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沐婉把戒指放到淑箐手中:“既然你收着这枚戒指,就别再轻易拿出来了,你应该知道被发现你会得到什么样的惩处。” 淑箐低着头,回答:“多谢大人。” 第二日早朝,周笙拿着何洁递上来的折子问:“何洁,你要状告太医令温如言?只是因为你觉得温如言没有治好你的夫侍?这未免有些荒唐了。” 何洁上前一步道:“皇上,臣是在为您着想,身为太医令连一个小病都治不好,如何待在皇宫里保证皇上的凤体,臣实在是十分担忧。” 周笙捏着奏折,微微一笑:“那沐婉你觉得呢?” 沐婉看了一眼何洁趾高气昂地样子说道:“皇上,臣认为太医令温如言并没有什么过错,这世界上千奇百怪的病症多了去了,她是医生但不是圣人,更何况她入宫多年对皇上尽心竭力,也从来没有犯过大的过错。而且臣认为太医给臣子治病是寻常事,但给臣子的夫侍治病,并不是他的责任,只能算是他帮忙而已。” 何洁冷哼着:“左相大人说的轻描淡写,左相的意思是我不应该让太医令给我的夫侍治病喽。” 沐婉看着何洁淡淡一笑:“这是右相说的,我可没说。” 周笙听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听得头疼:“都闭嘴!你俩每天没个消停,太医令没有尽到治病救人的责任,应该罚,但她这么多年了也算是矜矜业业,就罚她半年俸禄好了。还有你们要是闲太医不好以后就别老把太医往你们家里运,退朝。” 周笙走后,大臣们开始窃窃私语一个说:“皇上这是,生气了?” 另一个说:“这两天皇上一直都心情不好,难免迁怒别人,这都发生什么了。” 何洁听得聒噪:“都说什么,皇上说退朝了,都赶紧走。” 何洁同其他大臣都离开了,沐婉还待在大殿上面色呆弱。边上的宫女走过来询问:“大人这是怎么了,还有什么要事吗?没有就回去吧,皇上这两天恼火着。” 沐婉侧着头低声问:“你可是皇上为何生气。” 宫女摇着头:“大人这都是后宫闹得,奴婢不好多嘴,大人赶紧回去吧。” 沐婉还不是不死心又问:“是后宫哪位主子惹事了?” 宫女看了看四周又道:“大人,前几日凤后和景君一起去游园,结果凤后掉水里了,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沐婉感觉自己的心突然漏了一拍,抓着宫女问:“怎么会落水,玉……凤后没大事吧。” 宫女连摇头:“只知道凤后落水皇上要找太医令,可太医令去了右相府,其他的奴婢真的不知道了,大人快走吧,别管这些闲事了。” 戏园里,何洁磕着瓜子听着戏,眼角咪咪笑着,这时沐婉挡在了她面前。 何洁皱了皱眉:“干什么你,要听戏干嘛挡住我!朝堂上我可是给你面子了没多为难那个温如言。” 沐婉拉着何洁走到没人的地方,何洁一把甩开沐婉:“怎么回事你啊。” 沐婉平静后说:“凤后落水,你带走太医令,是何居心?” 何洁的手心里还有一把瓜子,满不在乎地继续磕着:“什么浑话,凤后落水我怎么能未卜先知,更何况太医院又不是这温如言一个人,找谁不行啊。” 沐婉看着何洁玩世不恭地样子就来气:“凤后的身子一直都是温如言在照料,只有温如言最了解凤后的体质,你这么做真不怕皇上怪罪?” 何洁嬉皮笑脸地看着沐婉:“那么请问左相大人,皇上今儿个有说我有错吗,有说要罚我吗?没有啊,我不是照样在这里听着戏唱着曲吗?沐婉你别打着关系皇上的名义,我看你是在乎玉衡是吧,我都知道,怎么会不了解你呢,不过是落水也就发个几天的烧,没事儿的啊,我可要回去听戏了,你呢要发脾气回去发别牵连我。” 沐婉拿何洁没办法只能任由她走了,沐婉叹了口气:“何洁啊何洁,你到底想干什么?” 左相府,晏书在书房帮沐婉整理文案,沐婉一回来就躺着软榻上一言不发。 淑箐到了一杯茶进来:“大人这是温大人送来的茶叶清热解暑的。” 沐婉爬起身:“你……怎么能随便收大臣的东西?” 淑箐把茶放下:“大人您别多想不过是茶叶而已,不值几个钱,就当是给大人您配的药不就好了。” 沐婉看了一眼茶说:“我不喝,晏书你过来你喝。” 晏书还没缓过神来:“给我喝吗?” 晏书又试探性地看了看淑箐,淑箐不说话算是默许了,晏书喝了一口觉得这茶味道不错,便一口气都喝掉了。 刚想说这茶味道好,却看见沐婉脸色凝重,便又不敢说话了。 沐婉沉思了一会儿对晏书说:“晏书,你替我去办一件事。” 晏书连忙点头:“大人说的只要晏书能做一定去做。” 沐婉从小木箱中取出一瓶药丸,淑箐眼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不是凤后经常在服的药丸吗?” 沐婉看着药瓶说:“我本来想可能是有人陷害凤后落水,现在想想可能是他旧病复发。晏书你是男子混入后宫容易,今日子时你到西城门去,找玉缘将军,她是玉衡的姐姐会放你入宫,你把药瓶交给凤后的贴身侍女朱青。” 晏书接过药丸疑惑地问:“这……是什么药啊。” 沐婉沉默不语,淑箐说:“你别问了,凤后这是顽疾,你只需知道这是救命的药就好了。” 晏书出去后,淑箐看着沐婉:“奴婢还以为大人已经没有在派人制药了呢,没想到大人还是……” 沐婉摇了摇头:“我确实没有再制药了,这些是他入宫前我给他的,只是他以为他已经没事了没有收下。” 第7章 暗流涌动只为破晓 夜晚子时,晏书换了宫人服揣着药瓶走到西城门口,巡逻地是玉缘将军。 玉缘拦下了晏书:“你是干什么的,来做什么?” 晏书走到玉缘边上低声细语:“左相让我送药给凤后。” 玉缘仔细打量着晏书的脸:“她……原来还没忘啊。你进去一路直走,绕过御花园看见揽月宫便进去,就说找朱青。记住别东看西看也别和别人搭话,速去速回。” 晏书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子时巡逻地宫人大多在偷懒,晏书走了一路没看见什么人,走到御花园时突然听见有说话声,便快速躲到了假山后面。 只听见宫人在边走边聊天,一个宫人说:“凤后病倒了,景君是越来越猖狂了,这后宫都快是景君的天下了。” 另一个宫人说:“谁说不是啊,我听说凤后落水景君就在边上,你说会不会是……” 前一个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景君怀着孕走路都比凤后慢多了,听说当时凤后走路突然不稳,摇摇晃晃的手都在颤抖然后直接一头扎入水中,景君也当时吓得不清,那么多宫人瞧见的恐怕不假。” 后一个小声嘀咕:“你说凤后……是不是有什隐疾……” 声音越来越远,两个宫人已经走远,晏书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往揽月宫去。 揽月宫还是灯火通明,门口却没有一个人,晏书试探着走了进去,走了没几步就被人叫住了:“你是谁?来这儿做什么?” 晏书回头看见一个宫人模样的男子:“我是来找朱青的。” 朱青淡淡一笑:“我就是朱青,你找我做什么?你哪个宫的我好像没见过你。” 晏书把药瓶塞到朱青手中:“左相大人叫我给你的,我先告辞了。” 朱青还在看药瓶,一回头晏书已经没了踪影:“这人溜得挺快啊。” 朱青走进殿内,玉衡面目惨白地躺在床上,手还在不住的颤抖,玉衡其实早就已经清醒了但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病发才装作昏迷。 朱青取出药丸:“凤后解药。” 药丸吞下没多久,玉衡的手便可以恢复自若,玉衡爬起身声音有些沙哑:“谁……送来的。” 朱青如实回答:“一个男人,说是左相派他来的。” 玉衡皱了皱眉:“男人?” 朱青点了点头:“这男人,挺不一样的,不知为什么奴才觉得有些眼熟,但是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过看他的身板奴才觉得恐怕是个习武之人。” 玉衡若有所思:“习武之人?会不会是姐姐手底下的?” 朱青摇着头:“不清楚,可是没听将军提起过,何况将军从不收男弟子的呀!” 朱青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那男的,不仔细想还没发现,长得倒是挺像您的。” 玉衡没说话,要他以前的脾气说个奴才像他一定会大发雷霆的,不过这会子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缘故格外温和。 玉衡又躺了下来,声音低沉:“她能送药来,已经不错了,那男的是谁与我来说不重要。” 这句话像是说给朱青听的但又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晏书急急忙忙走到宫门口,玉缘将军拦住他:“告诉左相,玉缘谢她关心凤后,但是若她真心为凤后好就该把药方告知我而不是以此为目的接近凤后。” 晏书冷冷一笑:“将军有话自己和左相说吧,我只负责送药。” 玉缘看着晏书走远地身影:“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人?” 晏书回来时,沐婉坐在门口,身上的衣服单薄就这看着巷口。 晏书看着沐婉失神的目光:“大人为何还未休息?东西我已经送到了。” 沐婉站起身看着晏书:“你没事就好。”说完走回了房屋。 淑箐已经铺好了床:“大人快休息吧卯时就要去上朝了。晏书应该回来了吧。” 沐婉坐在榻上:“淑箐我是不是做错了?” 淑箐疑惑地走到沐婉面前:“大人说什么呢?大人做错什么了?” 沐婉托着脑袋靠在桌边:“我不该让晏书去送药的,我本来是想试探他是不是真的会武功,但现在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太危险了,万一事发,万一他不会武功那岂不是要他的命?” 淑箐倒了杯水给沐婉:“大人,您若是想要想像这杯水一样干净的话,明早就去辞官。踏上了这条路就不可能是一杯清水。” 沐婉捏着水杯,水面映出她的脸庞:“你说得对,既然决定了,就不能像我母亲那样。” 早朝,大殿上空气就像是凝固了一般,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明显。 周笙看着底下低着头的臣子们:“怎么回事?你们就没有事情要奏?如今百姓都这么幸福了吗?让你们觉得无话可说?” 何洁面带微笑上前一步:“这足以见到皇上您的英明神武,才能使国家安泰,人民幸福,吾皇威武。” 下面的大臣都附和何洁:“吾皇威武。” 周笙啧啧连声:“怎么?现在在朕面前说谎都不用打草稿了吗?无事可奏?国泰民安?真是荒谬!” 沐婉看着何洁和她的幕僚蛇鼠一窝的模样,上前一步:“皇上,臣认为右相说的对,皇上您英明神武,自然诸事顺利,只是是否如同像右相说的国泰民安,臣认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如去看看。” 何洁厉声制止:“这怎么行,皇上不能离开皇宫,万一出危险,万一宫中生变怎么办……那可不行。” 周笙不理会何洁:“左相说的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朕就和沐婉到出去看看,至于宫中的事情就交给右相和尚书玉芝,凤后今早病情已经稳定处理后宫应该无碍。至于安全方面,朕会让玉缘将军同去。” 何洁见皇上去意已决又说:“那臣和皇上一起去,臣不放心您,朝中有尚书大人,尚书大人阅历丰富,应该无碍。” 沐婉冷哼一声:“跟屁虫,哪里你都要跟。” 周笙突然笑了:“何大人忠心可嘉呀,那就一起去吧。都准备准备啊。咱们速去速回。” 何洁立马跪了下来:“吾皇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