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还有，上份煎饼，蔬菜咱家都有，荤菜上份腊肉炖泥鳅……” 罗明亮一一记下，现在只是简单的先记录下来，再慢慢挑选，还有时间。 夫妻俩粗粗的列出来不少的菜肴名字，后面还得继续琢磨。 烟厂 工会办公室内，一群已婚妇女忙完工作，歇下来喝两口茶，聊聊最近的八卦。 王燕安静的坐在一边，不怎么说话。她是新调来的，也是调来的许多职工家属中，工作安排的比较好的。很多人说过她们夫妻的闲话，说他们有背景什么的，还被关注了很长一段时间，见她们夫妻俩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最近她的耳朵才算清净些。 办公室妇女甲，打开话题，和隔壁办公桌的妇女乙说了起来，“听说了吗？咱们厂要建新宿舍了，也不知道会分给哪些人？” “听说了，估计是给家庭房子小的还有没有房子的一些职工准备的吧。”妇女乙的不在意的说着，她家的房子够大，也是厂里分的，让她换新房子，她也不会愿意。谁知道新房子是多大的。 一边喝茶的工会男也接话了，他还想换个新房子，旧房子哪有新房子住的舒服。“那不一定，新房子也得照顾到我们这些在老房子里面住了很多年的职工吧。” 妇女甲把话题转给王燕，“小王，你想换房子不？” 埋着脑袋看报纸的王燕，茫然的抬头看着大家，想了一会儿才说，“我们才来厂里，有资格换房子吗？” “说不定有，你想换吗？” “不知道，房子盖好也不是今年的事，到时候再说吧。” 王燕没有给出答案，说的含糊不清。 她能说什么，不想换，以后要是自家有机会换的时候，这些话肯定被她们翻出来说：你自己说的不想换的呀。 想换，那也会有有心人传话：说她只会贪图享受，刚来厂里，还没有做过什么贡献，一天到晚盯着一些房子和福利，不是好同志。 办公室就是这样，平时只要不触及谁的利益，也算相处的不错。但是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那就不好说了。高风亮洁的人也有，但是不是很多。特别是在分房的问题上，都是一大家子，有的上有老下有很多小，房子确实不宽敞，住的很挤。 她们夫妻俩调来以后分的房子有五十平，算是大的了。厨房在外面走廊上，房子是个小套房，上厕所得去另外一边的公共厕所，家里没有布置客厅，隔成了三间房。 他们夫妻的房子要大些，可以招待客人，两个孩子的房间，要小些。 最近他们也在托婉婉在他们住的胡同内，帮忙打听有没有私房卖的，他们打算耗尽家财也要买套房子，从小地方来的，从没有住的那么憋屈过。以前在柳城的房子也是结婚时夫妻俩咬牙买的。 婚前，她住娘家，丈夫一个人住一间宿舍，也算宽敞，哪像是现在，别的这么憋屈。 孩子嫌家里住的憋屈，一放假就去了姑姑家里住，家里算是宽敞了些。 “也不远了，明年这时候就得开始分房了。”妇女乙和王燕家里住的近，久隔一户人家。 知道他们夫妻俩家里的一些事，接着话题一转，扯到孩子们身上去，“小王，你命真好。孩子都不用管。” 说道孩子，王燕难得有兴致和她们聊了起来，“嗯，我家两个孩子，确实不用我怎么管。上学放学回家做作业都不用管，放假了，更加不用管，直接打包去了他们姑姑家里，有人帮忙看着……” “你小姑子人真好，不像我家的小姑子，不来我家借钱哭穷就不错了，给我带孩子，甭想那好事。” “可不是嘛，婆家的小姑子大姑姐，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好的。人家也没有能力帮你，你家小姑子对你们夫妻可真好。”妇女丙也插进话题中来。显然她是既有小姑子又有大姑姐。 妇女丁想到自家那挨千刀的小姑子，极其郁闷，话匣子也打开了，“小姑子不好直接影响到你和婆家公婆还有丈夫的关系。” 第038章 “对呀, 小姑子好的，家里多少和谐一些，小姑子不好的家里时常干架。” 几位妇女说的话, 让几位男人不敢接话，他们家里都有姐姐和妹妹，和自家妻子合不来的也有。和自己妻子干架的姐妹都有，他们不敢插言。 有时候他们就不明白了，女人咋那么多事，怎么就合不来。斤斤计较真是够让人头疼的。 妇女乙最羡慕王燕, 夫妻关系好，没有公婆管着，但是有个极好的小姑子，人家对嫂子那叫一个亲热，还给哥嫂带孩子，听听多好。哪像自家的犟种小姑子，说话总是不阴不阳的, 每次一大家子去老人那儿吃团圆饭的时候, 她总是在婆婆面前挑唆几句，说她小气, 对娘家人大方, 对婆家的兄弟姐妹小气的很。 天地良心，她什么时候对娘家人大方了，无非是过年的时候对给自己父母买点啥，其余的时候也没有怎么对娘家人大方, 过年的时候，她也给公婆买了东西。 该做的她自认做的不错，可是婆家的小姑子总是挑刺。烦人的很。她见过小王的小姑子，见人就笑，和小王在一起的时候，亲亲热热的，开始她还以为那是亲姐俩，后面她才知道那是小姑子。 别的她都不羡慕，就羡慕小王家里夫妻还有和小叔子妯娌小姑子的关系，那是真好，“小王，你一个月给你小姑子多少钱和票。” “不给，买好粮食送过去。”王燕知道丈夫是给了钱的，但是她不会说，免得这些人又问给了多少钱，到时候又会说婉婉是看上她家的钱才给带的孩子。人多话也多，传来传去也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啧啧啧，我们怎么就遇不到这么好的小姑子……”一群妇女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说话的时候，听见中午下班的铃声。大家收拾好办公桌上的东西，拿着饭盒走了出去，厂里的饭菜比家里做饭还便宜，大部分的职工都是在厂里吃。 除了有的男职工家里的另外一半没有工作，专门在家做家务做饭，大部分都会去食堂吃饭。 王燕起身拿着一瓶山胡椒菌宝，走在最后面。 随手关好办公室的门，一群唧唧喳喳的男女快速前进，也就只有王燕慢腾腾的留在最后面。 走进食堂，选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等待许国伟打完饭过来。 五分钟以后，许国伟端着饭盒过来，王燕打开罐头瓶，一股山胡椒的香味扑鼻而来，在食堂中飘散，不少排队打饭的人，都到处寻找突然其来的香味。 光是闻到味道，就迫不及待的想吃。 “谁带的酱菜？” “是啊，谁带的酱菜？” “好好闻，是山胡椒的味道。” “嗯，不对还有蘑菇的香味。” 排队打饭的工人中，也有鼻子灵泛的，闻到几种香味混合在一起。 不少人四处张望，厂里食堂的饭菜是比家里的便宜，可是味道真心不行。不是煮的稀烂就是缺油少盐的，态度还不咋滴。 现在闻到酱菜的香味，个个都到处张望，那香味实在是太诱人了，恨不得马上就尝尝味道，是不是有自己想的那么好。 坐在角落的许国伟，王燕还不知道大家已经被他们的山胡椒菌宝给吸引，他们坐的地方四周还没有人。 闻到味道的人也不知道是哪儿窜出来的味道。 只是没有一会儿，夫妻俩身边开始有人慢慢的坐下，有人坐在他们夫妻的身边。鼻子很尖，眼神也特别好。 一眼就瞅到隔壁桌许国伟夫妻饭盒中间的罐头瓶。 移动位置悄悄坐过来，“小许，小王，你们也坐这里啊？” “曾厂长。” “咦，你们吃饭还自带菜啊。” “嗯，我们是南方人，还有点不习惯北方的伙食，不过你放心，已经适应了不少。再过段时间，估计就能好了。厂长，要不要尝尝味道。”被曾厂长紧紧的盯着罐头瓶，他不得不客气一句，问问曾厂长，他有种错觉，不是他吸引曾厂长过来，而是瓶子里面的山胡椒菌宝吸引他过来的。 在食堂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厂长，书记吃饭，以前咋没有见到曾厂长坐过来。他悄悄的特意的嗅嗅罐头瓶中的味道。香，真香。难怪曾厂长虎视眈眈的盯着罐头瓶，好似里面放了什么美味佳肴一样。 许国伟的话，曾厂长一个字都不信，什么不适应，自家要有那么美味的酱菜，他一辈子都适应不了。但是邀请他尝尝美味佳肴，他很满意。不错，会做事。 “看着不错，我尝尝。” 曾厂长很不要脸的用罐头瓶内放置的勺子，狠狠的挖了一大勺。心不跳，手不抖的，慢慢的放在自己饭盒盖内。 想着要是吃不完，不洗盖子，到时倒进洗好的饭盒内，晚上还能吃，老爹也好一口好吃的。带回去孝敬老爹，省得他一天到晚埋汰自己不孝顺。 学着夫妻两那样，放在饭上面，还拌了拌。夹了一点饭，吃起来，“嗯，美味，美味……”吃了一口拌了山胡椒菌宝的饭，吃到嘴里，那滋味真是好，妙不可言。 刚才闻到的味道，香死个人，一如他猜测的那样，是种极致的美味。老爹肯定喜欢吃，自己是再吃一点呢，还是再吃一点呢，好想全部吃完，一粒都不剩。 在许国伟夫妻的诧异中，曾厂长顾不得面子，大口吃起来。 “小许啊，你们家的这山胡椒菌宝，是在哪儿买的？味道太好了，我也去买几瓶。” 曾厂长吃的狼吞虎咽，但是还不忘记问东西的出处。 “不是买的，是我家小妹自己做的。曾厂长要是喜欢，这瓶就拿去。” 许国伟难得机会和曾厂长说会儿话，搭上关系。见到曾厂长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吃，也就顺水推舟，做了一个人情。 “送给我，真的，那怎么好意思。给我了，你们夫妻俩吃什么？” “没事，小妹虽然做的不多，但是我家还有一瓶。还有的吃，不碍事的。” 许国伟虽然想和曾厂长搭上关系，但是他可不想多送。不是小气，是因为不想小妹知道，明年为了他辛苦，到了春天去到郊区爬山摘山胡椒，捡菌宝。多累啊，上山下河的，累着小妹就不好。他不反对小妹做这些，他知道小妹和妹夫一样，喜欢钻研吃的东西。那是兴趣爱好，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她也能有点带孩子以外的事情做。 他不希望小妹的生活中，只有家庭只有孩子，应该得有点自己的兴趣爱好，为自己而活。小妹也是读了高中的，他知道小妹不愿意招工上班的原因。就是为了孩子，还有老二，现在又多了他家。小妹没有为他们考虑，他不信。 “真的呀，那就好。我却之不恭了。刚好我爹就喜欢吃，带回去，刚好孝敬他老人家。哈哈哈！”曾厂长是个大孝子，父母也是明理人，爱人也不错，除了他老爹总是装蒜嫌弃他，其余的都是顶顶好的。 曾厂长动作麻利，快速的拿过瓶子盖好盖子，放在自己前面。笑的像个傻子，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大厂的厂长。 许国伟和王燕瞧曾厂长那个小气劲，不敢当着他的面笑出来，埋着头，快速的吃饭。迅速吃完，拿着饭盒快速的出去。 曾厂长拿着那瓶山胡椒菌宝，怎么看怎么高兴，他想着回去让妻子买点孩子喜欢吃的罐头和点心给小许家里送去 ，白拿人家的东西，他可不会干。哪怕是没有花钱的东西，他之前不说是因为不想他们夫妻俩有什么心理负担。 还有一个就是怕人家反悔不给他山胡椒菌宝。 曾厂长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时间还早，回去给老爹送回去。 曾厂长哼着小.曲，拎着饭盒，朝家里走。见人就三分笑，心情贼好。 家里还在吃饭，曾厂长进门就笑，“爹，我给您带了好吃的。” 曾父头也不抬，眼也不瞄，语气淡定，“你在厂里上班能有啥好吃的，哄谁呢？真以为你爹是个大傻子。” “爹，真的，不信您闻闻就知道啦。”曾厂长说话时，很快就拧开罐头瓶，一股香味快速的窜出来，家里吃饭的老人孩子全部迅速抬头寻找香味的来源。 一直说自己老了的曾父，一个箭步窜到儿子面前。快速从儿子手里夺过罐头瓶，嘴里还不饶人，“你小子吃完独食才回来，是不想孝敬我吧，没良心的家伙……” 不过那脸上都快笑开了花，嘴都咧到后脑勺，儿子孝顺，他是知道的。不过他习惯用这样的方式和儿子对话，很多年也改不了。 “爹，天地良心，这瓶还是同事看着我喜欢吃，才送的。过几天买点孩子喜欢吃的罐头和糕点给人家送去，咱也不能白要人家的东西。” “对，这是必须的。不能贪人家的便宜，以后成了习惯，就会把手伸进国家的口袋。”曾父也曾是军人，有着坚定的信仰，一心为公。 吃上第一口，老爷子脸上的表情，精彩多面。变化的那叫一个多，也享受的很。“美味，好吃，真好吃，下面条尤其好吃。” 不亏是老饕，吃上一口，马上分辨出来，配什么好吃。当然拌饭吃也是极好的。 曾厂长看着老爹老娘妻儿吃的满足，他的心忽然静了下来。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下来，平静而美好。 邻国 许国强他们已经在安营扎寨下来，几场仗打下来，最近他们换下来休息。 许国强夫妻俩每次都是一起上一起下，一个在前方一个在后方医院。共同进退，今天也是一起休息。 早上起床，准备吃早餐，外面传来喊叫，夫妻俩走出去瞧瞧，是几位受伤的战士，不知道吃了什么上吐下泻，不舒服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