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节
萧真给师傅泡了杯他最喜欢喝的铁观音，笑说：“也没怎么瘦。” “村子在你的治理下，很好。可惜这功劳不能直接跟皇上说。” “我只想去做好一件事，别的并不在意。” 老将军点点头，斧头一直是这样的人，这点也是他最为欣赏的：“我今天来这里，一来是看看你，二来，有件事，只有你去做才是最为适合的。” “师傅请说。” “皇上与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要去祭天，皇上担心贵妃娘娘的安全，可现在没有合适的影卫，所以为师想让你去随身保护贵妃，也就只有五天的时间。” “祭天是帝后之事，皇上却带上了贵妃娘娘？” 老将军淡淡一笑：“这在外人看来，是皇上有多宠爱贵妃，其实，只不过是皇上与太后在呕气而已。” 萧真也一笑，宫里的事她不便多问，只问道：“那为何还要找影卫去保护贵妃娘娘？” “只是以防万一，毕竟晋县不是京城。” “祭天为何是在晋县？”萧真奇道。 “晋县白家，你知道吗？” “晋县白家？就是那个百年世家，曾经和高祖皇帝一起开国的白家？” “不错，白家有口阴阳八卦池，祭天的水一定要从那池子里出来，因此祭坛也就设在了晋县。” 萧真更奇了：“以前皇上也有过祭天，但并不是在晋县。为何这次要去晋县？” “这次祭天跟以往不同，以前的是感恩天地，现在则是昌顺国运。” 萧真点点头，原来如此：“好，晚上我就跟子然说一下，之后会直接去宫里。” 弦月高挂，今晚的月亮很清亮，亮得没有一丝杂质，月光很让人舒适。 韩子然听了萧真所说，倒没什么意见，俊美沉稳的面庞沉思了一下说：“这次我不随行，会留在京城辅政，你自个注意一些。” 萧真点点头：“我会以宫女的身份陪在贵妃身边贴身保护，周围又都是御林军，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若有事，你就去找白家的白皓，他既是白家的嫡子，同时也是我同窗。” “是上次你推荐去治理水患的白皓吗？”她曾经是‘啸’时，当时南边水患严重，在书房里子然就跟皇帝说起过这个白皓：“没想到他是白家的人。” “是啊。”韩子然笑说：“其实朝中还有好几个都是我的同窗，只不过他们这会都在各地做县官不在京城，像白皓便是，不过白家有祖训，一生不得踏进京城为官，因此他们世代只得在晋县发展。” 这么一说，萧真还真是对这白家好奇起来：“为何白家不能进京为官？” “野史记载，白家的先祖与高祖一起打天下，最后却欲杀高祖自立为帝，后来被高祖打败，高祖念其战袍之情不忍对白家杀绝，便让白家先祖发下毒誓，白家后代不许进京为官，若违此誓必将断子绝孙。” “高祖仁慈，不过这真的是野史吗？” “至少正史上是没有记载这一段的。” “我突然对白家有了些兴趣。”萧真笑说，这话才一说完，脸就被韩子然的双手捧住，在对上一张俊美沉稳的面庞时，韩子然略微低沉的声音也传来：“你只能对我有兴趣。” 萧真：“......” 要入宫，萧真自然不能顶着这一张脸，因此先去了老将军府找司徒。 司徒早已等着她，她一来就丢给了他一张面具，萧真戴上后，一张平凡无奇完全不会引人注目的脸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着铜境中这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萧真叹了口气：“我长得已经够普通了，你就不能给我一张稍微漂亮点的？贵妃长得这般好看，我就算稍微漂亮一点也没事吧？” 司徒挑了挑眉，再又次搜了一下装着人平面具的箱子，重新挑了一张出来丢给萧真，双手抱胸看着她戴上后，笑道：“这张不错吧？” 萧真看了看镜子，闭了闭眸，默默了扯下这一张，换上了原来的那张。 “干嘛撕掉？那张挺好看的啊。” “好看是好看，可那张脸一看就只有十三四岁，你让我一个成年人披着十三四岁的脸，合适吗？”萧真冷声道。 司徒轻咳了声，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匕首给萧真：“老头子说，拿着它防身。” 萧真愣了下，这是恩师的一把剑，看着外表是匕首，实则是一把长剑，这不仅仅是剑那么简单，有它在，哪怕她要调动所有的影卫，甚至大开杀戒，那等于也是师傅默许了的，要在以前，她定是很爽快的收了。 “我说，你真的不是我流落在外的妹妹？”这个怀疑司徒真是一直存在心里啊，老头子这可不是第一次把剑给萧真了。 萧真：“......”原本有些复杂的心绪被司徒的一句话说没了：“替我谢过师傅。” “老头子现在其实很不满意你，只不过目前没有让他更满意的人了。” “我知道。” 司徒拍了拍她的肩膀：“虽说老头子不满意你，可能让他全心全意相信的，就只有你一个。” “谁让你到现在了，还只是个暗影呢。” 司徒撇撇嘴：“童言无忌，随风散去。” 萧真：“......”这货武功不见长，嘴巴倒是厉害了。 第691章 晋县祭天 穿上了宫女服的萧真这会名叫苏兰，是一名进宫了二年的宫女，平时都在秀女宫里服侍，因为人老实本份，所以被贵妃嬷嬷调到了贵妃宫里。 这名苏兰是真有其人的，事实上是影卫安排在宫里的一名探子，如今萧真需要这个身份，就将她替下了。 她是掌灯宫女，就在贵妃的寝宫里做事，又不用一直和贵妃接触。因此当帝后，贵妃的撵驾朝着晋县行去时，萧真也是跟随在贵妃轿的后面，离轿子也就三个宫女的距离。 出了帝王山就是晋县的地界，对京城来说，帝王山是保护京城的天然屏障，而晋县则如同是京城的城门。 这次的驾行，御林军是由司徒带领着，因此时不时的他总是骑着马从萧真身边经过，每次跑过就会朝她挤眉弄眼一翻，看得萧真感觉好不幼稚。 一个时辰之后，入了皇家在晋县的行宫。 县令的白皓领着一众官员第一时间来到了行宫拜礼。 萧真则已经跟着众宫女进入了贵妃所住的院子先行清扫，待清扫干净后，贵妃才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萧真看着坐在凳子上吃着燕窝的少女，十三岁的少女，含苞欲放，那亭亭玉立的妙曼身姿合已有着倾国倾城之姿，加上端庄淑仪的形象，怎么看都美成一幅画。 萧真思附着也难怪皇帝极为宠爱她，这般美貌是个男人都会心动吧。想到以前鲁贵妃也如同小女孩一样在她面前玩闹，唤她一声‘萧真姐’，转眼四年过去，不知道她若是以萧真的身份站在她面前，她可还保有着那时的心态？ “今夜皇上过来吗？”鲁贵妃放下了手中的碗，问身边的陈嬷嬷。 “皇上现在还在处理公务，奴婢这就去打听一下。” “不用了，嬷嬷去将棋子准备好就好。” “又下棋？”陈嬷嬷忧心道：“娘娘这几晚每晚都跟皇上下棋，这身子哪吃得消啊。” “我没事。” 皇上喜欢下棋吗？萧真倒是没这个印象。 掌完灯，萧真就在外室里守着，不让灯火暗下去就好，此时，已是深夜，看着还在里面守着的鲁贵妃，萧真寻思着这么晚了皇帝若不来应该早过来说了吧。 正当她如此想着之时，一道细长的声音就来：“皇上驾到——”话音刚落，明黄的身影已走了进来。 鲁贵妃领着众宫女忙过来施礼，待行完礼，萧真抬头之时，只看到皇帝的轮廓，几年未见，皇帝的轮廓已经长开了，如今的他褪去了那份青涩，目光冷峻，神情肃穆，已有了君临天下的威严，只消一眼，便不敢再让人有一丝的逾越，心生敬畏。 萧真淡淡一笑，心中有种莫明的感叹，退回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不久，传出吹灯的命令，萧真将中间的烛火都熄灭只留角落中的幽暗烛火，正要退出之时，见到原先的贵妃椅上已放上了一床毯子，目光略带了几分思索。 一个时辰之后，守在暗处的萧真看到了一道明黄的身影从贵妃寝室里走了出来，朝着行宫的上书房走去。 萧真略微讶异，皇帝不在这里过夜吗？贵妃的屋子此时也亮起了灯，忙隐到窗户下面，听到陈嬷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娘娘，虽然外面一直传您有多受皇上的恩宠，可你都进宫半年了，都还没与皇上圆房呢。” “皇上不是说了吗？我还小。” “不小了，您都十三了。普通的女孩子在您这个年纪都已经当娘了。” 萧真在月光下静静的听着陈嬷嬷的唠叨，嘴角微勾起，十三岁的娘？确实有人在这个年纪当了娘，可小也是个事实啊，皇帝这点倒是做得很好。待她回村子也得立条村规，女子年满十六才可以论婚嫁。 隔天，祭天大典正式开始。 皇帝，皇后，贵妃三人盛装打扮，神坛就是帝王山脉的东方，听说那边也是大汉龙脉的所在，因此只要在这里祭祀上天，未来的百年之内就会国运昌隆。 就在萧真与众宫女随同鲁贵妃要一同出行宫与帝后前往神坛时，身着盛装的鲁贵妃突然浑身奇痒难忍，很快身子发出了一块块红色的斑点来。 所有的宫女和嬷嬷都急得团团转，倒是鲁贵妃一脸平静的道：“防得这般严，还是被皇后算计了。去禀报皇上，就说我身子不适，参加不了祭天大典了。” 陈嬷嬷跺了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去禀报皇帝了。 不远处的萧真拧了拧眉，这一个晚上都是她在守着贵妃，旁人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下手，那鲁贵妃是如何被皇后算计的？难道是在她来之前吗？ “怎么会这样？”鲁贵妃的贴身宫女恨声道：“娘娘，我们已经千防万防了，就连只蚊子都没有进来，皇后是怎么朝您下的药啊？” 鲁清瑜淡淡一笑：“昨个皇上不是进来了吗？” 宫女听得一头雾水。 萧真目光一动，难不成皇后是通过皇上朝鲁贵妃下了发红斑的药的？ 其中有个机灵的宫女猜到了贵妃的意思，骇然道：“皇后娘娘竟然连皇上都敢利用？” “那药沾在了皇上的手中，皇上的手又碰到了我屋里的棋子，而我自然也是接触了的。”鲁贵妃神情如常，不惊不燥，稚气未税的面庞透着一丝了然，缓缓转身回了屋：“给我多拿一些水来就好。” “是。” 这一切鲁贵妃竟然都知道？知道了她还愿意被算计？萧真倒有些看不懂鲁贵妃此时的心思。 在鲁贵妃多喝了些水之后，她身上的红斑一点点的退去，此时，离祭天还只剩下一个时辰了。 “娘娘，娘娘。”一名宫女匆匆跑了进来，兴奋的说道：“奴婢听说皇后娘娘半路突感身子不适，这会正往回回来呢？” 正看着书的鲁贵妃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只轻点点头，：“知道了。” 服侍在旁的陈嬷嬷道了句：“活该。” “那祭天的岂不就是皇上一人了？这样还能祭天吗？”宫女问道。 鲁贵妃笑了笑，若无其事的说：“那是皇上的事了。” 萧真静静的在一旁听着，看来皇帝对贵妃的担心是多余的，她很会保护自己，也不会让自己吃亏，这会，她倒是觉得皇帝还挺让人同情的。 “娘娘，白家少夫人求见。”一名宫女从外走了进来。 “华盈姐姐？”鲁贵妃脸上一喜：“快请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