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
这话似乎有所暗指。 “猜忌是团队合作的大忌。”牧怿然并没有看萧琴仙,但严肃的口吻已经令对方缄默,“大家先去宿舍。” 宿舍一共三间,按照科室划分,每间都有两张单人床。 “哥们儿,你不介意仨人一屋吧。”卫东问lion,打算挪一张床凑个三人间。 lion操着歪果仁的轻微口音说:“都科以,喔曾经和一群雪角鹿在冰原上溜宿,相比之下,遮里的环境简直是天堂。” 萧琴仙暗里抽抽嘴角,刚刚自己还在抱怨这些房间过于简陋而且有烟味儿。 于是,牧怿然和柯寻这两个刑侦科的住一间,萧琴仙自己住一间,另外三个男人住一间。 柯寻望着宿舍墙壁上挂着的警服,上面不知何时已经别上了工作铜牌,写了姓名和一串编码,柯寻披上制服试了试,尺寸正合适。 可惜房间里并没有穿衣镜,柯寻系上扣子自我打量一番:“我还是第一次穿警服呢,也算圆了我小时候一个梦吧……” 柯寻见牧怿然并没有作声,便回过身去,见对方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 “你也穿上给我看看。”柯寻不由分说将墙上的另一套制服披在牧怿然身上,即使没有穿戴整齐,但瞬间就增添了一股少见的英气,令人心里一阵跳。 牧怿然的手有力地制止了柯寻继续给自己穿衣服的动作,声音略微低哑道:“一会儿还有正事。” “克己”一直是牧怿然吸引柯寻的某些特质之一,如今对方穿着警服,眼神明明有着欲望,却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出禁止的话来,魅力值简直爆出宇宙天蓬。 柯寻摸摸自己腰畔,想要做个掏枪的动作进一步“胁迫”对方,谁知却真的摸出了一把手枪,冰凉坚硬的触感令人一霎警醒。 牧怿然那边也掏出了自己的枪,仔细看了看:“荷枪实弹。” “是不是配了枪更兴奋了?”柯寻摸着枪,将略显紧张的气氛柔化。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随即就见卫东推门进来,边往里进边捂眼:“俩坏警察干嘛呢,我啥都没看见啊。” 柯寻站起身:“我们有枪,举起手来。” 卫东的目光从宽指缝透过来:“我靠太不公平了,凭什么你们有枪我却只有一根儿原子笔!油儿还快用完了。” 柯寻这才发现卫东也穿了警服:“你这样挺有小张的气质。” “哪个小张?”卫东正思索着是张东健还是张艺兴的时候,就听对方说:“就刚那个,户籍科的女警啊,是姓张吧。” 好吧,自己好容易穿身儿警服居然穿出了户籍科女警的气质,这也是没谁了。 lion也站到了门口,插言说:“喔们比妮们多一身儿白大褂,还多一双国产乳胶无粉手套。” 卫东点头:“妮们赚到了。” 经过一番准备,大伙还是换回了之前的便服,一行六人来到警局对面的自助餐厅。 “仔细分析,这里的很多东西设定得并不规范,”罗维说出自己的想法,“比如这个警局,里面的机构设定很混乱,说不清是派出所还是刑警队,服装和警徽也不大对。” “这里是心城,不能以正常标准来衡量。”柯寻说。 这是在画里,所有的不合理就全都有了解释。 罗维想起之前那副画里天马行空的动画片设定,此刻这真实的城市感反倒令人找不到方向。 “喔以为喔还在中国,”lion打量着餐厅中式的装潢,“喔想吃螺蛳粉儿配豆奶。” “您口儿还挺重的。”卫东拍了拍国际友人的肩膀。 几分钟后,另外两拨人都赶到了,秦赐看了看收银台:“我们没有现金,每个人的口袋里只有一张卡。” 大家都一样,于是便各自拿卡消费。 服务员接过秦赐的卡一刷:“您的卡有40次消费额度,现在还剩39次。” 39次,从明天清晨算起,如果按照每天吃三顿饭,一共能吃13天。 “你们发现了吗?这里根本就没有标价,完全是用卡消费。”森女池蕾小声说,“也就是说,13天之后,咱们的消费额度用完,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牧怿然在收银台略等了等,听到罗维的消费额度和大家一样,才迈步走向餐桌。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就餐的人很少,大家找了一张最大的圆桌坐下来,边吃边说。 虽然目前的处境有些离奇,但这些新人毕竟还没有经历真正的危险,因此大家劳累之余还是颇有些食欲的。 当萧琴仙听说医院的宿舍是高级公寓,侦探所的宿舍位于一座花园别墅的二层时,不觉有些唏嘘:“我们那儿又小又阴,还有不好的味道。” “咱们最好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些线索,哪怕是蛛丝马迹。”秦赐将话引上正题。 虽然第一夜死去的往往是新手,但老成员也不希望通过死亡案例来推测规则。 “目前我们的职业范围非常集中:警局,医院,侦探所,”这次发言的是罗维,“显然这里要有案件发生,而且是涉及到刑侦和法医的刑事案件。” 众人认为说得有些道理,唯有萧琴仙轻轻一笑:“这些仅仅是猜测,我们要完成的任务其实早已明确,那就是寻找绯色之兽,”说着将目光毫不客气地转向了罗维,“我之前不明白为什么老警察对我们说话遮遮掩掩,直到明白了某人并非本地人,有这个人在场,有些话自然不能挑明了说。” 一句话将警局外的几人说懵了,唯有赵燕宝道:“我回去核总了一下,被安排了工作的只有十二个人,另外一个人呢?” 萧琴仙一阵冷笑:“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要替他包着瞒着,他的证件上显示是外地人,我也实在不知道他算哪个组织的,我们今天的谈话有个外人在场算怎么回事。” 罗维并没有恼,而是大大方方将自己的证件摆在桌上给其他人看。 赵燕宝仔细观察一遍:“心城区域外?自由职业者?这是不是意味着,一旦兽类离开心城,咱们一样有办法去外面追捕?罗维正是这个有特殊身份的人。” 萧琴仙打断赵燕宝的话:“你还真当绯色之兽是老虎豹子之类的实体野兽吗?我认为这就是一场类似xman的游戏,我们需要将异类找出来。” 柯寻和卫东听了这话都不舒服,正想把对方怼回去,却听朱浩文慢慢说道:“目前可以肯定的是,绯色之兽13公斤,也就是26斤,如这位女士所言,假如这只兽真的在我们之中,那体重也不会过重,应该是最轻的一位。” 萧琴仙低头看了看自己瘦小的身子,气得怔住了。 众人一时表情各异,都不说话,埋头各自吃饭。 最终打破沉默的牧怿然,他将目光转向了坐在对面的苏本心:“苏老板对雩北国这个画家了解吗?《绯色之兽》这幅画在艺术馆里是非卖品,应该是有原因的吧。” 苏本心没有立刻回答,眼神微微一黯:“这位画家已经离世了,《绯色之兽》是他生平最后一幅作品。” “离世?” “对,雩北国在两个月前轻生了。” 第158章 绯色之兽05┃爱的饥渴。 众人显然没想到这幅画的作者已经轻生了,在座的另外一位画家余极问道:“这个雩北国应该很年轻吧?” “余先生作为同城画家,不认识雩北国吗?”苏本心反问。 余极说:“我去年才从国外回来,对本城的雩北国早有耳闻,但一直无缘结识。他的事情也是前不久才听说的,可惜了。” 苏本心轻轻叹气:“据说他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所以才会……我了解的也不多,咱们那个小城很小,很多当地画家的画都会放在艺术馆寄卖。” “因为画家的去世,所以他临终前的那幅画就成了非卖品?”池蕾在一旁猜测道。 苏本心点点头,不再说话。 赵燕宝看了看餐厅墙上的钟表:“八点半,不知道画中的夜是从几点开始的?” 这句话显然是在问在场的老成员,秦赐回答说:“按照惯例,一般是十一点之后。” “我们毕竟不在同一地点就寝,如果夜里发生危险,我们怎样通知其他人呢?”赵燕宝考虑得很实际。 “我们的寝室都配有电话,你们呢?”秦赐问道。 赵燕宝点头:“我们那里也有电话,而且我已经把电话号码都抄下来了。” 卫东:“也不知道我们屋里那老旧的破电话能不能用。” lion:“科以的,能用。” 罗维起身去往前台,似乎是去借纸笔,回来顺便打开了更多的灯,餐桌上一下子明亮了许多。 “把每一处寝室的电话号码都记下来,做一个简单的通讯簿。”罗维将手中的便笺纸发给在场每个人。 这个提议很好,大家开始分别在每一张纸上填写电话号码,其实每一处工作单位都是一个固定的电话号码,只是房间的分机号有所不同而已。 “这个世界好像没有手机。”说话的是一直不发一言的卷发青年智淳,这个有些沉默的跟在秦赐身边的实习医生。 “其实我蛮喜欢看手机时代以前的推理小说的,最好更久远一点,连指纹和dna都无法验证。”池蕾说完这话,觉得有些不合时宜,便轻咳两声,低头喝一口冷掉的柠檬水。 卫东看同屋的罗维写完电话号码后,不觉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记着我们屋那电话好像还是特别古老的拨号电话,我从小就不会用这种电话,不知道转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方心吧,”lion搭了话茬儿,“转到一定程度,会有个绊儿挡在那里。” “妮一国际友人比我还懂呢。” “电话不分国界。”lion耸耸肩。 “我说的是绊儿,妮还知道绊儿呢……” 这边所有人都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完了,每个人手中都留了一张写了一串电话号码的简易通讯录。 苏本心低声同萧琴仙说着话:“……这么说,你也是独自住一个房间?” “我们那儿就我一个女的。”萧琴仙懒得看医院宿舍的几个“同事”,总觉得这帮家伙故意跟自己作对似的。 “咱们两个能不能做个伴儿?”苏本心虽然在问萧琴仙,但还是把目光投向了几位老成员。 秦赐首先摇了头:“工作场所划分是一个明确的分类,如果混乱了场所,恐怕会被视为扰乱规则。” “好吧。”苏本心不再说什么。 萧琴仙嗤笑了一声:“晚上锁门闭户是重中之重,咱们就自求多福吧。” 池蕾在一旁道:“我们侦探所也是每人一个房间,因为那三个寝室是已经分好的,我们也不敢乱了规矩。” “我认为独居这件事情并不可怕,最重要的是找出这个世界的规则。”这次说话的是赵燕宝,她看向牧怿然和柯寻的方向:“褚之庸说,我们的任务是寻找这个世界的绯色之兽,就今晚来讲,我们还没有展开工作,这算不算没有完成任务,今晚是否会被处罚。” “每个世界的规则都不尽相同,我们以前甚至经历过每一晚都会改变规则的世界,”这次开口的是柯寻,“现在是下班时间,老褚也没有提加班的事儿,我想咱们总不会因为没找到兽而被惩罚,起码今晚不会。” 大家暂时松了口气。 但老成员却觉得这件事更为棘手,有时候,“未知的任务”比“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更加恐怖。 “现在还不到九点,大家可以利用一个小时的时间畅所欲言,”秦赐将手中的电话纸折起来,“如果这个世界不好入手,我们可以先从那幅画入手。” “这是个主意,”赵燕宝点头,“刚才在艺术馆,我们都仔细看了那幅画,甚至还在一旁进行了议论,现在不妨把各自对画的想法都说出来,说不定会有帮助。” 赵燕宝说着看了看苏本心,似乎对这位艺术馆老板的言论最为期待。 苏本心微微抿了抿嘴,主动发了言:“如果抛开那幅画的画面内容,诸位对于绯色之兽这四个字有什么想法?” 大家都不说话,不明白这四个字还有什么特殊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