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节
“难怪那宁家小姐最近都不做怪了。”北觅的妻子庞氏一脸恍然的样子。 “她若敢再来做怪，我们家大人肯定不会让她与皇上成亲的。”喜丫只要想起这宁家对自家夫人的伤害，这心里就恨得牙痒痒，要不是宁家是木太后的娘家人，大人怎么可能这般容易就放过她们，还是顾着皇上的面子。 “这宁家的女子心思如此歹毒，皇上的后宫恐怕要不得安宁了。” “你们说皇上是怎么想的呀？这种姑娘竟然也敢要。” 北觅的妻子陆氏说道：“这也不是皇上能说了算的，皇上登基都这么久，可后宫还是只有锦妃娘娘一个人，可见并不是个沉于女色的人，先前不是在说么，这亲事是木太后逼着皇上娶的。” “你们这些碎嘴的，”崔嬷嬷从楼里走了出来，瞪了院子里的女人们还有喜丫一眼：“怎么敢在院子里讨论皇家的事？也不怕传出去被砍头？” 喜丫见崔嬷嬷出来了，拍拍身边的位置：“嬷嬷，快来，位置给你留着呢。” 崔嬷嬷二话不说就坐下了，接过喜丫手中的瓜子边磕边道：“那宁氏就算是当上皇后，咱们也不怕她。” 萧真：“......” “对。”众人异口同声。 自白祥，北觅他们的身份对自个的妻子曝光后，萧真本以为庞氏她们会害怕，意外的是，她们竟然一脸的自豪，甚至每回看到她还多了一丝的崇拜，且将北院打理得更好了。 “对了，”路氏突然问道：“皇上大婚，那被赶出皇陵的秋菱公主，是不是也要回来了？” “那是必然的，皇上与秋菱公主一起长大，虽不是同胞，但向来宠爱有加，怎么可能不回来？”崔嬷嬷拧着眉，对于这位公主很是反感。 说到秋菱公主，萧真发现自己差点忘了这个人，快二年不见，不知道那小姑娘现在变得怎么样了？想到她年纪小小心思就如此歹毒，萧真打心底里不喜，但她也知道，秋菱公主怕是要从皇陵回来了，因为皇帝大婚之时会大赦天下。 大赦天下，意思就是说既往不不咎，不再追究过去的问题，给予新的机会重新开始，除了那些要犯。 果然，皇帝大婚的第一天，颁布的旨意就是大赦天下。 大婚的豪华自然是不用说，宁家好不容易出个皇后，加上前二次的不顺畅，宁家这一次肯定是要弄得隆重一些的，听说几乎将大半个宁家都掏空了。 十里长街到处是宁家给当今皇后的嫁妆，多到令人咋舌，听说街二旁挤满了看嫁妆的老百姓，宁氏抬过的轿子单就铜板就抛了一路，抢铜板的老百姓挤得到处都是人头。 此时的萧真则是刚从村子里回来，原本想练会字，但外面的喜乐太吵，索性就去逗弄儿子。 小斧头最近迷上了翻身，总是能看到他在自娱自乐的翻着身玩，完全不用人抱。 “外面真是吵死了。”喜丫端着一盘水果进来放到了萧真面前。 苏嬷嬷在旁说道：“听说喜乐要奏个三天？” “是啊。”崔嬷嬷点点头：“这是宫里的规矩。” 喜丫一听要三天，一脸哀容，转身看到在床上正不停折腾自己小身子翻身的小斧头时又立马开心起来，过去逗着他玩。 “夫人，今晚你和大人不去皇家吃酒，这样真的好吗？”崔嬷嬷在一旁问。 “没事，”萧真一边挑着书一边看着喜丫与小斧头玩闹，道：“这是皇上允许的。”自然，萧真能想像到皇帝话虽如此说，但心里怨的肯定不是子然，而是她这位丞相夫人，肯定认为这又是她出的主意。 崔嬷嬷点点头，有些忧心的道：“虽然皇上待大人好，可他毕竟是皇上，所谓伴君如伴虎，奴婢担心日后……” “我懂嬷嬷的意思，我会提醒大人。”萧真说道，崔嬷嬷说得也极有道理，虽然皇上现在倚重子然，可人心会变，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 入夜之时，天地变得安静，从宫里传出来的喜乐飘荡在整个京城角落，宁氏终于在这日顺利的当上了皇后。 她与子然虽然已获得恩准不必去宫里祝贺，但子然身为丞相大人，整个场面还是需要他把控的，他们可以不在乎宁氏，但还是要给皇帝面子的。 难得大人回来吃顿饭，苏嬷嬷和喜丫自然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来做菜了。 当萧真看到桌上放满了精致的菜时，有些哭笑不得，她与子然之间的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吧，这才一说出来，就听得喜丫笑嘻嘻的说道：“这还用说吗？夫人成天在眼皮子底下晃，大人天天在宫里，就连奴婢都很难见着，自然珍贵着。” 萧真：“……”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崔嬷嬷笑着喝斥了喜丫一眼。 喜丫俏皮的吐吐舌头。 “喜丫啊。”萧真笑眯眯的看着喜丫。 “夫人，喜丫在。” “听说近来功夫学得不错，咱们来比试比试？” 喜丫：“……”夫人，您故意的吧？ 崔嬷嬷与苏嬷嬷一看喜丫这脸色，都抿嘴而笑。 正当一家人和乐融融之时，身穿暗影服的北觅突然出现在萧真面前：“夫人，锦妃娘娘动了胎气，好像要生了。” 萧真脸上的笑容收敛：“锦妃娘娘不是还有一月有余才生吗？” “属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老神医已被接进了宫里， 是任大人求了韩大人希望夫人您能进宫陪着锦妃娘娘。” “老神医进宫了？”萧真拧着眉，宫里多的是御医，一般的生产根本无须老神医出面，心里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喜丫在一旁惊喊道：“北觅哥哥，锦妃娘娘是不是被人害得动了胎气的？” “难道又是宁氏？”苏嬷嬷疑惑问。 这个疑问几乎是这里所有的人心里想的，但很快萧真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是皇上的第一胎，且任锦绣的身份高贵，木贵妃是绝不会让别人，哪怕这个别人是宁家人伤害锦绣腹中的胎儿的，而且就算日后皇后生下了儿子，嫡皇子的身子不会变。 不再多说什么 ，萧真进屋换了衣裳，就接过北觅给她的宫牌进了宫。 宫内一片喜气洋洋，就连宫女的衣裳都变成了喜气的红色，进入宫门口时，萧真闻到了淡淡的酒味，想来这些守门的侍卫都分到了酒肉，有的人应该偷偷喝过了，除了酒肉应该还有赏银。 喜乐悠扬，清清楚楚的传来。 “夫人，您可来了。”慈姑姑正在宫内等着萧真，一见到她来，赶紧迎了上来：“娘娘痛得不行，一直喊着。” “老神医来了吗？” “已经进入殿内了。” “娘娘怎么会突然间动了胎气的？” “娘娘前段日子因为太后娘娘打死了如姑姑的被吓到了后身子就一直不怎么舒服，虽然御医给开了药，但这些天心情并不好，今天本来在散步的，可不想娘娘的脚抽起筋来，娘娘就想去揉脚，这一弯腰就变成这样了。”兹姑姑哽咽道：“都是奴婢不好，当时要是奴婢去帮娘娘揉腿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第629章 顺其自然 想到任锦绣那胖嘟嘟的小脸，想到她一声声甜甜的喊她姐姐，萧真心里也颇为难受：“皇上现在在哪里？” “延喜宫。” 延喜宫是帝后成亲的宫殿，萧真算了算时间，帝后拜堂的吉时还未到，这会他们应该都在等着吉时，也就是说皇上这会是无法过来的。 刚走进锦妃的宫里，锦妃痛苦的喊声就传了出来，宫女端着盆子进进出出。 这场面对萧真来说太熟悉了，半年前她的小斧头也是这般生出来的，当时的情景她现在也是历历在目。 都说女人生孩子等于一脚踏进鬼门关，这话真是一点也不假的，对于娇身惯养的锦妃娘娘来说，就更不容易了。 “怎么办？”听着锦妃从里面传来痛苦的喊声，慈姑姑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叫得确实让人心慌，萧真拧着眉：“皇上有说什么时候会来？” “奴婢已经差人去禀报了，应该快来了吧？” “禀报的那人连延喜宫的大门都没进去，你说皇上什么时候会来？”熟悉的声音悠哉悠哉的响起。 这事不关已的声音萧真自然熟悉，而且是太熟悉，她转身看着不知何时来的蔡望临，许久未见，这小子长高了，只是那桀骜不驯的模样看着还是如以前那般有些欠扁，看来长高的只有身高而不是心性啊。 “小神医，您方才说什么？皇上不知道我们娘娘在生孩子吗？”慈姑姑急得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之分，抢先一步走到了萧真面前，焦急的看着蔡望临。 小神医点点头。 萧真瞬间明了这应该是太后搞的鬼，帝后是大婚了，可如果锦妃这个时候生孩子，皇上知道了必然会来，恐怕洞房之夜就要移后了。 “既然老神医在里面，你怎么也来了？”萧真问，在这个时候出现二名神医，她这心里总有几分沉甸甸，不过锦妃年纪这么小，从小又养尊处优，平常也没什么病痛的，叫喊声虽然凄惨但可见力气还是有的，应该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蔡望临指了指手中拎着一只木盒子：“千年老参。” 老参是补气用的，锦妃早产，这参有用，萧真点点头，余光却见到慈姑姑睁大着眼晴一直望着小神医手中的木盒，面色很是不好。 “为什么要给娘娘用老参？”慈姑姑的声音有些微的不对劲。 “不能用吗？”萧真问。 慈姑姑说道：“夫人有所不知，足月的产妇吃点老参确实没有问题，相反有助于产妇生孩子。可早产的妇人，原本身子就弱得生不出孩子，这老参一下去，气是提起来了，命也就搭进去了，奴婢在宫里十几年，看过不少早产的妃子生孩子，就是吃了参出血止不住而去的。” 萧真看向毫无所动的蔡望临，沉着声音问：“她说的是真的。” 小神医抬了抬他手中的老参，平平淡淡的说了句：“千年老参是木贵妃给我的。” 慈姑姑面色一白：“这参是太后娘娘给的？” 太后给的参，结合慈姑姑方才所说的话，萧真心里猜了个大概，太后要锦妃娘娘生下孩子，至于锦妃娘娘本人，太后是根本不会在意的。 锦妃的喊声越来越凄厉，那一声声的皇上听得让人心酸，不知何时，宫女端出来的清盆中已经开始变成了红色。萧真思附着：锦妃娘娘的状况似乎不太好。 “夫人，”慈姑姑突然一把跪在了萧真的面前：“求你救救我家娘娘吧，现在只有你能救我家娘娘了。” 看着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任锦绣身为大学士之女，四妃之一，这是何等尊荣的身份，最终竟然在生孩子时，连见皇帝一面都做不到，这样的人生，这样的尊荣是不是太过无助与委屈？萧真在扶起了慈姑姑：“丞相大人视锦妃娘娘为妹妹，她的事便是丞相大人的事。”也是她的事，北觅若是没有子然的吩咐是不会将她叫进宫来的。 “奴婢谢过夫人。”慈姑姑连忙跪下来磕头。 “你这是与太后为敌。”小神医觉得他真是太了解眼前这个女人了，她动动手指，就知道她想做什么，瞧她黑白分明的眼晴凝沉了一下，就知道这个女人要管这档子事了。 “以锦妃娘娘此刻的身体，生下孩子后会如何？”萧真并没有回答小神医的问题，而是问了这么一句。 “很难说，尽人事听天命。”小神医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一听到小神医这么说，慈姑姑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殿内依然是锦妃娘娘痛苦的喊声，比起方才来，喊声弱了不少，但‘皇上’二个字喊得更多了。 “怎么会这样？”萧真喃喃，一个月前锦妃娘娘还在她面前跟她有说有笑的，那可爱的模样历历在目。 “事是无常。”小神医习以为常。 萧真想到初见任锦绣时，那高高在上骄傲清冷的贵女模样，到如今因为怀了孩子而变胖，变成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小胖子模样，抿着唇不语，尽人事听天命？或许老天爷不会对锦妃娘娘这般残忍。但在这之前，她必须做一件事。 “你去哪里？” “去找皇上，你没听到锦妃娘娘一直在叫着皇上吗？” “你就这样去？” 萧真正待说什么，锦妃殿内突然冲进了几十名御林军，将他们团团围住，随之进来的是被宫女拥簇着的木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