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文学网 - 玄幻奇幻 - 灵媒在线阅读 - 第6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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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一次她却想错了,流入她身体的不再是纯净的灵气,而是煞气化成的,细如牛毫的一根根银针。它们瞬间刺穿了她的血管,在她的经脉、肌肉,乃至于每一个细胞里游走,为她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

    这痛苦与上一次的凌辱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它是深深扎根于灵魂的,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

    林念慈的内脏几乎一瞬间就被搅成了碎肉,连同浓黑的血液,从她的喉咙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守护在她身旁的众多信徒非但不去搀扶救助,反倒各自拿出一个银杯,轮流上去接她的血。

    她疼得满地打滚,身体一会儿似骷髅一般苍老干瘦,一会儿又似花朵一般丰腴娇美。而她的灵魂也在不断撕扯、不断愈合,重复着一个生不如死的过程。

    她伸出手向信徒求救,这些人却只是用贪婪的目光注视着她。

    她仰头去看那尊怒目金刚,却乍然发现,它的脸庞竟然与白幕一模一样。他垂眸睨视,双瞳喷火,嘴角却上扬,露出疯狂的笑意。

    林念慈惊呆了,正想看个究竟,头发却被一名信徒揪住,往隔壁的密室里拖。一群穿着黑色连帽长袍的信众围在她身边,嘴里发出尖锐的呼号,像是在参加一场狂欢。

    他们每一个人都捧着一个银色杯子,杯子里盛放着林念慈的鲜血。

    领头的那个黑衣男人将血一饮而尽,默默感受。

    其余人则屏息地看着他。

    还有几人飞快把林念慈捆绑在一个圆形祭台上,手脚均用铁圈焊死。

    “怎么样?”有人忐忑地问。

    “玄门那边传来的消息是真的,她的血就是不老神药!我获得了更多力量,是真的!”黑衣男人高高举起银杯,似野兽一般啸叫。

    看见他容光焕发的脸,其余人迫不及待地喝光杯子里的血。

    现场响起一片吞咽声,听在林念慈耳里却仿佛魔鬼的絮语。她逐渐意识到这些人在打什么主意。他们竟然与香火村的那些怪物一样,准备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不不不,不会的!她的信徒不会那么残忍!

    然而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很快就被打破。发现林念慈的鲜血果然具有神奇的功效,这些人纷纷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刀,排着队走到祭台上,片下她的皮肉。

    “感谢圣女的恩赐。”他们每一个人都会跪在林念慈身边,用虔诚地语气说出这句话,但下手的时候却半点也不留情。

    只短短几分钟,林念慈的右大腿就被削掉了一大块,露出森森白骨。

    她疼得连连惨叫,想要吸光这些人的生命力,白幕却化成一团黑雾,钻入她的身体,牢牢锁控住她的磁场,让她没有办法进行反击。白幕的魂体一日没耗尽,她的磁场就一日不能释放出去。

    而白幕的魂体到底有多强大?

    十世天煞汇在一处,足够把林念慈困死在这里。

    凌迟一般的酷刑终于结束了,这些人捧着薄薄的一片肉,当场生吞。

    有的人还不满足,正贪婪地盯着林念慈的另一条腿。

    那黑衣男人呵斥道:“别做杀鸡取卵的事,让她好好养养。”

    众人唯唯应诺,鱼贯离开。少顷,几名医生走进来,帮林念慈收拾身上的伤口。他们竟然打算把她永远困在此处,当成一个提供肉食和鲜血的牲畜。这是何等可怕的行径?

    林念慈崩溃了,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单薄的身体一颤一颤的,像是快散架了。

    那些医生却都无动于衷,抽了几管她的血,拎着医药箱头也不回地离开。

    除了玄诚子,林念慈对待旁人何曾有过半点在意?她从来只是把人类分成两种,一种是自己和师父,一种是工具。于是现在,这些工具人便用同样的态度对待她,让她陷入无休止被凌虐的磨盘地狱。

    在极致的痛苦中,她恍惚想起梵伽罗的话——我预见到,你还有三笔债要还……

    所以眼下,她遭受的这一切,就是在还债吗?

    第一笔债是白幕,第二笔债是易江南,第三笔债是那些信徒。原来聚集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竟然都是她的债主啊。

    想到这里,林念慈的眼泪狂涌而出,心中的愤怒和绝望像业火一般烧灼着她的心。

    她不无怨恨地想道:那些坏事都是别人做的,与我有什么关系?老天爷太不公平!

    紧接着,她又忆起了梵伽罗的另一句话——不把阳玉重新融合为一个整体,并炼化为身体的一部分,你在我眼里永远都只是一只能随意碾压的可怜虫。

    “不,我不是可怜虫。梵伽罗,你等着,这一次我还能杀了你。”林念慈狠狠咬破牙关,开始急速炼化那些龙脉,然后一边疼地惨叫,一边利用铁圈把自己的双手双脚割断。

    隐藏在她体内的白幕,竟也被一同炼化。

    感觉到汹涌而来的,浩瀚无边的力量正在自己的身体里汇聚,林念慈忽然领悟了。

    原来成神的路离她那么近,近到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

    第291章

    活了两百多年,林念慈对自己从来没这么狠过, 竟毫不犹豫地利用铁圈锯断双手双脚, 从高高的祭台滚落。

    她躺在地上疼得嚎啕大哭, 却已经没有双手可以用来抹泪,更没有双足用来奔跑。

    在极致的痛苦中, 她不免又想起了一辈子都在呵护自己的那个人,于是张开苍白的唇,喃喃地喊了一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