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说他是地球人_第55章
一只金纹黑斑的薮猫就在此刻跳了出来,它的身形只有王爵的三分之一,看着就轻得过分,瘦骨嶙峋,好像被拍上一爪就会散架一样,但它毫不畏惧地对老虎发出威胁恐吓的叫声,全身毛发都炸得立起来。 关键是王爵看到它立刻就退却了,似乎真的被震慑住一样,绕回关爵的腿边打圈圈。 薮猫又嘶吼一声,腰部上弓,牢牢地护在主人前面,此时北渊终于行动了,他三两步走到贺一九前面,经过关爵时还埋怨了一声:“下手太重了。” “疼了才长记性。”关爵厌弃地撇了撇嘴。 丹顶鹤仙气翩翩地落在地面,它本想跟主人一起上前,却被薮猫恶声恶气地拦下,结果薮猫的爪子还没挠到翅膀尖就被王爵一口叼住颈项提溜起来,跟教训不听话的儿子似的。 北渊蹲下解开贺一九的渗满血的衣服,任何轻微的动作都引起金毛青年的痛呼,关爵被叫得心虚,喝了口温水胡咧咧道:“行了,没伤到骨头,皮肉伤修养两天就结痂了。” “那你来咬上一口试试啊!”贺一九终于明白过来这人就是想用武力逼迫他放出精神体,“你们哨兵怎么这么暴力的啊!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等下,你记住,是我们哨兵。” “我根本不想成为哨兵!” 本还在王爵齿下张牙舞爪的薮猫因为这句话陡然就蔫了,它感受主人对他的厌弃情绪,又高又圆的立耳霎时颓丧地往下折,看得王以暧母性大发,小可怜小可怜地摸来摸去。 “明鹊,精神紊乱,来。”这本来是北渊半缕精神力就能搞定的事情,但多重考虑下他把这份差事交给了自己的学生。 卫辙也蹲了过来,他看着贺一九鲜血淋漓满是窟窿的胳膊愧疚得不行,抽过纸巾帮忙给人擦满头的冷汗,北渊拿过歌厅必备应急包里的消□□止血剂和绷带,边给贺一九包扎边解释道:“哨兵体质远优于常人,这点伤确实如关爵说的那样,两天就好了,还不如他戴抑制环带给身体的损伤百分之一严重。” 薮猫瘦得皮包骨头,而且一看精神状态就很差,差点就抑郁了;反观王爵、垂耳兔、信鸽和丹顶鹤,哪一个不是油光水亮、器宇轩昂。 明鹊难得有新鲜肉体给她练手,兴致勃勃地探过脖颈,和贺一九短时间颈项交错互换信息素,她轻喃道:“别排斥我,别排斥我……” 贺一九皱着眉排斥得不要再明显,但缓缓的,他神情一松,眉间紧皱的山峰逐渐舒展开,再后来,泪水一下子就如开闸的水坝,湍湍往下流。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饥饿处。 “我……我想吃东西……我从觉醒后就再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吃吃吃。”卫辙立刻站起来,因为左右找不到在哪里点餐,他黑着脸把关爵拱起来叫单。 “……不要白汤。” 明鹊梳理完贺一九的精神,睁眼就看这五大三粗的不良少年哭得都快化了,她手足无措地扶住他的肩膀,“没有白汤,今天没有白汤!想吃什么都可以,我在呢,北老师也在呢。” “……拌蜗牛,黑,黑面,辣鱼子……呵……酱肉……”贺一九哭得直打嗝还在抓紧一切时间点菜,“……还要酒,果酒呵…麦酒都可以。” “嚯,真能吃。”关爵边下单还边在那幸灾乐祸地打趣,贺一九羞得全身一抖,张嘴想骂人结果打了个嗝,卫辙没绷住,和身边的王以暧一起大声笑起来,北渊把贺一九扶到沙发上坐下,没好气地拍了卫辙的脑袋。 “怪不得能和你玩到一起,都是吃货。” 卫辙哪能允许北渊在外面这么诋毁他的声誉,“差别大了去了,我哪有哭着向你讨吃的时候?” “你以为你在医院那阵子能比他好到哪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北渊:一屋人,就你没有精神体,丢不丢脸? 卫辙:啊啊啊啊,我不做人啦!! 第38章 长期标记 关爵点完贺一九想要的食物, 回首又问姑娘们想吃点什么,两名女生鬼鬼祟祟地对视一眼, 悄咪咪在关爵耳边下了单。 卫辙看着菜单上面一道又一道的黑暗料理直反胃,最后象征性地要了一份水果蔬菜沙拉和一瓶果酒,他看北渊张嘴似想阻止立刻道:“你说了今天我想吃什么都可以的啊。” “但……” “没有但是!” “……” 食物很快送了上来, 除了北渊一人一瓶酒,联合国规定十六岁即可饮酒, 北渊就是想把明鹊和王以暧摁死在地里也没有理由。 贺一九大口吃着阔别已久的美味,不一会就把自己的悲惨经历兜了个底掉。 十九岁大龄晚觉醒, 全家高兴得天天放炮,都觉得他有出息了要成大英雄了, 送进塔里左叮嘱右叮嘱他好好学习为国效力。 但十九岁的成年人基本的世界观人生观已经成型, 他有自己的追求,自己固定的朋友圈,有自己习惯的生活, 一朝醒来,面对着四面八方的噪音、气味和过载的信息量,食之无味的食物, 日复一日高强度的体能和精神力训练, 贺一九发自内心地排斥有关哨兵的一切。 开学两个月, 他就直接辍学溜出塔, 窝在租来的房子内上网麻痹自己,后来甚至还在不知道哪家无良网站上找到这个办法,用抑制环破坏腺体机能, 妄想着腺体坏了他也就当不成哨兵,顺理成章可以过回普通人的生活。 “看,这就是上课不好好听讲的下场,哨兵常识都读进了肚子里。”北渊当即把贺一九当作反面案例教导学生,“腺体坏了不止做不成哨兵,还做不成人,好孩子不要学他。”卫辙第一次看见学生面前如此一本正经讲冷幽默的北渊,颇感兴趣地面朝他托着下巴,目不转睛。 丹顶鹤见卫辙用叉子戳了一叶‘草’就是不吃,偷偷地扭过脖子,全咬了去。 关爵享受着小女生的五感服务,惬意地喝光了一瓶酒,他听完贺一九的抱怨,忽地笑了,“你该庆幸,成为一名哨兵。” 贺一九现在见到这位猛士还有点发憷,关爵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今日的举动带给了贺一九多大的心理阴影,他放下啤酒,貌似无意地说道:“等你真的有了想保护的人,你就会知道能够身为一名哨兵,勉有与他人一战之力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王以暧放下果酒好奇地看向他,关爵立刻复又笑起来,“就比如刚才,你要是在塔里好好锻炼,就不会被我打得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对不对?无能为力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王爵叼着薮猫走到关爵的身边,把小东西放下来,正常的成年薮猫接近一米长,体型似豹,但这只瘦小得令人心疼,“……还有就是,永远不要厌恶你的精神体。”关爵拍拍薮猫的脑袋,让它回到自己主人身边,“它是你最忠诚的伙伴,这世上谁都有可能成为你的敌人,只有它,永远也不会背叛你。” ※ 短短半天,王以暧和明鹊口中的男神就换了个人,他们表示长得帅有毛线用,有内涵有故事的哨兵才是她们心目中的偶像。 卫辙很不服气,揪着关爵的胳膊说他这么大人了还装逼,北渊赶紧把喝了一瓶酒就开始耍酒疯的神将从哨兵身上扯下来。 贺一九完好地出来见网友,还换了身新衣服做了新发型,回去就捧着脱臼的断臂,衣服也破得没法穿,灰头土脸头晕脑胀,最大的念头就是向导真的好,怪不得班上同学一个二个发情土狗一样,人生最大的目标就是找个向导。 “卫辕现实里跟我印象中的很不一样。”临走前贺一九这么对北渊说,此时卫辙正伏在北渊背上口水啦啦地咬他颈窝,“应该是因为喝醉的缘故吧。说实话,我一直以为他是你这款的,游戏里总是他在谋划、解题还有善后,好像什么都懂,超级厉害。” 北渊和卫辙玩过一局游戏,很明白贺一九的意思,他也曾一度怀疑卫辙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