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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否认的是,对于那个男人口中的爱情,他真的有过好奇,好奇那到底是一股什么力量,才可以让曾经意气风发,满怀壮志,一心只有国仇家恨的人变得变态,颓废又可笑可悲。 想起那个所谓父亲的男人逼着五岁的自己穿着女装,学着离开背叛他的女人,在犹如老鼠洞的地方,一边逃避因为女人背叛而东躲西藏的狼狈,一边又变态的让自己学着那个女人的一颦一笑来取悦他,慰藉他的记忆,想起男人对自己做过的一切恶心事情,想起那个背叛男人,让男人数十年的家底一遭瓦解的所谓母亲。 燕绥看着周敏,突然笑的很诡异,手指沿着她的脸,缓缓滑过,“周敏,你可知道,你母皇还有一个嫡亲的姐姐····呵呵呵呵呵呵。按辈分,你该唤我一声堂兄呀····堂兄····呵呵呵呵” 嘲讽的声音带着兴奋的诡异感夹杂着想起曾经记忆中的屈辱和愤怒,燕绥整个人都有种偏执变态的扭曲,眼神变得很是恐怖。 “我从小被那个男人精心培养,手把手的教导,文治武功无一落下,就像在尽心培养一个完美合格的君王作品!或许是我太聪明,九岁时,我就熟读史书兵法,圣人教诲。明是非,晓大意,知权谋、掌运筹、善驭人、懂纵横,观人入微。男人说,我是数百年来北燕皇族中历任君王里最为出色的人,千年难遇的惊世绝俗。而这样的我,更加明白何为三纲五常,伦常纲理。”燕绥说道此时冷笑自嘲一声,“可是,当我什么都明白的时候,我就懂了,那个男人苦心培养我的同时又想彻底毁了我!因为对女人的恨,因为对家国的悔,呵呵呵·····” 燕绥埋在周敏身上压抑的笑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悲凉,“当世界抛弃我之前,我早已决定先抛弃这个世界····否则如何对得起父亲对我的精心栽培。我····自始至终都是碍眼的,或许根本就不该出生····痛恨、厌恶、悔恨、疯狂···像证明他失败愚蠢又舍不得的物品和证据····” 燕绥的声音变得阴沉,似乎暴风雨将至般的压抑,“所以,我越发的学的认真,包括那个女人的一颦一笑,在父亲终于对我出手的时候,当他将我彻底看成那个女人的时候,那一晚,我先把刀插进了他的胸口,鲜血溅了我一身····而他看着我,笑了,笑的癫狂扭曲但又似复杂怀念····似在透过我看着他为之疯狂思恋又恨了一生的女人。只是,那眼神还有一种我至今都说不出的感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但不管什么感觉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死了····做为我第一次杀的人。从此以后,十岁的我,成为暗宫中的王者。我的手中,只要是我要杀的人,再也没有意外,我····抛弃了····世界。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 燕绥低沉的笑着,眼神中的黑暗足以溢出,可却有种压抑的悲伤,似乎可以看到还是孩童懵懂的他,也曾拼命的在黑暗中哭泣,苦苦挣扎求救,但最终被那个男人毁掉后的绝望。 燕绥有些怔住的神色突然看向周敏,“····你···你是女人,可是你并不漂亮····” 燕绥的双眼里突然布满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脆弱和迷茫,“所以,周敏,你是一个不漂亮的女人····对吗?所以,你的不漂亮,才成了我始终让你活着的理由吗·····是吗?” 因为····你和漂亮女人不一样吗······ 燕绥有些怔松,似是此时才豁然开朗,这一个月来一直困惑着他的魔障终于破开云雾般。 “周敏,一直成为不漂亮的女人吧。只有这样,你才可以活着。我,不需要漂亮的女人,现在的你,就好····可能,或许·····” 燕绥突然词穷,精明的脑子在这一刻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一片空白,只是呆呆的看着身下的女人。 俯身抱住周敏的时候,燕绥自己是极为矛盾又及其复杂的心情。 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为什么要对昏厥后的周敏说这些,说这些又是想要表达什么呢·····他到底是想要表达什么呢?那些他以为早已忘记的记忆····为什么突然又毫无征兆般的涌出···· 燕绥此刻只感觉浑身累极了···身心俱疲···· 一个翻身从周敏身上下来后,仰躺在床榻之上,看着床顶,双眼放空,脑子里混乱不堪,不断地问着自己为什么,却毫无答案。 就像突然的心血来潮般,毫无理由,又莫名的诡异,似乎有种力量在牵引自己,让他不吐不快,可当自己发现的时候,他以为遗忘的东西原来一直不曾消失···真是可笑,可笑啊,难道,他还在纠结那段恶心的过往吗?真是可笑! 当记忆再次清晰涌现的瞬间,遥远的记忆带起心中的所有复杂情绪铺天盖地展开,燕绥从未感觉的累还有抑郁····· 身体的累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胸口的地方,冷飕飕的麻木和潮湿,犹如腐肉一般,有什么还在不断的蠕动。 燕绥闭上双眼彻底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周敏眼角泪水划过,应该昏厥的人此时缓缓睁开双眼。 “宿主,你为什么要让我用‘牵魂’之术将燕绥内心深处的记忆重新唤起?”484在周敏脑海中突然出声。 周敏这时候侧翻躺在床榻之上,看着燕绥安静的睡颜微微一叹,“有些伤痛,不是埋葬就能痊愈,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难道重新想起就能吗?将伤口连皮带肉的揭开,就能···痊愈?而且为什么要让燕绥想起啊?他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分析脑海中委托者对于燕绥的所有记忆,越是分析越是细思极恐。表面结痂,内里腐烂,看似云淡风轻,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最后从骨子里开始溃烂,最后就算我将一切布置好,江山还给他,他还是会和前世一样的吧!因为,他从来就没有被治愈。他从来就还是孩童时期的燕绥,就算身体在成长,智商心智都不断拔高,变得成熟老练,偏激残忍,隐忍善变又如何。真正的他,在亲手杀了自己父亲,被他父亲养歪的那些年,他就再也没有真正长大过。画地为牢,将自己困在黑暗角落里,腐朽溃烂····” 周敏因为裕汤里和燕绥的激烈欢爱至今浑身都疼,下半身还黏糊糊的,可依旧还是撑起身子,沿着他的五官仔细描绘。 委托者前世之所以心痛燕绥,也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发现了那间密室,发现了那封泛黄的血书,更发现了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被装进酒坛中的人彘尸骨,那个早已死去几十年,应该是她姨母的女人。 “阿绥,你父亲没有爱错人。那个你们以为背叛你们的女人,没有背叛舍弃你们,她一直拼劲着最后一丝力气都在挣扎,在抗争。在想方设法的在我母皇和父君手中保全你们!可是,世无双全之法,她最终还是被我父君骗了。害你们北燕一族数十年积累的资源,刹那间分崩离析。更让你们被族人指责,唾骂,厌弃,犹如过街老鼠,想要你们命的千方百计算计,你们依附守护也在那些事情后,放弃你们,将你们摒弃如垃圾。” 周敏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想起燕绥之前在她耳边的话,想起他语气中压抑的悲凉,心中对燕绥的心疼和愧疚如海啸一般涌来。 “对不起·····你小时候所受的苦,都是我父君为了我母皇的千秋大业而一手布下的局,是我母皇和父亲合谋骗了你母亲。那个致死都在思恋自己孩子的可怜女人。是我们周家对不起你们,我们的祖辈对不起北燕皇室,恩将仇报。我的父母也是将你父亲变成怪物的推手,我们周家亏欠你们北燕一族的债····还不清了·····阿绥,在那场棋局里,你承受了本不该你承受的所有折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委托者前世想要说却至始至终不敢说,说不出口的话,周敏压抑着哭声小声的一遍又一遍的在燕绥耳边诉说着,“阿绥····你父亲对你犯下的罪,不是你的错····不要用你父亲的罪当做你厌世的理由。他该死····可你不该····世界从未想要抛弃你,你的母亲,至死的那一刻都在想念你,都在为了你的安全而费尽心力乃至祈求苍天·····你,没有被抛弃,从来没有····是周家,是沧澜国欠你们的····我会还债的,亏欠北燕一族的,亏欠你的,我会倾尽一切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