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于是他看着李文静道:“李小姐,上次有件事情我忘记和你说了,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可以吗?” 金娇儿本来在挑伦教糕,一听这话,睁着大眼珠子看向文静,密斯吴的笑颜也放下,她也疑惑地看着陆庆麟,就连李文静也不知道陆庆麟想说什么。 “你们今天不是来挑蛋糕的吗?要不,以后再说吧。”文静试探的问,因为她已经看到密斯吴的脸黑了。 陆庆麟笑道:“不了,这种事情早了早好。” 这种事情?李文静瞬间明白了,二人需要名正言顺的解除婚约,就像前世一样,她主动退出的。当时陆庆麟也想找她说话,她很难受,直接走了,之后就坠入地狱了…… “好。” ** 咖啡苦涩的很,但文静却很喜欢这里的氛围,很是安静,没有茶馆那样吵。 侍者上了苹果馅饼、约克郡布丁配小牛排、水果等等,陆庆麟笑道:“这家是英国人开的,很是道地。” “谢谢。” 她善解人意道:“你是来跟我说婚约的事情吧?” 她单刀直入,陆庆麟少了不少绕圈子的话,整个人也正经了不少:“我并不是嫌弃李小姐什么,只是婚姻自由,我们并没有感情,如果贸然结婚,以后日子肯定会不幸福的。” 虽然知道他们家一直是这个意思,但文静也不免觉得他说的是对的,“你说的是,确实是这样。我今天回去和我爸妈说一下,你也和大人商议一下,这件事情就作罢吧。” “我听说李小姐的爸妈都是旧派人,你这样回去说,没事吧?”陆庆麟见她说话诚恳,也是很有分寸的女孩子,还替她出了个主意:“你现在不是有交往的对象,夏津也是俊杰,有他在,你也少点阻力。” 夏津?李文静连忙摆手:“不是,他不是我交往的对象,他是我同桌的哥哥,和我没有关系。” 陆庆麟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高兴,“是吗?” 虽然二人都不大在意这桩婚约,但文静性子也是很传统的,不会主动在婚约未解除就朝三暮四的,她重重点头:“是啊。我是很同意解除婚约的,你这样的人应该找更好的人,我没什么文化,而且什么都不懂,我早就和我爸妈说过的。但是正如你刚刚所说,他们是旧派人家,我说了他们未必就听,不如两家人凑在一起开诚布公的说吧。” “这个不急,我帮你切牛排,中国人不能吃带血的,我特意让厨师做的全熟的。”陆庆麟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文静不明白他怎么不尽快安排,她尝了一口之后,问道:“最近不能安排见面吗?” 陆庆麟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长兄最近又进了病房,我爸妈正在为他的病情操心。等我大哥的病情稍微好点了,我就让爸妈安排。” 想起前世李文凤害陆庆麟和她私通之事,她想以后,她和陆家无甚干系了,但看在陆庆麟还算不错的份上,她难得的提醒她一句:“不管你相不相信,文凤可能对你心中有偏见,你要小心提防。” 这个时候的陆庆麟和李文凤也不过是点头之交,他上次在车上听到李文凤说李文静的不好,现在又听李文静也在说文凤,还以为是小姑娘之间关系不好,所以在他面前说些酸话,他好脾气的应了。 二人吃罢,文静要回去了,她叹了口气:“陆少爷,我要回去写作业了。” 她垂头丧气的模样倒是让陆庆麟觉得好笑:“怎么每次见了你都是说在写作业,现在的作业很难吗?” “不是作业难,是我笨,国文和英语我还能勉强应付,但是数学对于我太难了,体型只要略微一变我就不懂了,只能拼命做题了。”她真的快被数学难哭了。 原本哥哥是高中生,可以请教,但文诤的成绩就不说了,他说他现在看到书本就头痛,同桌夏梦那是天天睡觉的人,一切靠自己的文静完全是野路子学习方法。 陆庆麟觉得奇怪:“数学也不难啊,怎么会难?” 文静怨念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不了解我的痛苦,我们数学老师说错一个题罚十遍,我都被罚抄好多了。” “要不要我帮你补习?”陆庆麟挑眉问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使神差的说出这句话来了。 第25章 痴儿 ... 文静连忙摆手:“这怎么好意思?我自个儿琢磨就成。”既然以后注定是陌路, 何苦此时还牵扯在一起, 到时候才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她言尽于此,陆庆麟却开玩笑道:“其实我们不做未婚夫妻, 做朋友也是可以的,不过是教你数学罢了, 你学好了是你自个儿的益处,只要不让别人发现不就成了。” 学好了确实是文静自个儿的益处,毕竟她还有两三个月就要决定考上海师范了,以她现在的成绩若是数学提高不了, 就真的落榜了,她看了看陆庆麟,咬咬下唇,“那好吧,可这样会不会很耽误你?” 陆庆麟用手摩挲了一下下巴:“耽误不至于, 你告诉我你哪一段时候有空,我安排安排就成了。” 于是文静就约了下午五点放学的时间,陆庆麟打了个响指:“好勒。”又看文静心事重重的,安慰她道:“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 若你我二人解除了婚姻, 你能够一直念书念下去, 我才能放心的下,否则我也会愧疚的。” 他就听说过北京某大学抛弃了原有的婚姻,娶了新人,旧式老婆上吊死了, 这件事情造成的负面影响很大。这也是陆夫人和他对这桩婚事都不愿意,却也不想用粗暴的手段去解决,万一除了人命,这种事情对于要从政的他来说迟早被翻出来。 “那好吧。”文静以为他只是想补偿,但这对于她来说却是最需要的。 因此文静回了家一趟,说要出去补习,家里人也不便说什么,江氏和文诤都是早起做生意的人,下午通常休息,郎氏自不必说,每日只要不打扰他抽水烟,她就足不出户。 陆庆麟带她到一间茶寮里,极是僻静的地方,不似别的茶寮人那么多,这一次文静付了茶钱:“现在你是我的老师,这是我该做的。” 本来还很有信心的陆庆麟,看到文静写的题目,简直不敢相信:“你书本上不是写了要用这个公式吗?你只需要把前面的步骤算出来了,再套入这个公式就可以了?你怎么算的,我都看不懂。” 文静怯生生的道:“前面那一步我不会算。” 还好陆庆麟虽然脾气也不算很好,但是他为了顾及文静的面子,还是压抑住自己那张损嘴,细心的帮她把步骤又算了一遍,末尾还问她一句:“懂了吗?” 文静点头:“这道题懂了。” “那好,你不是说你每次变换题型就不懂了吗,我现在重新出题,也是类似的公式,但是题目会变化一下。”陆庆麟刷刷刷的在白纸上出了几道题目。 他出完就扣上钢笔,抬了抬下巴,示意文静去做。 拿着题目的文静就懵了,不是说出同一个类型的吗?怎么这些题目她都不认识,她偷偷瞄了陆庆麟一眼,看他正在看自己的课本,文静硬着头皮把自己眼熟的做了一遍,其它的实在是做都做不出来,只好空着了。 她把写好的作业递给陆庆麟的时候,自己压根就不敢看他,陆庆麟拿过来瞟了一眼,把她的书本卷成一个筒,轻轻的敲了一下她的头,“来,我从头跟你讲一遍。” 文静听他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就一直拿笔做笔记,陆庆麟打断她:“你要先听,听懂了再重新做。今天我就教你这个题型,你做会了,我就送你回家。” 她真是心惊胆战,生怕做错,又重新回忆了他方才讲的题目,做了一遍给陆庆麟看,这才好不容易过关,文静只觉得今天的脑袋都是沉沉的。 二人一同走出去,文静自觉饥肠辘辘,她看了陆庆麟一眼:“你肚子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