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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药仰头看,还没看清这鹏枭的样子,那边铃星已经跃起,一脚将鸟踢的比飞的还高,远远地射向月亮。 其他鹏枭听见响动朝这边聚来,在他们的头顶乌压压聚了一片,张口喷火,喷出威力极猛的小火球,密密麻麻地砸过来。 铃星抱起虞药,向后一跃,脱离开火球攻击范围,将虞药放在地上,又一跃而起,跳在飞得最高的鹏枭背上,手一伸,召来了绞缭。 于是变成了铃星的屠杀。 鹏枭被一只只斩落在地,尸体盖在地面上,积累起厚度,到了最后,铃星收了剑,双掌一合,张口吹出滔天大火,将漫天的鹏枭尽烧。 铃星跳在地面,站在虞药旁边,看着天上的鹏枭死了以后往下坠,像在下一场黑雨。 虞药仰头,一只鹏枭颤颤地从他的头顶飞过,终于体力不支坠下,但在那之前,翅膀扇下的一滴血,恰好在虞药的头顶,坠落下来,即将落在他的额头。 虞药盯着这滴血,在血液中放大的月亮,像是野兽之口探出的红舌。他盯着这滴血,没有动,想象着滴在自己头上时一定是冰冷的。 血滴越落越近,虞药看着它放大,又看着它,落在伸来的一只手里。 那是铃星的手,铃星随手伸出来掌,抵在虞药额头,接住了那滴血,又随手抹在了身上。 虞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战场,并不在什么伤春秋的过往。看见铃星替自己挡了一下,道了谢又问道:“这血有毒吗?还是会燃烧?” 铃星愣了一下:“不会。” 那虞药就奇怪,自己摸了摸额头:“那干嘛管它。” 铃星自己也看了看手:“不然你脸不就弄脏了吗。” 他说完,两人对视了一眼,觉得气氛又不对了,不是要杀人的吗? 铃星咳一声,又板起脸。 虞药咳一声,又转开头。 天上的血月迫近了地面,盯着讨饭庄的屠杀。 街边房屋挂的灯笼,上面画的琼杀花忽地枯萎了,有些灯笼直接碎裂炸开,落在地面,这条街上灯笼,一个一个都熄灭了。 虞药吃了一惊,转头看:“怎么回事?” “里面的死了。” 虞药望过去,这熄灭了所有灯笼的街道:“整条街吗?” “嗯。” 虞药皱起眉,这关闭的一扇扇门后,发生着各式各样的屠杀,这样的想象让他反胃。 铃星望着虞药惆怅的面孔,仿佛忘了自己也是案板上肉,等着被人宰割,有功夫去替别人感慨。铃星突然收了剑,随手一扔,剑消失在空中。 虞药不解:“怎么了?” 铃星转头走:“我要去杀第一,你跟着可以帮忙。” 虞药奇怪起来:“我?我现在……不会拖后腿吗?” 铃星停步,转头:“快点。” 虞药叹口气,跟上。 *** 他们两人在街上走,是不是有杀红了眼的煞在街上蹿,更有些搏斗就发生在街角的眼前,没有手无寸铁的煞,每个都全副武装,眼睛通红,下手凶狠,斗完法术之后空手搏,搏击之后甚至撕咬上去,没有任何规则,只是纯粹的野兽。 虞药看着他们,突然想问:“红露会保护他们吗?可以相信吗?” “红露?”铃星皱皱眉,“她怎么保护,她又什么都不会。不过我施了煞咒,他们不会把那三个人怎么样的。” 虞药还要问什么,铃星已经停了步,站在一扇门前。 门口的红灯笼上,写的是“壹”。 “到了。”铃星抬脚就要踹。 虞药看看门:“先敲门会不会好一点?” 铃星:“……” 虞药:“随你,随你。” 于是铃星一脚踹开了门。 门里面正好有个老头子在倒水,门被轰隆一声踹开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扑通坐在了地上,开水浇在了自己脚上,惨叫起来。 虞药转头看铃星:“这位吗?” 铃星看老头:“嗯。” 说罢就走进来。 老头儿撑着要把自己拉起来,边捶腰边咳嗽:“老咯,老咯。” 虞药还在想要不要扶一把,铃星拦了他一下。 老头儿抬眼看他们:“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礼貌。”说完自己站直了。 老头儿非常矮,甚至没有铃星的腿高,留着白色的八字胡,黑红黑红的脸,穿着一件短衫,一条大裤衩,蹬一双拖鞋,扎一个发髻,看起来懒散的要命。 他站直,背着手,蹬着不懂礼貌的小孩儿们。 虞药有点不好意思:“请问您怎么称呼?” 老头儿看他一眼,没什么好气:“我水都洒了,你们吓的。” 虞药看这气氛:“我给您擦?” 老头儿往椅子上一跳,两条短腿晃啊晃,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虞药认命地去拿抹布。 老头儿看着他,自己从腰带夹的地方掏出一根笔,又翻出个本子,蘸着墨,开始狂草,边草边自言自语:“好啊,真是尊老典范,我要把这美好一刻记录下来,写在我的回忆录里面。” “喂,小子,”老头儿抬头叫虞药,“你叫什么,我好写进来。” 虞药停下来,抬头看他:“名字就算了,我现在不想死。” 老头儿一愣,皱起眉:“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