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文学网 - 科幻悬疑 - 破阵图在线阅读 - 第18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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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珍贵的资料只有活过很多年的生灵才知道,纵观玄罗五境也就重玄宫有此底蕴,暮残声按照萧傲笙所言一一看过,这些头骨总共九个,以第五为界线,前四个特征较明显,后面四个的差异就小了。

    他不禁有些奇怪:“人族竟然是会演变的吗?”

    玄罗共有五境四族,妖、怪和灵三族都源远流长,唯有人族后生崛起,就记载来看现世不到五千年,乃是三界分立、万象造化之后,其他三族都已经立足多年,人族才借着诸神归元的契机诞生降世,因此不管神话传说还是典籍记录,都说人族是神明后裔,所以天生道体,后来居上,如今已经占据中天、东龙两大境土,而在其他三境也繁衍不息。

    可如果是天生道体,为何人族还会有演变?

    “别问我,我又不是人族。”面对暮残声的疑惑,萧傲笙只能摊手,“这些都是藏经阁里的记载,我也是偷看到的。”

    “偷看?”

    “嗯,关于这部分内容的书都被归于禁书一列,少时我进去找法诀,发现顶楼被禁制封锁着,一时好奇就趁看守的人不注意潜进去了。”

    暮残声满脸怀疑:“你那时就这么有本事?不仅破得了禁制,还看得懂远古文字?”

    萧傲笙轻咳一声:“好吧,我是撺掇师父进去的。”

    灵涯真人萧夙乃是奇门天兵册的传人,又是剑阁之主,哪怕身为人族,其底蕴和根基都冠绝当时的重玄宫,除了三宝师,再无能与之相抗者。

    “他手里有宫主给的咒令,可以来往重玄宫所有地方而不惊动任何人,这些内容也都是他看完后挑挑拣拣告诉我的。”萧傲笙回忆了一下,“说起来,当时师父看到这本书时脸色有些不大好,就这一点东西还是我趁他喝醉才问到的,事后可把我揍了一顿。”

    暮残声皱了皱眉,在这一刻他脑中有什么东西飞快闪过,可惜没来得及抓住。

    “还有一个发现……”萧傲笙发觉跑题,“这些头骨都有亲缘联系。”

    暮残声回神一惊:“你说什么?”

    “我说这些头骨的主人,生前应该都是一个家族的。”萧傲笙沉声道,“虽然没有了血肉和魂魄残留,可我是天生灵族,可以看出它们的基础灵源构成都差不多,恐怕是埋了祖宗十八代不止。”

    结合实际,不难判断这些头骨都属于辛氏历代亲缘传人。然而,人族不说都讲究入土为安,也是在意尸骨完整,作为昙谷最高位家族的辛氏之人怎么会落得身首异处,头骨还被丢弃在自家老宅的后院池塘里呢?

    暮残声跟萧傲笙对视一眼,彼此惊疑之余都有些发寒。

    “这个宅子至今最多不过百年,而这池底痕迹很深,说明它们在宅院建造之前就已经存在了。”萧傲笙上了岸,捏诀消去手上污渍,“如果能够知道这里之前是什么地方,说不定会有些线索,可惜我们现在不知道从哪里入手,时间怕也来不及。”

    暮残声忽然眯起眼:“你说,辛陆氏那时都已经被吓成了惊弓之鸟,怎么还在大晚上出现在后院里,以至于招来杀身之祸?”

    萧傲笙想了想:“要么是她睡不着闲逛,要么就是她发现了什么东西,结果被凶手灭了口!”

    “不可能是这些头骨,它们藏于水下肉眼难见,她一个快临盆的妇人也不可能下水,那么……”暮残声的目光转向那棵老槐树,昨晚变故迭出没有注意,现在光天化日之下,他发现那片泥土有被翻过的痕迹。

    萧傲笙剑指斜出,满院砖石都如纸屑无声翻飞,整整齐齐地堆砌到一边墙角,露出下面光秃秃的泥土地,随着他拂袖一挥,槐树被平地狂风连根拔起,从地下牵连出密密麻麻的头发。

    这棵树的根系,竟然是一堆盘根错节、不断蠕动的头发!

    哪怕是暮残声跟萧傲笙都见多识广,这一下也不禁心惊,这些头发被牵扯出来后还在如蛇般扭动,整体都是如那古怪槐花般的殷红色,而且一眼望不到尽头,似乎在地下延伸广布且深不见底。

    萧傲笙截断一缕,猩红粘稠的汁液迸溅出来,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

    “这些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不是根系,它们虽然跟槐树相接,但明显是被人以咒法强行衔生起来的,而且看这扭动趋势不是往上生长,而是向下深入。”暮残声走到地洞旁往下看去,头发在底下蠕动虬结,从这里根本看不清具体脉络,于是他让萧傲笙搜查宅院各处,自己摇身变成了巴掌大的小狐狸,直接跳了下去。

    这一下子就像砸进了发网里,这些拥有生命的怪发或丝丝缕缕,或虬结粗壮,在地下纵横开来,渗入土层延伸向四面八方,暮残声绕了会儿就觉得心头一沉。

    他发现自己猜错了一件事,笼罩昙谷的不是什么炼魂嗜血的邪阵,而是藏在地下的某个东西以这些怪发为媒介,抽走地上生灵的血气和魂魄。

    可昙谷怪事频发是在今年才开始的,看这些玩意儿生得这般茁壮,天知道都长多少年了,多年来城民们春秋耕作也难免翻动土地,怎么会没有人发觉它?

    暮残声心念急转,朝着槐树地洞下的发网中心攀爬下去。

    所有的怪发都是从这方向涌出,因此这个地道颇为拥挤,暮残声几乎把自己拉成了一张狐皮,顺着不断扭动的头发滑了下去,地道的深度超乎预料,在他都觉得骨头快散架的时候,空间才终于宽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