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他们戚家人口不算复杂，就一个闺女仨儿子，都是爽利的性子，绝对不可能对着自家人下手。 “额，爷爷的意思是，你可能不了解戚家，我简单跟你说下，咱们戚家现在就爷爷奶奶，还有我爸，二叔和三叔还有小姑，除了小姑以外，大家都是军人，我们对待敌人都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更何况是自家人呢，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的。戚家为国家为人民都做出了不小的贡献，相对应的，在暗地里也有不少对头和敌人，所以……很可能当时……是被被人钻了空子。”戚翰杰赶紧接过爷爷的话解释起来。 “嗯，所以你们想说什么？”沈和安还是保持着冷静的面容。 “我们想了解下当时都发生了些什么，才好调查，到底是哪个孙……哪个混蛋敢对戚家人下手，你当初的苦不能白受了！”戚翰杰说到这里，面上露出了一股带着寒气的峥嵘，倒是有了些军人世家的风范。 “然后呢？”沈和安点了点头继续问。 “什么然后？”老爷子没听明白沈和安的意思，可是戚翰杰是人精子，马上就明白过来。 “和安，可以这么叫你吧？我们希望能够证明，戚家人是绝对不可能对自家人动手的，也把当初害你的人逮出来弄……让他受到该有的惩罚！我们真的特别希望你能回来，这些年所有人心里头都不好受，就算是为了老人，他们最该享福的年纪一直活在煎熬当中，我们真没有别的意思，对沈家我们只有感激，你全当多了一家子亲戚不行吗？”戚翰杰这话说的特别和软，眼眶都有些发红。 虽然他害怕三叔，可是三叔和三婶这些年来过得什么日子，他太清楚了。 家里头不管老少，只要有那个能力，从来没有一天停止过找沈和安。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会问一下我父母是不是愿意跟你们见面，但希望在此之前，你们不要打扰他们的生活。不管怎么样，我不会去京城，对我来说，西原已经是我的根，如果我父母同意，我会跟你们联系。”沈和安揉了揉额头，到底没能把话说绝了。 这两天晚上他一直睡不好，总是听到有人在哭，如果他们能解决麻烦，就当做有个偶尔来往的亲戚，能让……他的亲生父母和老人心安，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困难。 不过一切要建立在沈家同意的基础上，他不知道生恩大还是养恩大，也不管是不是有些人为了曾经的失误痛苦与否，若是没有殷虹冰，他早就没有机会去考虑这些了。 “我说……”戚国雄当即就要瞪眼。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们等你的消息！”戚翰杰知道老爷子轴，赶紧在他前面说完，拉着老爷子就要走。 “您要不听话，我可给奶奶打电话了啊！”他见老爷子不愿意动，在戚国雄耳边小声威胁。 戚国雄立马站起来就走，到了门口还是没忍住狠狠踹了戚翰杰一脚，才气咻咻的上了车。 他又不是土匪，好不容易找到孙子，他还能强迫沈和安不成？就这小子多事儿！ 戚翰杰一个踉跄，揉着二月半上了车，冲沈和安挥了挥手才赶紧开车走了。 在去沈家的路上，两个小家伙一直在问那个怀爷爷是谁，董小青见沈和安不想说，拿话岔了过去。 替两个小家伙过完生日，就快一点了，小家伙们从早上兴奋到这会儿，都困得不行，再加上沈和安也还有话要说，董小青就直接带他们去沈和安的房间睡下了。 “爸妈，今天戚家人又来了。”等董小青回来坐在他身边以后，沈和安才捏了捏她的手开了口。 “他们来干嘛？他们害的你差点儿命都没了，你还理他们做什么？”沈平安一听这话就急了，她也不敢特别冲，怕哥哥难受，只是小声嘟囔。 “他们说……想要跟妈了解一下当年的情况。”沈和安犹豫了一下，看着有些低落的殷虹冰说道，将戚翰杰说的话也说了个清楚。 “愿不愿意见，我听您的！我这条命都是您给的，若是您不愿意，我会直接回绝他们。”沈和安上前揽住了殷虹冰的肩膀，难得说话特别柔和，说完他耳朵都红透了。 “见见吧，说清楚也好，免得敌在暗，将来说不准还会出事儿。”殷虹冰勉强笑了笑，拍了拍沈和安的胳膊。 其实她一点儿都不关心戚家人如何，只是她也知道自家儿子的性子，若是沈和安没想法，他不会过来问她的意思。 虽然沈和安一直冷冰冰的，可她养大的儿子她知道，这孩子从小就是面冷心软的性子，不然沈平安也不可能那么依赖他。 想来丢了孩子，戚家一大家子也不好受，既然儿子是向着她，又说明白了只当多一门亲戚，她也不能拦着沈和安认亲，她要是心硬的人，当年也不会救了沈和安。 于是沈和安直接在沈家给戚翰杰打了电话，戚老爷子一听，急脾气的他一天都不肯等，只说当天傍晚就要上门。 苦逼的戚翰杰被吹鼻子瞪眼的爷爷和心急的媳妇一起逼着，又一次开车出来，带着二人买了不少东西来了沈家。 “你们好，我是……沈和安的爷爷戚国雄。”戚老爷子一张嘴嗓门就高，看见被他吓得一哆嗦的两个孩子，赶紧小声了下来。 白晓琳只是好奇又激动的看着沈和安，还能看出沈和安脸上有小姨白瑞芬的影子，当然打眼看去，沈和安还是跟三叔长得特别像，只是年轻了许多。 “老爷子好，快进来坐。”见了面殷虹冰反而比丈夫和女儿都要热情些，她笑着让三个人进来。 “这位就是和安的堂哥是吧？”沈涛跟在妻子后面冲着戚翰杰温和地问。 “是的，这是我爱人白晓琳，也是……和安的表姐。”戚翰杰特别灿烂的笑了下，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爱人。 “特别感谢你们救了和安。”白晓琳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激动，冲着沈涛和殷虹冰鞠了个躬。 “没什么……是我跟和安有母子缘分。”见沈平安噘嘴，殷虹冰掐了她一把笑着说。 反正儿子是她的，就沈和安这性子，别人也抢不走，她大气些又何妨。 只是她这话……在戚家三人听起来……嘶，有点儿酸，可是又说不出什么来。 寒暄了一会儿，在心急的戚国雄催促下，殷虹冰更仔细的把当时的情况说了出来。 “婶子的意思是那对老夫妻并没有说怎么确认是戚家人的是吧？”戚翰杰听完了以后马上问道。 殷虹冰点了点头。 “那……那几个动手的人，您可还能记得有什么特征吗？”白晓琳是报社的记者，对这方面的敏锐度也不比丈夫差。 “这么多年，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能记得他们是京腔。”殷虹冰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又想起来了个线索：“对了，他们其中有一个嘴里好多金牙。” 当时一个抱着孩子跑，几个人在后头追，她除了能记得说话的强调，实在是来不及多观察什么。 也就给了她和沈和安一刀的那个，她看清楚了，因为对方一嘴的金牙实在是太明显。 戚家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这个一嘴的金牙可怎么查？ 他们也不能挨个掀开嘴看啊，又不是挑牲口…… 不过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戚国雄很快就反应过来：“56年那会儿出行还不是特别方便，只要查一下那段时间谁跟戚家来往比较密切，又跟社会上闲散人物打过交道，并且在和安失踪那段时间去过火车站，应该也不难查。” 白瑞芬和戚景全带着孩子回娘家这件事情也不是谁都能知道的，临时犯案几率太小，也不可能随便就能安排好一对老夫妻把沈和安抱走，还得认得出沈和安才行，这肯定是早有计划。 那个年代老蒋才刚灰溜溜逃走没多少年，特务什么的还是比较常见的，国家对交通和治安管制还比较严格。 这些要查并不难，主要是不动声色的去查，可能要费些时间。 “小沈啊，这件事一时半会儿可能也查不完，但是你也知道我那老亲家两口子，因为和安是跟他们在一块儿的时候丢的，这些年我三儿子和儿媳也没要别的孩子，他们都被折磨的不行，亲家两口子身体也不大好了，你们看能不能……让和安先去京城看看他们呢？我一定保证他在京城的安全。”戚国雄在想了一会儿后，到底是冲着沈涛夫妇二人不好意思的搓着手央求。 是的，老爷子也不瞪眼了，也不大声了，甚至还有点儿可怜巴巴的看着沈涛和殷虹冰央求，看得两口子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要是个老太太吧，是挺让人可怜的，可你一个一米八几熊一样壮的老头子，摆出这种小媳妇的神情…… 沈涛和殷虹冰很诡异的体会到了戚老夫人这么多年以来的感受……丑拒寒。 作者有话要说： 有好多人看到作话说枸杞好胖，好吧枸杞确实挺胖的哈哈哈，快两百斤的那种嘿嘿~ 正在努力减肥！ 下午三点见哦~ 第46章 上京（三更） “我们倒是没什么意见, 只是这个得看和安的工作安排，他开春会忙一段时间，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沈涛沉吟了下, 看了沈和安一眼, 还算是周全的解释。 “我明白, 那就等和安工作不忙的时候，到时候我安排车接车送，可以吧？”戚国雄见目的达成，很快就恢复了自己的刚强样子，冲着沈和安询问。 “可以, 我大概四月中左右才能忙完，到时候我会提前跟您联系。”沈和安点了点头，没再说别的。 因为彼此之间的气氛还算是融洽, 所以谈完之后，殷虹冰笑着邀请他们一起出去吃顿饭。 “不了婶子，我们一会儿还得开车回郊区部队那边，天黑了路不好走，下次吧, 下次等时间充足了我们一定好好请您吃顿饭。”戚翰杰赶紧客气的拒绝。 笑话, 没有老太太在，谁敢让戚国雄在外头吃饭, 不喝酒他可以是老子，也可以是他老子的老子，但是喝了酒那他就是老天爷了, 除了老太太，谁也制服不了他。 眼下好不容易关系和缓一些，戚翰杰实在是不敢让戚国雄一顿饭就怀疑他们戚家……不是正经人家。 “嗨，别这么客气，以后你们也算是我们和安的亲人，那你们就早点回去，路上开车小心。”殷虹冰摆了摆手，一直保持着自己的大气。 当然也一直挺噎人，直到车开出去一会儿，老爷子才吐了口气：“这小沈媳妇一点都不会说话，什么叫也算，我们本来就是好吧？” “人家就是说给咱们听的，好叫咱们知道和安就算在人沈家也是宝，不是说抢走就能抢走的。”对殷虹冰还不了解的戚翰杰不在意的笑了笑，用自己精明的大脑冷静分析道。 “那以后就让表弟……哦不是，堂弟呆在西原啊？小姨他们也不能同意吧？”白晓琳若有所思的问。 “那有什么不能同意的，三婶要是知道儿子还活着，估计戚家都不要了，直接搬来跟儿子住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三叔那边……就可怜了。”戚翰杰撇了撇嘴，替他三叔感叹。 “那你可想想办法，让和安回京都呀！”白晓琳翻了个白眼懒洋洋的道。 “就是，你小子不一直自诩是家里最聪明的么？要是想不出来，就把你发配到边疆去！”戚老爷子点点头附和白晓琳的说法，只是这话说的白晓琳矛盾极了。 戚翰杰去了边疆……那就不好去看他了呀，到时候会不会有医院的小妖精勾搭他呢…… “你们可消停会儿吧，好不容易和安现在同意去京城看望三叔三婶和老人们，再折腾人家说不定连亲戚都不想做了。”戚翰杰眼角瞄到已经开始考虑他在边疆各种可能性的媳妇，嘴角抽了抽赶紧打消两个人的念头。 见戚国雄还想说什么，戚翰杰直接祭出了终极法宝：“再说现在奶奶和三婶还在香港呢，爷爷你给奶奶发电报了吗？” “那个……和安不是说四月中才会去京城么？现在才二月份，早着呢，等三月底也来得及啊！”老爷子果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把头缩回去瓮声道。 虽然老伴儿不在身边他睡得不踏实，可是老虎不在家，猴子……咳咳老爷子当大王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些，他实在是不舍得这么快就结束想干啥干啥的日子。 没看这段时间他酒都喝了好几回，也没人敢阻止他，好歹让他喝个过瘾再说。 “行叭，您看着办就是。”戚翰杰特别温柔的笑了，反正等将来奶奶怪罪起来，他就说老头子不让说，不然就要把他发配边疆，看谁倒霉！ 沈旭翎和赵博文过完了生日以后，沈和安果然就忙碌了起来，经常下乡不在家。 因为董小青身孕还不满三个月，他也不放心让她干重活，只能让殷虹冰过来跟董小青一起住。 可给沈平安难受得不行：“为什么不让嫂子来家里住啊？” 主要是殷虹冰一走，连不好吃的饭都没人做了，她也不能带着孩子住到哥哥家里去呀！ “得了吧，你还真把娘家当自己家了？回你婆婆那里去，郑家不是有保姆吗？你婆婆现在也不敢多说你，你这狗脾气也该收一收。”殷虹冰特别不客气的冲沈平安说。 本来她也不介意沈平安住在家里，主要是就算她住到沈和安家里去，也没打算让董小青做饭，媳妇还怀着孕呢，虽然孕期反应不算大，可是闻到油腻的东西还是会不舒服。 让怀孕的儿媳妇给一家子做饭？做什么美梦呢……有了孙子和没出生的孙子或者孙女，嫁出去的闺女，那就得是泼出去的水，该在谁家地上凉快就得在谁家地上凉快。 “呜呜……胖胖，你姥姥姥爷都不爱妈妈了……”沈平安缩了缩脖子，她只是不愿意回婆家，其实她比任何人都要喜欢这个小嫂子。 她是觉得，住在沈家，哪怕是天天去食堂打饭她也愿意。 可是亲妈走了，亲爹照顾自己还费劲儿呢，她也只能打包回婆家了。 殷虹冰确实是个说到做到的性子，虽然不制止董小青做饭，可是一点儿大油的东西都不让她碰，有营养的东西要么去饭店买，要么去隔壁林嫂家里送些东西，让他们带出来一些。 刷碗洗衣服打扫卫生什么的就更不肯让董小青碰了，要不是两个小家伙死活不肯吃她做的饭，她连厨房都不想让董小青进。 上辈子董小青怀孕的时候，别说伺候了，殷虹冰除去扔了二百块钱给她，到她生之前都没露过面。 可这辈子让殷虹冰伺候的，让董小青诚惶诚恐之余，是真胖了不少，又加上捂了半年白嫩起来，倒是看起来比以前漂亮了好多。 殷虹冰不让她干活，她就坐着给一家人织毛衣做衣服，虽然她不算手特别巧，可是有前世的眼光在，做出来的衣服到底是让人看着舒服又好看，没少找她取经，她也从来不藏着掖着。 所以大院里的人在跟殷虹冰出去买菜闲聊的时候，真是没少夸奖董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