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离开的代价

    再次醒来，已是翌日之后，苏沫睁眼的瞬间，便已然看到了花莫秋那带着欣喜与宽慰的笑容，她急急上前，俯下身，将自己的手心贴在其额头之上，而后轻点了下头，微笑道：“圣女，您可算是醒了，这几日您一直高烧不退，可担心死我等了。”

    高烧？

    苏沫轻点了下头，在花莫秋的帮助之下，坐了起来，她又拿了二个软枕放在她的背后，她才又靠了上去，抬眼看了看四周，这里不同时此前她身躺着的那块寒冰床所在的洞穴，虽然，她知道自己仍是在这处巨大的洞穴之中，但，这房间的摆设却让她有种身处某世家的华贵宅院之中的错觉。

    是的，这里有着精致的萦绕着丝丝青烟，飘着浅淡花香的造型如一朵青莲出水般雅致的熏炉，绣工出彩的床账与纱曼，而最令苏沫喜欢的，却是房间中那些有着花纹独特做工精细得木制桌椅衣柜。

    只，这木头不同时紫檀木般的深沉，也不同于金丝楠木那般的华贵，这是苏沫从未见过的材质，但，她却是真的一眼便喜欢上了那淡雅如莲的色泽。

    难道，自己这是受了这妇人的影响，近而也将这里当作是自己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其实，不用想，她也猜得出来，这里应该就是此前花莫秋所言的苏颖曾住过的房间，毕竟，她本就是想带她来此休息，顺便回忆下过往的。

    “圣女先喝些水。”花莫秋的手中不知何时竟捧着一碗冒着股白烟的水，轻轻递向了苏沫，而此前在苏沫醒来的同时，她便通知了小春去厨房将备下的清粥端来，也通知了云灵前来查看一下圣女是否还有其他不妥之处。

    苏沫并不清楚花莫秋的安排，只是伸手接过了水杯，浅浅酌了一口，便又还给了她，而后，其定了定神，方道：“我想回去，可否？”

    她不想呆在这里，她想呆在潘不华的身旁，即便知晓他与她不过只是师徒之份，她仍旧是想回去，当然，这不止是因着她的私心，还有更多的，是也她母亲有关，分开这些时日，她还真的想自己的娘了。

    “圣女，您是属于这里的。”听到苏沫想要离开，花莫秋一下便有些激动了起来，她倏得站了起来，双目死死得看着苏沫，“即便您失去了记忆，不记得这里，但您仍旧是属于这里，而我们等待这千百年来的唯一动力，也是想迎您回来。”

    说着说着，花莫秋的声音竟有些哽咽起来，眸底亦是带着些许水汽，她是真的不甘的，也是愤恨的与怨怼的，这千百年前，圣女为着一个魔物竟自毁前程，从此坠入这无尽的轮回之中，如今，她竟然还要因为那那个魔物，不理会自己的身份，不理会自己的责任。

    不，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让圣女回归，即使圣女从此恨上了她，她也决不后悔。

    因此这个看似平静祥和的花之秘境，若再无圣女的看顾，便就真的将不复存在！她，怎么允许自己护着守着这么些年的地方，从此灰飞烟灭！

    “不，我不属于这里。”苏沫顿时觉得有些无奈，她可以理解一个老人家为了自己的信仰与主人苦苦坚持着的良苦用心，可是，她也确实不是那个什么苏颖，就算是知晓了此前的故事，也不过是让她清楚了苏颖与其师傅之间的纠葛罢了，而这些，与她又有何干？

    “而且，我真的并不是你们的圣女，因为我不是苏颖，我是苏沫！”她的脸上带着自以为温和的笑容，试图说服眼前明显带着偏执之感的花莫秋，只是，这样一副老成稳重的模样，放在一个八岁的孩童外貌之上，便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自然，也店堂没有什么说服力，更何况，花莫秋本就认定了她的身份，又怎容她的狡辩呢？

    “圣女，您就算是没有记忆，也不应该这般说，您就是您，无论轮回几次，属下均不会错认。”苏沫的话，让花莫秋再一次激动起来，因为，在她看来，苏沫不仅是否认了她的能力，更是连自己都否认了下干净，这是她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可是，我……”

    “怎么了花姐？”说是迟，那是快，就在此时，早前花莫秋找来的玉琼春与苫云灵同时推门而入，看到激动失了平时分寸的花莫秋时，皆是一愣，而后，快步上前。

    “圣女她想离开！”看到她二人前来，花莫秋便带着明显得怒意，直接重重得说了一句，而后，便不再说话，只是从其带着明显扭曲的脸上，仍看出其内心的翻搅。

    “什么！”本就性子火爆的玉琼春直接将手中捧着的清粥往地上狠狠一砸，二个跨步来到苏沫跟前，表情带着丝狠意道，“圣女，我们等您多年，您这般不顾情面，究竟将我们置于何地！”

    说罢，见苏沫仍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气得她当下便伸手，抓住了苏沫白色中衣的衣领，再次道，“圣女，别说您的一切只能在这秘境中才可恢复，就说依您现在的情况，别说出了这秘境，就是走出这个房门，都不用再想！”

    她的话，带着明显的威胁之意，但，苏沫却并未动怒，甚至，从其火爆的，不带一丝余地的轰炸中听出其心中的痛苦，还有浓烈至化不开的恐惧。

    当然，苏沫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对的，按自己现在这个能力，还真的是没办法在未经她们同意之前，离开此地，当下，她的表情便直接严肃了下来，沉默。

    “好了，小春，放手。”从进门便没有说话的苫云灵突然开了口，打破了整个房间的凝重气氛，她亦是上前，扯了扯玉琼春拽着苏沫衣领的手，看向她的眸里，带着警告。

    她，与其他几人的想法不同，她是真正的唯圣女之令事从的人，即使是苏沫想要离开，她也不会在意，她要的，不过是圣女在世，她能追随身旁就可，其他的，都不重要。

    而此时，苏沫才刚刚清醒，身体正虚，若再被这没甚大脑的玉琼春折腾几下再次倒下，她绝对不会再原谅，毕竟眼下的圣女仍只是一个八岁的孩童，且还是一界凡人，哪里禁得起她们这样的折腾。

    只是，被苫云灵警告着的玉琼春，这一次却没有理会她，只是死死得盯着苏沫，用着比花莫秋更深的怒意与愤恨，狠狠得道：“圣女若想离开，但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罢！”

    而后，便是松开了抓着苏沫的手，双手抬起放在胸前，默念口诀……

    话音刚落，其余二人皆是一惊，“小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