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是沐王妃
他们没有想到万夫莫敌仪表堂堂的王爷，偏偏选中了如此有失颜面的王妃。 沐烨显然没有要行礼的意思，他们的表情明显是对新王妃的不满。他面向百官，怒目一瞠，顿时底下鸦雀无声。 他感觉到了她那微微颤抖的手。 林若惜颤颤巍巍跪下，向高高在上的皇上皇后行了个大礼。这样的场面是她从未见过的，难免有些胆怯。 沐烨将林若惜扶起，没有向皇上打个招呼，也没等皇上赐坐，就径直走到皇上微侧的席位坐下。 宴席正式开始，皇上与百官举杯同庆。 席间，百官议论纷纷，不时的传出王妃和丑这个敏感的字眼。 他们刻薄的言论，句句如针般刺在林若惜的心上，林若惜如坐针毡，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想法都有了。默默的看向他的侧脸，他的神情严肃，明显也在为她令他丢脸了而感到愠怒。 御花园里，歌舞升平，都在为皇上的寿辰欢呼。音乐没有一刻停止，他们的谈话也越来越放肆，丝毫不收敛。 林若惜尽量克制着，她心里明白自己并没有发言的权利。可是她多么希望此时此刻，有个好心人能够站出来，为她主持公道。 沐烨盛怒，从席间暴跳而起，摔了酒杯，大吼一声，震慑了所有人。 他的视线扫过每个人的脸，他们的脸上分明是嘲笑的神色。林若惜羞愧难当的捂着脸颊，深深的埋着头。 他直接掀翻了桌子，跳出了席位，一声威吓，把歌姬全都驱散。他还是唯一一个，敢在皇上寿宴上闹事的王爷。 他本就不喜欢文武百官争相出风头的场面，若不是皇上的百般强求，他才不稀罕这样的宴席，才不愿遭受到如此羞辱。 “谁还有话说的，给我站出来！还有谁对本王的王妃有意见，站到本王面前来说！”沐烨锐利的眼光扫射着全场，包括高高在上的皇上和皇后。 顿时，席间又嘈杂起来，仍然有不少不怕死的官员对林若惜指指点点。也有些官员意识到得罪不起王爷，持着观望态度，耷拉着脑袋。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都怎么了？你们一个个不都是很能说会道嘛！” “沐烨，你闹够了没有！你要闹也得分清场合！这里是皇宫，你当这是在你的沐王府！”皇上终于按捺不住，龙颜盛怒。 百官纷纷跪倒在地，顿时鸦雀无声。只有沐烨一个屹立不倒的站着。 “罢了，罢了，散了吧！” 如此场面，宴席只得提早散场，官员扫兴的离席。皇上一脸的不高兴，毕竟他沐烨闹的是他的宴席，砸的是他的场子。皇后却一脸的平静，似乎这场闹剧与她无关。 “等一下！”沐烨不顾皇上早已铁青的脸，一声怒吼。 众人又有秩序的重返到席位，一个个像等候审讯一样，耷拉着脑袋站着。皇上发怒了，王爷也发怒了，百官个个紧闭着牙关，生怕再说错了话。惹了他们中任何一个不高兴了，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你们给本王听清楚了，她，哪怕再入不了你们在座每一位的眼，她仍然是本王的王妃！”沐烨大声的向所有人宣布。 文武百官不知所云，面面相觑。 “也许在你们眼中，她很丑…可是在本王眼中，你们每一位夫人小姐，都不如她！”他压低了声音，眉头紧锁，气氛逐渐变冷。 “你们看仔细了这张脸，这是为了救本王，才毁了…” 林若惜被扯到沐烨的身边，她哭了，泪水滑过脸颊上的疤痕，伤疤越发的清晰。她的哭声，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唯独他不为所动。继续为了驳回他的面子，而大声宣示着。 “没有她，就没有本王，没有本王，你们谁还能坐在这里！”他依然如此狂妄，哪怕君主在上，他的嚣张气焰也丝毫不减。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功臣，是挽救国家的英雄！只是他从不提起，他从不居功自傲。 林若惜轻轻的扯着他的衣袖，他的态度有些强硬了。 “你们之中，应该有人会记得林若惜这个女子…” 百官中，顿时又议论起来。 他们记得，一年前，民间曾出现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听说她有倾国倾城之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有着一颗不食人间烟火的心，但谁也没见过。 他们之中也有人曾多次派人去提亲，却屡遭拒绝。 只是，一年前，林若惜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从此销声匿迹了，谁也不知道她的下落。她出现时惊天动地，她消失的却无声无息。 有人说，她已远嫁他方，有人看见宁国的太子去提亲，自那以后林若惜就消失了。 有人说，她被皇上收纳进了皇宫。可是皇宫里的众妃嫔中却没见她，以她的相貌，足以与当今皇后平分秋色。 也有人说，她看破红尘，出家当了尼姑。许多人也更愿意相信这一说法，就是觉得有些惋惜。 更有传言说她得了一种怪病，早已香消玉殒了。 众说纷纭，孰真孰假，谁也不知。从此林若惜这个风靡一时的人物，彻底从人们口中消失了。 “莫非…”众人纷纷向面前这个丑陋的女人，投去怀疑的眼神。 皇上也端睨着面前这个丑陋的女人，他也曾有幸见过林若惜一面，对她也是一见倾心，曾几度想把她收入宫中，却怎料屡遭回绝。 竟然有看不上皇上的女人，这令他着实好奇。 看着背影，那种熟悉感油然而生。虽然脸蛋尽毁，却隐隐约约透露着以往的那股气质。 “想必你们已经猜到了，她就是林若惜！她并没有嫁给任何人，而是被毁了容，谁也不认识她了！” 沐烨抬起林若惜的脸，她满脸狰狞的伤疤，令人触目惊心。 所有人都嫌弃她，唾弃她，因为所有人都一样，只欣赏美，而厌恶丑。 “一个女人，容貌如同生命一般重要！她是为了本王，才变成这样！她为了本王，宁愿舍弃生命！所以本王爱她，要娶她，只有她才配当本王的王妃！” 文武百官肃然起立，纷纷向她投去敬佩的眼神。林若惜感动，但并不是因为他的那些为她解围的话。只有一句，他爱她！眼泪不知不觉流了满面。 “只有她林若惜，才配做我沐烨的王妃！”沐烨反复强调。 沐烨轻轻抬起衣袖，将她眼角的泪痕拭去。 她扑进他的怀里，人人都说他的血液是冰冷的，可是她此时却感觉到了温暖。他的手极不自然的揽着她的腰，表情也有些僵硬了。 他没有想到，她会抱他。 虽然，最后没有人再对这位新王妃有任何的意见，但皇上与皇后的脸上，明显的透露着难堪之色。 新王妃如此丑陋，显然谁也没有想到。 “胡闹，你还有没有把朕这个皇兄放在眼里了！”皇上怒斥着。“你成心的是不是！” 今天是他的寿辰，却被他的皇弟给搞砸了。 “臣弟不敢，臣弟只是出面说句公道话！” “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场合，你干嘛非要把她带来！” “难道皇上也跟他们一样，以貌取人？” “你堂堂沐王爷，你应该清楚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沐王妃这个头衔！”即使这个女人有再大的功劳，也不足以令人忘记她很丑的这个事实，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你是不是也觉得她丑，是不是觉得她丢了你皇家的脸面了！” “朕只是觉得，你的沐王妃应该是…” “够了！”皇上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皇上若觉得她丑，不看便是！三宫六院里，多的是赏心悦目的主儿！” “别忘了，朕还是皇上，你还是王爷！”他已经不止一次的提醒他了。 他知道，沐烨的声望很高，很多人拥戴他。但他并不畏惧他，皇上知道，他并不稀罕这个皇位。 此时，御书房内，只有他们两兄弟。他坐着，他也坐着，没有君臣之分。 “有什么话，就说吧！”他总是这样不气。 “你真的喜欢那个女人？”虽然他娶谁爱谁，由不得他这个皇兄来决定，但他始终怀疑他是随便拉一个女人来敷衍他们。 “你别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叫，她叫若惜，她有名有姓，她是你的弟妹！”他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他们一定是觉得她很丑，有损翊国的颜面，有损他们的颜面。 “但是她…” “若惜是我沐烨的妻子，不是皇上您的妻子，不会损及圣颜的！” “你若想报答她，大可以换个方式，朕也可以多赐些赏赐，赋予她一身荣耀。朕希望你幸福，不希望你的终身大事如此不负责任！” “我很负责任的说，我并不是为了报恩而娶她！还请皇上以后不要再对我的王妃有任何意见！” “朕没有要反对你的意思…”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若惜呢？” “皇后说，想跟若惜谈谈心。” 沐烨不知道，他们故意将他和林若惜支开有何目的，突然有些担心皇后会为难她。皇后本就是处处都追求完美的女人，她一定会为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