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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映阳道:“原来如此。” 唐翎道:“老夫听说简大人也派人去曾家打探过,曾老爷却说他们一住进去就见到鬼,把家中人都吓病了。” 白映阳奇道:“曾家一搬进去就说闹鬼?” 唐翎道:“正是,不知是何原故,老夫从未见过鬼……不过老夫只在那宅中住了三个月,毕竟不甚清楚。 白映阳道:“唐老爷只住了三个月?” 唐翎笑道:“唉,毕竟老夫人缘好,大伙赏脸,都来拜师学艺,以前的弟子又多,才不到两月,大伙挤一座宅子,房间不够住,许多人要打地铺……嘿嘿,老夫怎能让弟子受委屈,赶紧买下胧月坊,搬将过来,也好让弟子安住。” 白映阳听他炫耀自己的人缘和财富,如此浮夸,肚里暗暗好笑,说道:“这么说,唐老爷丢空那宅子四个月么?” 唐翎笑道:“正是,一买下胧月坊,老夫就搬出来了,托牙商出售旧宅,不过那宅子太大,价格昂贵,一时倒不易卖掉。其实老夫不在意那点钱,叫他卖便宜些也不打紧,仍拖了四个月,牙商才来说卖给曾家,请老夫去过户……” 白映阳见他来来去去总是炫耀自己,其他再问不出个所以然,又闲谈几句,起身告辞。 唐臻忙站起低声道:“白师爷,你们若……闲暇无事,到……请到舍下坐坐……” 白映阳道:“一定。” 四人离开唐家时,不免又被胧月坊的烟雾熏陶一番,呛得昏天黑地,待离得远了,白映阳才道:“咳咳……唐老爷只住三个月就搬走了,中间有四个月之久……咳咳……” 张绣元道:“莫非你疑心牙商有问题?” 白映阳摇头道:“尚无凭证,不可妄下定论。” 张恶虎不解道:“牙商有甚问题?” 白映阳道:“唐老爷一搬走就托牙商出售宅子,中间隔着四个月,说不定牙商已把宅子卖掉了,还没来得及告诉唐老爷过户,就出了人命,牙商怕惹官司,把事给隐瞒下来,再寻别的买主。” 张恶虎听得有理,想了想忽道:“说不定是牙商想多赚一笔钱,害人性命,再卖一次。” 白映阳全身一凛,顿时咬碎钢牙,青筋暴起。 张绣元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吓一大跳,忙道:“小白羊,你这么了?” 张恶虎把妹子拉去一边,把白夫人可能是白映阳的亲生母亲一事说与她听。 张绣元又惊又奇,又怒又怜,忽然拔下头上金钗,正是中元节白夫人赠与的凤凰金钗,她交给白映阳道:“若白夫人是你母亲,这便是她的金钗,你带在身上吧。” 白映阳摇头道:“白夫人送给你的,还是你戴着吧。” 张绣元道:“白夫人若是你娘娘,这就是她的物件,你收起来,作个念想也是好的。” 白映阳一想不错,接过抚摸良久,小心收入荷包。 张恶虎见天色已晚,便道:“咱们回家吧,改日再去曾家找线索。” 四人返回孟府途中,经过槐花巷时,白映阳忍不住往巷弄中看,却看见一黄衫人朝里走。 此人身长七尺余,体形纤细,背影颇为熟悉,白映阳心头一凛,想到一个人,赶上去一看,果然是芙蕖。 张恶虎等也走了进来,竹琴笑道:“原来是芙蕖兄弟。” 芙蕖微微一笑道:“二少爷好,大少爷好,大小姐好,竹琴姐姐好,许久不见。” 白映阳道:“你怎么在这儿?” 会盟武馆的大门是敞开的,这时走出几名弟子,其中有一人正是那夜向皇甫锯撒娇的姓孔的弟子,他恰好听见白映阳问这句,便即笑道:“白师爷,这是咱们武馆的叶武师。”芙蕖本名叶鹰,在会盟武馆当武师授艺,故称其“叶武师”。 张恶虎拍拍叶鹰肩膀笑道:“你真有本事,在会盟武馆当武师,可有徒弟?” 姓孔的弟子和余人一起笑道:“我们都是叶师傅的学徒!” 张恶虎竖起大拇指笑道:“好样的!” 叶鹰笑道:“多谢大少爷教授我武艺,我才能在武馆混饭吃。” 张恶虎笑道:“几时变得这般客气。” 这些弟子显然很喜欢叶鹰,围着他挽手的挽手,搂肩的搂肩,很是亲热,听他说“混口饭吃”,都笑道:“什么混饭吃,张大人,我们师父可喜欢叶师傅了,整天都夸他能干,还说要把大小姐许给他!” 叶鹰脸上一红,啐道:“休将此事到处说!” 众弟子笑道:“我们实话实说罢了。” 白映阳闻言喜道:“那真是太好了!” 又说笑了一阵,相互辞别,众弟子拥着叶鹰进了武馆。 第76章 青萍之末 当夜吃过饭,张绣元泡了杯参茶,亲自往西厢院给白映阳送去,但见宁安居门敞开,白映阳就坐在藤摇椅上发呆,她笑道:“小小年纪就坐这椅子,何时坐得到老?” 白映阳微微一笑,伸出手去,张绣元走上前握住道:“你是想白夫人呢,还是想芙蕖?” 其时的富家人家子弟,长者均在其年幼时,送予清秀漂亮的小厮供习房事,避免将来洞房花烛,新婚夫妻均手足无措,菡萏和芙蕖,正是张夫人亲自指派去“伺候”张恶虎和白映阳,张家上下人人皆晓,张绣元更是知晓内情。 白映阳答道:“自然是想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