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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的聚贤阁是对全民开放的,但是今日的聚贤阁只对从全国远道而来的各地才子书生开放,一时间聚贤阁聚集了无数的书生。 卫明溪到了聚贤阁,看到人山人海的书生才子,微微扬起眉角笑了。 “芷儿为何如此高兴呢?”容羽歌不解的问道。 “天下英才济济,何怕国家不兴!”卫明溪笑着说道。 “那可未必,浑水摸鱼的人也不少吧。”容羽歌不以为然的说道,滥竽充数的也不少。 “浑水摸鱼的不少,真才实学的也不少,只要稍微试一下才,就知道谁肚子里有墨水。” “我家先生请两位公子上二楼。”来人竟然是茶摊上的老翁。 “怎么是你?我们不用试才,就能上去么?”容羽歌诧异的问道。 “是老朽,老朽平日只是摆茶摊的老翁,把我家先生的上联摆在那里故作文雅,没想到能被卫公子对了出来,我家先生对卫公子几分好奇。”老翁的姿态和之前卖茶水的老翁完全不像。 卫明溪对老翁口中的先生也有几分好奇,此老翁已属不凡了,那他家的先生该何等厉害呢? “老翁请带路。”卫明溪谦逊的说道。 卫明溪抬头,那座上的老人大概八十有余,发须似白雪,但是目露睿智,充满一个大儒应有的气质,和当年的祖父有些相似,天下能有祖父那样气质的人,大概就是祖父败给的那个人,李弦,人们尊称圣儒。 “晚辈卫芷见过先生。”卫明溪恭敬的行了一下礼节,天底下能让皇后发自内心行礼的人怕是仅存这一个了。 容羽歌见卫明溪那么恭顺的态度,便知能让卫明溪这么低姿态的一定不简单,也跟着屈背行礼,卫明溪尊敬的人,她自然也要跟着尊敬才行。 “芷是香草,品性高洁,你祖父对你期许甚高,如今一见,却有卫子当年的风范。”李弦赞许的点头。当年李弦被世人尊称卫圣儒,而卫子风则被世人尊称卫子,这是对德高望重的人的尊称,两人分别是当年的南北君子。 “祖父也是时常提起先生,说先生的才学,天下无双,晚辈甚为仰慕。”卫明溪谦虚的说道。 容羽歌也抬头,看到一个老得像弥勒佛的老头,也看到老头身边昨天的小丫头,莫非是冤家路窄么? “爷爷,他昨天欺负我!”容羽歌抬头,海棠才看清容羽歌的脸,是昨天那个没品的男人,海棠马上和自家爷爷告状。 那少女竟然是李弦的孙女,容羽歌昨天着实是欺负了人家,当场被人告状,卫明溪有些尴尬。 被称为圣儒的人度量应该都很大吧,不会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吧,容羽歌无赖的想到,简直欺负别人好修养。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昨天这个小妹妹爬到树上跌了下来,我接住了她,可能是因为她太重了,手不小心滑了,把她摔倒在地了,晚生实在是不小心,真是该死!”容羽歌表面上是认罪,实际上是告诉李弦,自己可是她家孙女的救命恩人。 卫明溪看着容羽歌轻轻摇头,她都差点忘记了容羽歌是多么狡猾的人了。 “你胡说,你明明接住我了,可是你就是故意把我往地上摔!”海棠生气极了,什么叫作自己太重了,她手滑,她分明就是故意的,还骂自己是丑八怪让自己昨晚一整晚因为想这句话而气血沸腾。 容羽歌对海棠表现得无比善意的微笑,一脸坦荡荡的样子。 李弦这才注意到容羽歌,好一副祸水之相,眉眼之间妖邪之气,不是正气之相,若是男子,必定奸诈阴邪之相,是女子倒只是祸水狐媚之相,此相极阴而克阳,但是奇怪的这副祸水的桃花相却是极为少见,眉眼情长,注定一生为情所困。凡是性格高尚的人,对容羽歌这样祸水的长相却又狡猾的女子一般无爱,就像当初卫明溪也不喜欢容羽歌一样。 卫明溪惟一不学方术,祖父曾说过,人有天命,顺其自然就好,不然当初看到容羽歌这副长相,只定不敢让高轩娶她。 卫明溪的面相却是让李弦喜欢的,卫明溪男装打扮颇像当年的卫子风,所以李弦才一眼就认出卫明溪。卫明溪眉眼清雅高洁,若青莲一般矗立绽放,不染红尘,实乃古书上的女君子。世间女子的典范,李弦是越看越满意,而且最难得的是此女的才学一点都不输于当年的卫子。 “海棠!”李弦声音微微低沉了下来,海棠便跺了一下脚。 “这孩子性格乖张,我没有好好管教,实属我的过失。”卫明溪再鞠了下躬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刚才受得,你是晚辈,我是长辈,这下老夫可受不得……”李弦赶紧起身,站了起来,她是君,自己是臣有违礼教。 “主上并不知情我南下了,所以南下的我就不是我了。南下也是任性的举动,希望不会给先生带来麻烦,先生待我如晚辈就行。”卫明溪恳求的说道。 “嗯,既然如此,老夫就冒犯的把你一直当晚辈了。”李弦说道,皇后南下,确实不能伸张,免得惹起麻烦,必要的时候,还要替她掩护才行。 “谢谢先生!”卫明溪微微笑了。 “本来你是不能参加这聚贤阁的天下论才,但是老夫不是什么迂腐的人,所以直接提名让你上第二层的论才,老夫很想重温一下二十五年前天下论才会那淋漓尽致的感觉。”李弦不是迂腐的人,没在意卫明溪女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