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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若不知道童言无忌的年龄上限是几岁,也不懂为什么大鲸鱼说任何话题都能面不改色,反正她连耳朵都烧起来,赶紧切断她的话“你大晚上跑出去干嘛?” 孟璟从左边口袋里掏出来个蓝色的小鲸鱼挂件,递到未婚妻跟前,“我知道今天又让老婆担心了,所以去买一个小礼物,赔礼道歉。没料到会下雪,还没道成歉呢,又害你连夜跑出去接我——当然你会说这种东西,明天买也没有什么损失。可是我不想我们之间的不愉快隔了一晚上还没解决,这叫做当日事当日毕。” 她开车来的路上发现这家只卖小挂件的精品店。 宋若踟蹰地盯着那只q版鲸鱼,没有去接。 “以及如果丢的不是那个链子,而是别的什么,比如我手机掉进湖里,那我肯定不会下去捞的。”孟璟不疾不徐地说,“因为是你给的,所以特别重要。别的还可以再买。但定情信物丢了的话,不吉利。所以不行。必须找回来。” 窗外北风呼号。 屋内静了几秒。 鲸鱼说的,她怎会不懂。 正因为懂了,才更加如坐针毡。 也因为懂了,她的部分情绪已不受自己控制。 小鲸鱼还悬在她跟前。 她抬手接过来,拿过手机,将它当作挂件拴好。 未婚妻垂着睫毛,表情很认真。孟璟微微一笑。 “好了,快睡觉吧。”宋若对她说。 孟璟向前微倾,两只手肘撑在她膝头,仰脸笑得露出八颗牙,“原谅我了吗?” “原谅了。”宋若点头。又摇头,“我没生气。” 孟璟忽然抬身,在她唇上烙上一吻,带着笑意“老婆真好。晚安。” 说完也不给反应时间,三下两下在地铺上躺好了。 宋若被这突如其来的晚安吻弄得一懵,半晌才捂着嘴。脑子里一片浆糊。 她知道自己麻烦大了。 万事开头难,开了今晚这个先河,大鲸鱼只怕会进入想亲就亲的模式。 她稍微收拾了一下,默默躺下,熄了大灯,留一盏小灯。 次日被表弟的叫声吵醒。 他哇啦哇啦乱叫,不知抱怨些什么。 宋若边梳头边细听,才知道大雪不但停了,还融化了,他堆雪人打雪仗的美梦告吹,十分难过。 孟璟还睡着,紧紧裹着被子,脑袋也埋在被窝里。 宋若不去吵她,去外边帮忙弄早餐。 原计划这一天是要去祭拜祖父。昨晚姑姑说下雪了,要改个时间。谁成想今早雪又停了。于是照旧。孟璟没让人叫她起床,很自觉地踩点起,坐在未婚妻身边,胃口却不是很好,只喝了一小碗粥。 宋爷爷安息在这个小城的公共墓园,座落在郊区。 一家子上午八点出发,坐姑父开的车,雪化以后,有一段路十分泥泞。 快九点才到达目的地。进入墓园以后还绕了二十分钟,最终在一座石碑跟前停下。 姑姑红着眼眶和老人唠嗑,仿佛别后小叙。还拉过宋若和孟璟,说道“爸,若若和孟璟也来看您。” 宋若从早饭桌上就发现了,鲸鱼今天有些无精打采,她以为她是由于不喜欢这样的封建迷信活动,尤其要来祭奠的,还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亡魂。没想到这会儿她又活跃了起来,揽着她的肩,也学着姑姑的样子,和老人说话,也中规中矩,像是“爷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若若”之类的,对于活人和故去的人,都有慰藉作用的言词。 午饭前大家回到家。 中午饭鲸鱼也没吃多少,吃完还去午睡。 宋若觉得哪里透着古怪,等她歇了一小时午觉还没起,她终于怀疑起来,到房间看她,只见鲸鱼睡着,脸颊粉粉的。伸手一摸额头,果然滚烫。 宋若自责起来。半晌叫醒了鲸鱼,拿体温计过来给她测了个体温,自己坐在旁边守着。 孟璟一双眼睛格外亮,分不清楚是被烧得两眼冒光,还是她眼瞳原本就这么亮。 体温测试结果,三十九度五。 宋若咬牙,想骂人,忍住了,轻声说“你是怎么搞的,自己不舒服也不知道?” 孟璟虽然发着烧,脑子些微有点混沌,却还是忍不住笑起来“不就是着凉,我睡一觉就好了。” “发烧不吃药能好?” “我是要做攻的人。”快烧傻了还不忘这件事,孟璟很佩服自己,“怎么能这么娇弱。” 宋若要起身,被她抓住了。 “干嘛,给你拿药去。”宋若示意她松手。 “别的不管用,你亲我一下,我就好了。”这位病友如是说。 “……”宋若头疼,不想再和这思维不同频的海洋生物瞎扯,轻轻剥开她的手,去向姑姑要了家里储备的退烧药,倒了水回到房间,挨着鲸鱼席地而坐,看她吃了药,嘱咐道“睡一觉。”要是下午还不好,就要看医生。 眼看孟璟要卧倒,宋若扶着她的肩,朝床上指了指,“睡那。” 鲸鱼从善如流,乖乖地上床睡了。睡着的样子有点可怜。 宋若把两床被子都替她盖上。以免她怕冷。 下午退了烧,晚饭也睡过去了,熬的粥只喝了两口。 宋若晚上洗漱完回到房间,只见抹香鲸已经又躺回了地上的被窝。床上的被子给她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