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文学网 - 都市青春 - 一陆繁星在线阅读 - 第67节

第67节

    陆繁星听张管家说他今天回来没胃口吃东西,本想过来简单询问几句,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场面……

    “打扰了,你们继续。”

    她冷着脸重新将门甩上。

    厉绍棠俊颜也快速垮下,浑身乍冷,让人如置寒窟。秦诗薇意识到什么,微低头轻声说:“绍棠,陆小姐应该误会我们了,我去替你解释。”

    “让她误会去。”男人却是咬牙切齿道:“真是一只养不亲的白眼狼。”

    “呃……”秦诗薇狐疑。

    此时门突然又被推开,陆繁星径直朝两人所站位置走去,行走过处像是带起了一阵风,她走到秦诗薇面前站定,斜眼瞥了瞥男人被鲜血染红的白衬衫,说:“秦小姐,麻烦你以后做事先想一下自己身份。”

    秦诗薇仰头,“你——”

    “诗薇让她来,你先出去吧!”厉绍棠猝然截断她的话,那话语间让人感觉莫名带着点笑意。

    秦诗薇即便多不想让他们单独相处,可他们毕竟是夫妻,她除了一个厉绍棠认的“姐姐”身份外什么都不是,自然没那个脸站在这里赖着不走。

    她只能梗着脖子离开,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举步维艰。

    待人走后,厉绍棠像是换上另外一幅皮囊,深渊似的瞳眸盯着女人瞧,像是要在她脸上盯出一个窟窿来,“还不给我包扎,准备让我流血流死,你好光明正大继承我的财产么?”

    “……”陆繁星双眼绞在他背后血色里,心疼地要命,他说什么她都没听见,半晌后才挤出几个字,“你、你衣服还没脱。”

    “帮我脱,不会?”

    陆繁星难得不再跟他较真,伸手去帮他解衬衫扣子,他灼热的气息从头顶飘下来,她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仰头对上他的视线,“这伤是今天……”

    “不然?”男人冷脸反问。

    她低头,浓密睫毛投射云翳,也就是说若不是她突然撞见,他根本不会告诉她受伤的事——

    在他心里能相信的,愿意共患难的恐怕就只有秦诗薇了吧!

    想到此,她突然没什么心情帮他,但一想到他这个伤有可能又是为了救她才……

    面对他,她始终做不到决绝,甚至于还带着些许卑微跟狼狈姿态。

    厉绍棠见她心不在焉,一侧眉峰挑高,“给男人脱个衣服都这么不利索,多好的耐心都快被你磨尽。”

    陆繁星仰头瞪了他一眼,随即故意加快手上速度,有点粗暴地乱扯,命令道:“转过去。”

    原以为他会因为她的语气不配合,未料到他真的转过身去,肩膀上的瞬间一览无遗,全部撞入她琥珀色瞳眸深处。

    显然这伤不轻。

    “为什么不去医院?”陆繁星眼眶微红地问。

    “废话那么多,不想帮忙就直接滚出去。”男人语气凛然。

    陆繁星再心疼,此时也被他一盆冷水浇灭了冲动,伸手捞起消毒药水,毫不温柔地往上泼……不是不怕疼么?那就疼死拉倒!

    男人除了沉稳均匀的呼吸外,其他就如一尊石像,连忍耐的抽气声都没有,弄得陆繁星又放慢了借机折腾他的动作,这岂会不疼?

    只是他忍着。

    她知道他忍耐力一向很强,可没想到已经到了如此变态的地步。

    竟莫名又让她难受不已。

    厉绍棠看不见后面女人到底是何模样,冷不丁地问:“去哪了那么晚才回来?”

    陆繁星当然不会傻的以为这是在关心她,“……我哥提前释放,我陪了他一会。”

    有些事她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但印象里好像他们关系还不错。

    至于为什么是印象里,她自己也莫名其妙,可能她那时候年纪太小,所以记忆并不深刻。

    男人眸光瞬间如万丈深渊,突然转身吓得陆繁星心脏一跳,“还没好,你乱动什么?”

    陆繁星愠怒仰头,就对上一双满含戾气的眸,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

    就听见他说:“走,让诗薇进来。”

    陆繁星感觉脸上像是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那般疼,“厉绍棠你这是变着法子再说秦诗薇才是棠园真正女主人是不是?”

    “我没那么想。”厉绍棠被戾气氤氲的眼神格外骇人,“但如果你那么以为,我也并不介意。”

    “厉绍棠你简直欺人太甚!”陆繁星美目圆睁。

    男人见此,那俊朗的眉眼更是妖异了些,凑近她说:“说我欺人太甚?那还不是你自己主动要我欺负。怎么,这样就受不了,我还以为陆家的女儿、陆莫寒的妹妹不至于如此没用。”

    他的话就如刮骨刀,残忍莽撞在陆繁星身上游走,她如待宰的幼兽,在这强大的猎人面前只能无力回击。

    两人对视数秒,她终究率先败下阵来,将手里的消毒水往桌上一掷,转身欲走,却又突然顿住,回嘴道:“那么喜欢怎不早点将人家娶进家门,反正我这个人以前是摆设,现在也是摆设,让人家没名没分跟在你身边,不是小三又是什么?同为女人,我都有点替他打抱不平。”

    还是没忍住,还是冷嘲热讽了回去,还是做不到平静以对、漠不关心。

    下一秒,陆繁星感觉双肩被扣住,陡然抬头就见男人神色深邃冰寒,他似笑非笑地说:“摆设,谁说你是摆设?看来之前几次都没能满足你,所以你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不用想,她都清楚他要做什么,心想男人的能力果然不能乱藐视,不然吃亏的就是自己。

    可她说的“摆设”并非是他心里所想的那个意思。

    厉绍棠做事向来果断,哪里会磨磨唧唧迟疑不定,在陆繁星心绪不清时,他单手将她扛上肩,向着床榻走去。

    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到底是不是摆设?

    ——

    第二天,陆繁星从疼痛中醒来,她直起身子看了眼四周,眼神有短暂疑惑,在意识到是厉绍棠的书房后便扯唇讥讽一笑。

    也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笑那个得到满足就转身不见的男人。

    她想,他们之间的契合程度大概也就仅限于床上。

    床上还有昨夜疯狂后留下的痕迹,晕开的鲜血以及还未完全散去的气味,疯狂地、残忍地、阴暗地……撕心裂肺呐喊地……

    陆繁星呆坐一会儿后就从床上下来,利落扯掉床上的被套扔进浴室的脏衣桶里,她没在他浴室洗,穿上昨晚上被扯下的衣服,走出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里至少还有她公寓里的东西,至少还有点家的温度。

    陆繁星快速将自己拾掇好就下了楼来到餐厅,本以为会看见厉绍棠跟秦诗薇,但很今天并没有……

    她一声不吭坐到位置上开始吃东西,培根三明治味道不错,但越吃越想呕吐,“……张管家,今天秦小姐不在?”

    “哦,她和先生都去上班了。”张管家恭敬回答。

    陆繁星捏在手里的三明治瞬间变形,“那大哥跟大嫂呢?”

    “听先生说大少爷跟大少奶奶今天会回云城,现在应该还没起。”

    陆繁星机械听着张管家的回话,脑子却想着昨晚上他离开后是不是又去找了秦诗薇,毕竟他身上的伤需要人包扎。

    “张管家,昨晚上先生有异样么?”她试探性地问。

    “没有。”

    心脏猛地一抽,果然……

    “少奶奶,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张管家毕竟是在厉家伺候的老人,察言观色可是看家本事。

    陆繁星当即收敛心神,“没有,就是随便问问。”

    吃完早餐,她驱车去了渝城最好的商业中心,走进男装店挑了几件像样的衣服便来到自己公寓。

    打开门走进去,双手抱着衣服,用脚将门关上,刚要喊人就见男人已经坐在沙发上,抱着笔电像是在处理公事。

    陆繁星扫去心里的阴霾走过去,“哥,你起这么早做什么?该多睡会儿。”

    将手里的衣服随手往沙发上一扔,坐到他身边才发现他正在看股市行情,而且是关于厉氏。

    陆莫寒没看她,只是专注笔电上不断跳动的涨幅,问:“已经一个晚上,考虑的怎么样了?”

    “呃……”陆繁星抓了抓头发,昨晚上她根本没时间想那事,后来就直接累晕了,“我能再想一个晚上么?”

    陆莫寒“啪”地一声合上笔电,扭头看上她,眼神深沉,“厉绍棠点名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打磨剧本,再多的投资本质东西不行那也没用。妹妹,我们不需要着急,先观摩一段时间再说。”

    “哥,这事我们缓冲的余地,太多人争抢,我觉得还是……”

    “嘘!”陆莫寒突然伸手点上她的唇,“先等我接个电话。”

    随即,她就见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走到阳台前接通,“嗯,就按我的意思办,他们抛多少我们就进多少。”

    陆繁星纳闷,什么抛、进,难道是股票?

    她走到他身后,依稀听见那头的人说:“陆先生您确定么?那可是厉绍棠的公司。”

    “就按我说的办。”

    陆莫寒挂断电话转身,就见女人一脸疑惑,他等她问——

    “哥,你在收购厉绍棠公司的股票?”

    “是。”陆莫寒凝眸看着她,“很意外?”

    “……有点。”陆繁星突然觉得脑子里乱乱的,“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陆莫寒却展颜一笑,“他欺负我妹妹,给他点教训不应该么?”

    ☆、第85章 那人不好请

    陆繁星已经很久没体会到这种被人捧在掌心里疼爱的滋味,若是换成以前她会朝对方灿烂一笑、大方接下,可眼下她真的笑不出来。

    “哥。”她思忖片刻,犹犹豫豫张唇道:“我、我和厉绍棠之间的事不单单八卦新闻上的那些,还有……”

    “还有什么?”陆莫寒凝眸,他眼神如锋利刀刃,随即又温软笑着,“其实不管是什么对我来说都一样,伤害过你的都该给点教训,所以你这话说不说并不重要。”

    陆繁星身子一震,他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早就已经猜到了?

    也就说有些事他势在必行,不会考虑她的想法。

    “哥,你这么做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我么?”陆繁星抬头跟他对视,“还是有其他我并不清楚的纠葛?”

    陆莫寒眼神深邃,他向她靠近了些,“如果我说……那个栽赃陷害我的人就是厉绍棠,你会信么?”

    陆繁星感觉脑子里一直以来紧绷的弦彻底断裂,疼得她眼冒金星,双腿发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刚才男人的话已经彻底将她想说的一切彻底堵死。

    她感觉那些话在体内肆意乱窜翻搅,疼得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