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
七月初,有人寻去阮梨原先居住的小区,不过那儿早没有人住。 闻近生及姜含有小半年没有回家,夫妻两人在同个实验室,研究方向属于国家级保密性质,研究所已几乎成了他们第二个家。 研究基地在西北荒漠地区,正好明天夫妻俩有个会议在临近省会城市,闻时提议两人绕道回来趟。 院子门没有关,闻近生和姜含走进来的时候,只瞧见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背对着她们,手上还提着个喷水壶。 两人颇吃了一惊,不由地止住脚步,皆楞怔怔停在原地。 待女孩儿转过身来,双方人马乍一见面,闻近生、姜含还好,反倒小姑娘手足无措地立在原地,她抬头望向来人,意识到他们的身份,瞬间无所适从起来。 阮梨尴尬地绞着手。 闻时原本的性子有几分像闻近生,闻近生端着脸看不出情绪,最后还是姜含先开了口,“阮梨?” 她从闻时那儿听过阮梨的名字,果然像闻时说的,这小姑娘很漂亮,让人一眼看去,便挪不开眼,惊心动魄的美。 闻时打小就不怎么要姜含和闻近生操心,他们虽说也不大管他,但总归是为人父母,在见到阮梨前,姜含对这小姑娘还是保留了几分态度。 阮梨扭捏喊了句:“叔叔,阿姨好。” 闻时已提拎着豆汁儿和炒肝从外面回来。 闻时见到他们面露几分喜色,跟他们先打过招呼,将手上吃食递给阮梨,偏身对她轻声道:“昨晚不是吵着要吃豆汁儿,你先去吃早饭” 阮梨好容易找到个借口,冲他父母呐呐笑了笑,窘态闭现,得空往房子里跑。 她怎么可能有心情真去吃早饭。 阮梨拿着自己的包,匆匆把自己留在别墅里的东西都塞进去,小姑娘拖着包,刚下了两个台阶,自三楼探去,就看到他们一家站在客厅里。 阮梨抿着唇。 闻时仰头瞧见,忙跑过去。 闻近生和姜含互相交换了个眼色,竟是掩不住的惊愕。 姜含戳了戳闻近生,“你瞧你儿子那猴急样,把人小姑娘当女儿养呢?” 闻近生看了眼兴趣盎然的妻子,“还不是随他。” “别的倒不担心,只是我听他们班主任讲小姑娘学习不太好,怕这俩人要是以后差距太大,连个共同语言都没有。” 闻近生搂住妻子的腰,“还没看出来么,就你儿子急呼着让我们见人,恨不得将人定下,可人小姑娘指不定怎么想,何况,哪来那么多像我们这般的。” 姜含印象中闻时那性子,别说他现在十七岁,就是二十七岁恐怕也不会开窍,哪里知道,人才几岁,自己都知道捡了个媳妇儿,还好好地养在家里。 也多亏了这一家子学霸都不是普通人。 没什么早恋影响学习,且将之视如洪水猛兽的想法。 唯一觉得羞耻的小姑娘被闻时压在自己屋子里亲,“就中午一起吃个饭,他们也忙,都挺喜欢你的。” 小姑娘心想着如何都已经让人家撞个正着,何必再立牌坊。 阮梨低“嗯”了声。 “就是碰到他们谈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题,你只管吃你的,别搭理便是了。”闻时想想,多嘱咐了句。 阮梨几小时后才明白闻时的话。 你见过在餐桌上动辄谈论什么“核反应堆电源研究”吗,阮梨头晕晕的,感觉脑子不够用。 我不喜欢 阮梨震惊到。 可其实她的关注点并不在上面,闻时跟他父母关系很好,虽然她也曾暗戳戳揣测过,闻时一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恐怕家里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 不过显然小姑娘想多了,闻时不缺爱。 命运的偏心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言。 她不大自在,只傻愣一味扒着自己的碗。 午饭是闻近生和姜含一起做的,闻近生平日里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瞧着副不食烟火,专心沉溺研究的学者样,没想到他竟会下厨。 同闻时很像,而且厨艺不错。 阮梨去偷瞄了眼闻时。 闻时这人其实找不出太大的缺点,难怪学校里那么多女生喜欢他。 阮梨神色黯了黯。 闻时没有注意到。 阮梨收回视线,恰迎上姜含带笑的目光,“阮梨,多吃点,听闻时说你喜欢吃甜味的?尝尝这个糖芋苗。” 姜含把盘子往阮梨面前推了推。 阮梨没想到闻时连这个也在他父母面前说过。 “谢……谢阿姨。”小姑娘略慌乱地开口,可能觉得话太过敷衍,不够诚恳,又正襟危坐,异常严肃认真地接了句,“很好吃,谢谢你们。” 话说完桌上顿时安静了一秒,姜含忍不住笑,就连闻近生,嘴角也微抽了抽。 闻时停下筷子,看着她笑,有点新奇地瞅着女孩儿这紧张的模样。 她除了被肏的时候,大都跟头小狮子似的。 “吃个饭而已,这么拘谨做什么,要喜欢我做给你吃。”闻时低声对头几乎埋进碗里的小姑娘道。 音虽然低,但离得这么近,桌上谁都听见了。 阮梨脸上挂不住,在桌子底下偷偷踢了闻时脚,这像话么。 一顿饭吃完,小姑娘脸上的红晕就没消去过。 闻近生和姜含下午忙着赶飞机,他们刚走没多久,阮梨就变了脸,收拾着自己的书包想离开。 闻时直接将房间门上锁,阮梨被男生堵在卧室里,他扯着她的胳膊问,“怎么了,刚不是还好好的。” 阮梨闷闷地不吭声。 “阮梨?”闻时俯身去吻她,咬着她软糯糯的唇瓣。 阮梨终于开口,“闻时,这样耍着我很好玩么?” 闻时觉得头疼,小姑娘似乎永远都跟他不在一个频道上,她脑袋瓜里不知在想着什么,男生耐着性子问她,“我哪里耍你了?嗯?阮梨。” 她望着闻时,脑子里乱糟糟的,硬声道:“闻时,你怎么没告诉我你爸妈今天要回来。” “我说了,你今天还会呆着么?” 自然是不会。 “总归是要见见的。” 闻时不了解女孩儿的心思,总是习惯了在她面前自作主张,他揉捏着她的耳垂,丝毫不以为意道。 阮梨低着头语塞了片刻,旋即仰面看他,清清楚楚道:“可是,闻时,我不喜欢。” Rǒǔsんǔщǔб.c噢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