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往事终成空
后山？ 当林启到达这里之后，看到这里耸立的一座座石碑，他终于想起来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村庄的坟葬地，除非村里有大事不然其他时间是不允许进来的，唯有那些葬在这里的人才可以永久呆在这里。 “父亲，母亲。”林启声音哽咽道，一眼就看到了两座相依在一起的墓碑。 上面的名字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让林启都觉得可怕。 林启的心如同刀割一般的痛，用力抓着头发，痛苦的跪在地方，恨不得时光倒流，让自己重新回到十几年前，自己再也不去修仙了，只要呆在他们身边，继续看到他们的笑容就可以了。 不过林启清楚的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了，别说是现在的他，就算是以后的他都不一定可以做到那一步。 林启抚摸着墓碑，这还是全新的，显然过去的日子并没有太长。旁边还有一些供奉的祭品。 林启知道，有些事情结局已经注定，不过还是不甘，如同一只野兽一般，在那嘶吼。 “当年你父母死后，是小秀妹妹替你给他们料理的后事，这些年她也时常过来祭拜。”李清走到林启身后说道。 “啊——” 林启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仰天大叫，泪如雨下，用力朝着墓碑后抓去，想要挽回什么，可是他却什么也无法做到。 林启隐约间，仿佛看到双亲的亡灵从坟墓中飘了出来，他们两个仅仅相依在一起，正朝着林启微小，不过任凭林启如何努力，都无法听清。 “父亲，母亲。” 林启疯狂的朝着坟墓而去，用两只手挖掘着坟墓，不过最终又停了下来，握拳，狠狠的朝着地面锤去。 突然，就在李清想要制止林启的自残行为时，林启像是疯了一般，又朝着家中冲去，他在家中疯狂的寻找，床、衣橱、床底、厨房，每一处地方都被林启寻过了，他想要找到父母往日生活过得痕迹。 然而他失望了，这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完全没有了往日他们生活的痕迹。 最后，林启在一个小箱子里面找到了几件比较干净的衣服，这些衣服都叠的整整齐齐，林启颤抖的将它们一一看过，泪水打湿了这些衣服。这些衣服每一件都保存的很好，最重要的是，这些衣服曾经的主人……是林启。 “这里还有一个。”李清说着，将一个新的箱子递给了林启。 林启一瞬间就从李清手中夺了过来，慎重而又快速的打开，林启看着箱子内的东西，随后又陷入了呆滞中。 里面居然也是衣服，不过他们都是崭新的，而且林启对它们并不熟悉。 “听小秀妹子说，当年你失踪之后，你母亲每年都为你缝制四件衣服，而且每一针的穿过，都在念着你的名字。”李清别过头说道，眼中不知何时也有泪花在里面打转。 林启颤抖着，将那些衣服捧起，将他们捧到了自己的面前，随后又放在了鼻尖闻了闻，最后林启将那些衣服又一件一件的全都试了一遍，最后又将他们收集起来，重新放到了箱子当中。 林启哽咽，颤抖着用手摩擦着那箱子的表面，将头撞在上面，跪在地上，不愿起来，不愿起来。 这箱子代表着自己母亲对自己的爱。 虽然林启已经在努力控制了，不过他的力量毕竟是太强了，一条条裂缝，出现在了屋子当中，这个结局实在是太心痛了，让他难以接受。 林启在回来的时候，不是没有猜到这个结局，不过他一直在努力回避着。 想当初，林启在灵界的时候，最想要做的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期待有朝一日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乡，可是终究是晚了一步。 林启痛苦，不断的悲呼，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呼唤着自己的父母，泪水长流，他感觉失去了整个世界，自己就像是这个世界弃儿一般。 林启想起了自己父亲，当年曾经拿着一把弓，一把刀，就上山打猎去了，出门的时候还会狠狠的抱自己一下，当初自己还无比的反感，而今林启是有多么的期待那一个拥抱。 当父亲回家的时候，总可以带回来一堆野兽，那也是一家人最开心的时候了，由自己帮着母亲烧菜，最后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虽然日子过得平淡，不过却很欢乐。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林启觉得心空荡荡的，他双眼无神，双手抱着膝盖，蜷在一起，缩在了角落当中。 如果，这个情况被林启曾经的敌人看到，一定会疑惑不解，他们和林启进行生死搏斗的时候，林启还可以笑眯眯的，没想到他居然还会有这么一个面目。 林启如同一个受伤的孩子一般，蜷在角落当中，几天都没有动弹一下，眼神空洞，只知道看着家中每一件东西，这里有着他父母生活过得气息。 李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仅仅留下他一个人，就连清明和紫灵都没有来打扰他。 直到第四天，林启才终于站了起来，他最后抚摸了一遍这个房间内所有的东西，才走了出去。 他慢慢的走了出来，打开房门，望向天空，虽然此时阳光无比明媚，不过他觉得一切都灰暗了下来，连太阳都失去了光彩，一切是如此的压抑。 突然，一个女子出现在了林启的视野当中，她差不多二十来岁，一米六左右的身高，穿着平常农家妇女的衣裳。 “是小秀吗？”林启开口道。 “林启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小秀开口说道。 两人同时都回忆当初在一起的一幕幕，他记得当初小秀还经常缠着林启，要他抱，然而如今两个人都已经成年了，小秀更是以为人妻。 不过小秀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忘记过林启，始终记得当初陪她玩，逗她笑的那个林启哥哥。 以至于，林启走后，小秀还经常来陪伴林启的双亲，给予他们一些生活上的帮助，为的就是希望他们可以坚持到林启回来的那一天。然而，最终他们还是离去了。 小秀亲自料理了他们的后事，还时常去祭拜，并来打扫屋子。 “我爹和我娘，他们是什么时候逝世的？”林启询问道。 小秀忍了一下还是说道：“三个月前。” “咳。”林启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把小秀吓了一跳，冲过去，扶住了林启。 “三个月吗？”林启苦涩的说道，没想到居然是那仅仅的三个月，葬送掉了自己的希望，如果不是自己可以早点回来，或许结局就不会这样了，林启自责道。 林启重新站了起来，对小秀说道：“小秀，可以陪我去村子里面走走吗？” “恩。”小秀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呼。”一阵风刮过，林启突然觉得很冷，不自禁的紧了紧身子。 这座小村庄，和十年前相比，发生了重大的变化，房屋似乎更加高了一些，村民在门口腊的肉也更加多了。 总的来说，村民的生活，似乎过得比以前更好了。然而，林启却对这里充满了陌生感，再也找不到从前那种熟悉的感觉了，曾经在这里生长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而今全都变了。 就连最熟悉自己的双亲也都不在了。 林启有些心痛，自己历经千辛万苦，好几次连性命都差点丢掉了，九死一生才逃了回来，如今什么都不在了，他有点难以接受。 林启看着周围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发现一切都变了，当初的儿伴已经全都成家立业了，甚至有些人就连孩子都已经有了，而当初的叔叔阿姨们，大都已经死去。 这个世界凡人的平均寿命本来就很短，如今还可以活下来少部分，已经可以说是十分难得了。 “这里也变了……” 林启发怔，走到了曾经儿时的最好的伙伴——王焕的家门前。 这里已经失去了往昔的影子，房屋都被重新翻修了一遍，林启已经找不到昔日的影子了，若不是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真以为找错了地方。 人们常说，儿郎离家多年，回来就什么变了，这句话是一点都没错，他站在了这里默默望了许久，曾几何时，自己也在这里嬉戏玩耍。 “王焕他有回来过吗？”林启询问道，这是当年和他一同出去的人。 小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林启一只脚后退了一步，最后苦涩的说道：“是吗？” 其实林启也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他只希望王焕可以安然走出那片世界就好了，最好是出来的时候，恰好就在芬兰王国内，不要像自己一样跑到了遥远了玉兰帝国。 不知怎的，林启又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王焕出来的时候，不在人界了怎么办？ 林启摇头，将这个念想甩了出去，那实在太过疯狂了。 “这不是林启吗？你也回来了？”突然一道男声，从身后传了回来。 林启回头，看到一群猎户正好从深山中归来，肩上还背负了一天的战果，此时他们中有一个人突然站了起来，朝着林启而去。随后其余人也反应了过来，仔细盯着林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二狗蛋。”林启想了起来，那人是自己儿时的玩伴，只是如今他娶妻生子了，身上也有了一副属于自己的担子。 “哈哈，真的是你，太好了。”二狗蛋笑着说道，其他人也先后看了出来，朝着林启而来，将他围在了中央。 不过，随后，他们就看到了林启的神情，联想到他家中的一切，拍了拍林启的肩膀，最后说道：“小林子，今天我们收获颇丰，你晚上一定要来啊，现在我们那一辈的人几乎都快凑全了。” “可是王焕终究是还没有回来，小李子他们几个也死了。”有人叹息道，这几年他们虽然打猎的越来越顺利了，不过终究还是死了几个人。 “哎，别说这些丧气话。怎么说也是林启回来了。”二狗蛋说道，随后他赶走了众人，临走时，还一再嘱咐林启一定要过去。 林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答应了下来。 林启继续在小秀的陪伴下，看着整个村庄，他用强大的神识扫视着每一处角落，一个又一个的排查，不过没看到小时候影子的地方实在太少了。 半日过去了，林启没有什么收获，反而心情更加沉重了，他想起了小时候很多的事情，这比让他经历一场生死大战更加让他疲惫，这是心累，更是一种悲剧。 他仰靠村头的一棵树下，这是十几年来，少有的没有变化的东西，已经存在了十几年，他怔怔的看着天空，这里难得的让他宁静了下来。 林启在这里呆了大半日，在这段时间小秀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而且小月不知怎的，也知道了林启出门的消息，从李清那里走了过来。 直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李清突然走了过来，此时村庄已经生起了火，可以看到整个村庄的人都出动了，聚集在一起，朝着中心处而去。 “走吧，二狗蛋他们今天邀请了全村的人，欢迎你回来。”李清说道。 林启朝村庄看去，没有多说什么，在李清的带领下，跟了过去。 当林启走到村子中央时，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只见这里所有人居然都在欢迎他的过来，不少四十来岁的，当初的叔叔阿姨都围了过来，拉着他的手，双眼中噙着泪。 “好啦，走吧。今天我们陪你喝到醉。”李清和二狗蛋过来拍着林启肩膀说道。 林启和李清都没有摆修道士的架子，如同小时候一般，所有人围坐在一起，尽情的享受着这一切。 村子里的酒拿出了一罐又一罐，众人都在争相的劝着酒。 林启和李清都没有用元力来排解酒力，都在尽情的放纵着他们自己。 可以说，他们两个是这里最可怜的两个人了，十几年了一直生活在压抑当中吗，如今难得有这么一个放松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