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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乖_第141章

    第六十七章

    在昨晚上, 赵寒就知道了自己的伤。

    肋骨骨折, 胃出血。

    顾西辞说,我绝不会碰你其他地方。

    那个阴翳而狠厉的目光,赵寒油然而生的胆寒掩盖了身上的剧痛。

    反应过来后,是自己胆怯被戳穿后的羞耻。

    赵寒倏然激动大喊,“是西辞!我身上的伤,是他打的!”

    声音过大,牵扯了伤痛地方,赵寒疼得连连抽气。

    顾南歌手里拿着苹果还在低头削, 语气淡淡的,“这么激动干什么,小心伤口。”

    听了顾南歌这话, 赵寒似乎越发激动了,他冲着顾南歌咆哮:“我不会放过他, 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我要告他!”

    顾南歌头一抬, 手里缠绕一圈的苹果皮断了, 他将削好的苹果放在一侧,拿纸巾将水果刀擦拭了上面的痕迹, “你被他打成这样,你想怎么做都是应该的。”

    赵寒怔了片刻,做好了会被威胁的准备,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不轻不重的一句话, 像是一击重拳,砸在了棉花上, 轻轻松松被卸了力道,反而有些不敢置信。

    “你……别耍花样,不管你们怎么说了,我也一定会告他的!”

    话音刚落,学校陪同来医院的老师过来了,见着赵寒醒了,开始询问事情发生的原因。

    赵寒也不算是和盘托出,隐藏了部分内容,只说他的伤是西辞打的。

    了解事情真相后,老师这才注意到顾南歌,“你是?”

    赵寒说话时,顾南歌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说话,是一种完全不干涉的态度。

    “我叫顾南歌,是西辞的哥哥。”

    老师楞了片刻,他听完赵寒的话,主观性的认为西辞那样暴力的人,从小生活的环境只怕也不会太好,家里的人估计也都是三教九流之辈,但没想到,这个自称是西辞的哥哥的人,看上去一表人才,很有涵养,他倒是不好发难。

    “那既然这样,刚才赵寒的话你也听到了,至于西辞……”

    “这件事就交给警察来处理吧,”顾南歌站起来,一本正经,很有正义感,“竟然敢在学校公然打人,就算我是他哥哥,也不能包庇他。”

    学校老师见过太多不问缘由维护自己子女的家长,顾南歌表明的态度让他们松了口气,心底甚至隐隐对顾南歌有了几分赞扬。

    “这件事是西辞不对,我去学校和他谈谈,至于这位赵寒同学,无论你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也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干预,我们也一定会支持并全力配合学校的工作。”

    难得遇到一个好说话的家长,老师笑道:“这样最好了。”

    说完,顾南歌转身离开并非,嘴角的笑容在转身的一瞬间消失。

    顾南歌前脚刚离开医院,后脚宋尧进了病房。

    其实这件事顾西辞原本就没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蒋明城身上,他给宋尧打了个电话,说明了这事,让他帮忙。

    百忙中的宋尧接到顾西辞的电话,抽出时间来到了医院,老师刚送顾南歌出医院,一眨眼,病房里又多了个人。

    ***

    打架这种事,不用学校打电话,顾南歌自觉到了学校。

    在顾南歌眼里,顾西辞这个人尽管是他的弟弟,却是个浑身充斥着暴力因子的人,从小生活的环境,以及灌输的理念,与大众的,背道而驰。

    顾南歌在学校一位领导的陪同下,来到了顾西辞的班级,烈日炎炎,队伍里的人个个汗流浃背,顾西辞那么怕苦怕累的一个人,竟然也毫无怨言。

    其实顾南歌还在很远的地方时,顾西辞就看见了他,直到他向他招手,顾西辞迟疑片刻后才走出了队伍。

    顾南歌逆着光,从顾西辞这个角度很难看清他是个什么表情,顾西辞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情走近后发现,顾南歌眉心紧拧,很是无奈。

    鬼使神差般的,顾西辞没有说话,额上的汗水划过眼睑,逼得他眨了眨眼睛,将帽子拿开擦了擦头上的汗。

    顾南歌没多少表情,但语气却没多少愤怒和不耐,“走吧,我们谈谈。”

    顾西辞连看他好几眼,最后在顾南歌以及身边校领导疑惑的目光中,他低下头,避开了顾南歌的视线,清亮的嗓音是少年人独有的清澈,“行啊。”

    休息室里,顾西辞坐在椅子上,看着室外和校领导交涉的顾南歌,顾南歌一向没什么麻烦,习惯了高高在上,很少与人这么打交道,和校领导寒暄时,少不得要笑两下,可从顾西辞这个角度看来,那笑,笑得真虚伪。

    还难看。

    顾南歌走进,顾西辞懒懒散散撇过头去,“找我有事吗?”

    顾南歌走到他面前,问道:“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顾南歌沉默片刻,顾西辞能感受到顾南歌打量的目光牢牢在他身上来回梭巡,短暂几秒的对峙,仿佛将顾西辞里里外外看了个透彻。

    这是第一次,在顾南歌面前,顾西辞的伪装,这么多年,他一直对顾南歌避而不见,他从小就知道,顾南歌不喜欢自己,在他和顾南歌第一次见面,顾南歌抱着他是,身体的僵硬,沉默的气氛,以及顾南歌看自己的眼神。

    他很讨厌看到顾南歌讨厌自己的眼神,那种眼神似乎有一层无形的壁,将他推开。

    更像小时候,苟延残喘斗败了的狗,拖着残废的身躯,依然摇着尾巴吐着舌头,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响声,一步一步靠近他,可他被外公抱起,吩咐让人把狗处理掉。

    外公看那条狗时候的眼神,他总觉得,和顾南歌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顾西辞执拗的保持安静,以及淡淡的不耐烦。

    “看来你又不记得干过什么了?”顾南歌确定了面前的人,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知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顾西辞转过头来,佯装不解,“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