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永诀
“出来。”李阳面无表情的看着十五，但是声音却在颤抖。 “你给我出来。” 十五摇了摇头。 “走吧。” 李阳愤怒了、狂躁了，他想要杀人，可是他杀不了。 现在他跟十五之间隔了一层光幕，根本不能够触碰，只要一碰就会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李阳尝试撞击了两次，每次都干脆果断的晕厥了过去。 十五就站在他的对面，表情淡定。 “我们之间只能够出去一个，我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天皇的陵墓岂是普通人能够来去自如的，这就是我们要付出的代价。”十五说道。 “放屁。”李阳说：“一起来，一起走。” 十五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摘下你的面具，让我看看你。”李阳忽然说道。 十五笑了，往后面退了几步，然后缓缓的摇头。 “没有必要了。” 李阳疯狂的说道：“是你对不对，就是你。” 十五低下头，肩膀开始耸动起来，好像是在笑，又好像是在痛哭。李阳就这样愣愣的看着他，没有表情。 “你看到的那个，不是我。”十五忽然说道，然后慢慢的摘下了面具。 夏衣。 古往今来第一大偃师夏衣。 眼前这个人就是他，但是又不是他。 他看上去没有夏衣那么的儒雅，没有夏衣那么的温柔，双眼充满了肃杀的感觉，完全就是一台机器。 “为什么说不是你？明明就是你。”李阳苦涩的笑了笑，说道：“你一早就认出来我了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大祭司。虽然我跟你接触的时间很短，但是你救过我的命，而且我知道你是个非常骄傲的人。为什么会回去给大祭司当狗腿子。是他逼你的对不对，还是说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瞒着我。” 十五，或者说夏衣哈哈大笑，说道：“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大祭司，这一百年来我就在他身边带着，接受他的调教。在这里，已经没有心脏在跳动了。” 说完，握拳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李阳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什么叫做没有心脏在跳动了？难道眼前这个不是人吗？ 李阳的第一反应是眼前这个家伙是一个长得非常像夏衣的偃甲，可是天下除了夏衣之外还有谁能够将偃甲做的如此的惟妙惟肖。 还有另外一点，偃甲是不会具有真人感情的。 感情这种东西，没有办法复制啊。 夏衣说道：“你走吧，我的命运已经到头了，我的职责已经完成了。我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帮你，现在你已经不再需要我的帮助了，所以我可以安心的闭眼了。一百年前我就应该死了，苟活到今日，不过是为了我的承诺。为了我的族人，为了我曾经许下的诺言。我曾经背叛过他一次，这一次，再也不会背叛。”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能不能够说点清楚明白的。”李阳崩溃的说道：“我们一起来，自然要一起走。你这么厉害，肯定有办法破除这个光罩的。” 夏衣说道：“我再厉害也不可能比得过天皇伏羲，这是他老人家设定下来的结界。也是我应该要付出的代价。快点走，不然你也走不了了。” 李阳悲愤欲绝，再度用长剑劈向了结界，就在剑尖马上要碰到结界的时候，一个强大的力量将他给拽了回去。 完全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七八米的距离。 抬眼一看就看到了大祭司。 这次大祭司身边没有任何人。 他走到了结界旁边，抬手慢慢的印了上去。 结界出现了巨大的波动，大祭司的脸色也非常的难看。 大概僵持了十秒钟左右，大祭司连连后退，鲜血从他的嘴角渗透了出来，看上却有些痛苦。 不过他依然保持着大祭司的风度。 夏衣单膝跪在地上，说道：“大祭司大人，属下不值得你这样。” “夏衣，你后悔吗？”大祭司问道。 夏衣摇了摇头：“属下不悔。” 大祭司最后看了他一眼，抓着李阳就离开了天皇陵墓。 李阳疯狂的挣扎，他不想要就这样离开，夏衣对着他挥了挥手，然后缓缓的坐在了地上，他的身后出现了两头麋鹿，好像随时准备将他生吞活剥似得。 大祭司带着的李阳极快的离开了天皇陵墓，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落下。 李阳很是悲伤，但是又觉得自己跟夏衣之间的关系不是特别的好，这样的悲伤好像有点太那啥了。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忧伤，甚至想要哭泣。 到现在为止已经死了太多人了，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继续下去还有什么价值。 李阳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大祭司同样面无表情，他只是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有个印记，然后慢慢的脱离了他的掌心，漂浮在了手掌上面。 大祭司用力的握拳，可是也拦不住这个印记的消失。 “夏衣。”大祭司喃喃的说道：“本座最得意弟子，死了。” 李阳冲到他面前，说：“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大祭司一挥手就将李阳给甩了出去，冷然的说道：“本座做什么，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夏衣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出现。他说他没有了心脏，没有心脏的人怎么可能会活着。你将夏衣变成了偃甲？他是你的徒弟啊，就算你恨死他了。也不能够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他。”李阳大声的说道。 大祭司冷然说到：“羞辱他？你真是很搞笑的一个人啊。夏衣这样骄傲的人，谁又能够羞辱他。而且你要明白，他虽然是本座的徒弟，但是在偃师这条路上，他已经比我强太多了。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够制作真人偃甲的话，就只有夏衣。何况还想要让偃甲拥有人的感情，这种事情就只有夏衣能够做到了。” 李阳愣住了：“偃甲具有真人的感情？不可能。木头怎么可能会具有感情。” “那是你见识太少了。不妨告诉你，你之前在小镜湖看到的夏衣，就是个一个偃甲。而所谓十五，才是真的夏衣。但是他已经死了。一百年前，本座在极北苦寒之地捕获了夏衣，带回到流域城之后，他已经死了。然后我让瞳用蛊虫代替了他的心脏，让他活了过来，然后从新调教，才有了今日之十五。至于你看到的那个偃甲夏衣，是夏衣这辈子最得意的作品，现在变成了他手中的宝剑斩过。这个名字也是我取得，希望他能够斩断过去。夏衣给偃甲夏衣下达了命令，让他终生不能够离开小镜湖，可是没想到你居然找到了他，如果不是你，我怕是还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夏衣的存在。所以我应该要谢谢你才对。”大祭司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好像在讲述一件跟之完全无关的事情一样。 李阳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冷血的人，夏衣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但是他却能够将自己的弟子变成一具没有思考能力的行尸走肉。 心要坚硬到什么程度才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李阳甚至感觉到了恐惧。 大祭司找上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想到夏衣之前跟自己说的话，李阳觉得自己还是要离大祭司稍微远点。 “你是不是很困惑，本座为什么会频繁的帮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能够让本座帮忙的人，不超过一掌之数。”大祭司淡淡的说道。 “我的确非常的好奇，但是我不会问。因为问这样的问题是要付出代价的。”李阳说道：“不过我要谢谢你，用夏衣的命，换来了我的命。” 大祭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陷入了沉默当中。 过了大概半柱香的功夫之后，大祭司说道：“你可以走了。” 李阳微微有些惊讶，大祭司居然就这样放自己走？他去天皇陵墓到底是想要救自己，还是想要跟夏衣做最后的告别。 如果没有外人的帮忙，李阳是无法找到天皇陵墓的，而且夏衣告诉他，天皇陵墓是一个会自己改变位置的存在，所以他这辈子是没有办法看到夏衣了。虽然夏衣很强大，虽然他不需要食物，可是在那样一个空寂的地方，经年累月之后一个人，早晚会疯掉的。 想到这里李阳忽然很心痛。 “谢谢大祭司救命之恩。”李阳抱拳说道，然后准备离开。 大祭司看着李阳的背影，忽然问道：“你准备去哪儿？” “长生界。”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要去长生界找天心儿，然后去破解神农封印，这是他最后要做的两件事情，做完了他就准备老死在魔域，跟着自己的妻子一起慢慢变老。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长生界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去的。 大祭司哦了一声：“你准备什么时候去破解神农封印？” 李阳的眼神骤然间锐利起来：“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大祭司没有隐瞒，说：“知道一些，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打神农封印的注意，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李阳不置可否，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