钱支撑,哪能安心学习? “如果你有新的想法,你可以跟我说,我没你那么多奇思怪想,但执行能力还是可以的。你一定不要单独行动。”方浩文见莫晓萱心事很重的样子,知道她心里还有话没有说。 “方浩文,有你这样一个同学朋友真是三生有幸。”听了方浩文这一席话,莫晓萱情不自禁地说。 “啊?”方浩文看着莫晓萱认真而深邃的眼神,心中一动,一丝异样在心头升起。 骄阳在上,微风习习。此刻,立秋已过,八月中旬的天,暑气已微微退去,但真正的秋意还没来临,两个年轻人,在乡间的小道上并肩骑车前行。 男的白衣黑裤,女的一身色泽艳丽的短袖中裤,一路飞驰,周围的空气异常灵动起来。 一路移动的风景,煞是好看。 路途偶遇的陌生人,忍不住停驻侧目,直至从视野中远去不见,才慢慢回过头来,莫名地就心情愉悦起来:年轻真好,生活真好! “啊?你从昨晚坚持到现在也没回家?”到郊区制作场所的时候,莫晓萱很惊讶,贺博远竟然还在。 “你能坚持,我为什么不能?”贺博远虽然也累,但还没到精疲力尽的时候。 说实话,他才是没想到莫晓萱一大早就会到场。 更没想到,身边还带了个护花使者。 这个护花使者还挺精神的,虽然衣着简单,但是干净整洁,英姿挺拔,贺博远见了,说不清为什么,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顿上心头。 是英雄识英雄的惺惺相惜?还是一山不容二虎地嫉妒对抗?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了。 或者说,自己也不敢正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