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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轻尘本就体热,她一挨上来更是热出一层薄汗,往外挪了挪,拉开与她的距离,可常淑就像是狗皮膏药似的,再次覆身过来,脸在她的锁骨处可劲儿蹭…… “轻尘……” “肚子饿……” “饿得难受……” 慕轻尘被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话语给吵醒,掀开床帐张望碧蓝的天。 “都这个时辰了……”她自说自话,抻了个懒腰,揉着干涩的眼眶下床,回来时,手上多了盏茶杯,茶水浅绿透明,像碧澄澄的湖水。 常淑起身接过,将其一饮而尽:“你听说过喝水能喝饱的?我还要……” 慕轻尘:“……” 她回到小几边再斟上一杯,又拉开靠墙的小屉,翻出几块饴糖来,这还是在建州闲逛时买下的,一路行来已所剩不多,来到北鸣山便将其随意一搁,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常淑是皇女,再如何贤良端雅也总有些天潢贵胄的脾气在,眼下使起小性子,若不尽力满足,定要像昨晚那样收拾人的。 每每如此,慕轻尘都要在心里骂她表里不一、人面兽心…… “你又在腹诽本宫什么呢!”常淑剥开白绵纸,显出橘红色的糖块来。 她摘下一小块塞进嘴里,口感棉滑细腻,糖汁融在舌尖,香气一寸一寸深入,沿着食道往下淌,须臾,那股慌意好受了许多。 “我也要。” 慕轻尘张张嘴,作势要咬,常淑像小动物护食般,目露凶光,推搡开慕轻尘的脸:“这是我的!” 慕·邪魅·轻尘如遭奇耻大辱:“女人,你的淑妃封号没有了,当个才人去吧!” 常淑抽抽嘴角,嘁,谁稀罕呀! 其实她不爱吃甜食,平日里御膳房送来的糕点要么由慕轻尘消受,要么分赏给宫人,她沾得极少。 今日不知怎的,连一小口也不愿分出去,她没做他想,仍旧归咎到昨夜睡得太晚上。 一想到这,禁不住后悔,昨夜应当听初月姑姑的话,吃点小食再歇息的。 慕轻尘看她吃得欢,咕咚咕咚咽口水,将垂涎欲滴演绎得淋漓尽致。 不过常淑不甘示弱,把视而不见也演绎到了极致,一派“吃独食我骄傲”的作态。 慕轻尘很生气,简直怒气冲冠,哼,女人,你连才人的封号也没有了,滚去掖庭刷一辈子恭桶吧! 她暗暗意i淫了一番,旺盛的肝火才熄下几分,去到衣橱前,找出件墨蓝交领长袍和薄衫换上。 常淑看到她那身衣服隐隐皱眉,觉得慕轻尘还是穿浅色好看些,但也没开口,怕慕轻尘再说出“这样穿比较邪魅”的话来。 算了,懒得和脑子缺根弦的人计较。 说到慕轻尘的脑子……她忽然有点担心,如果她在慕轻尘生病期间怀上孩子,不知病症会不会遗传…… 这个大的早把她折磨得够呛了,要是再来个小的……岂不是把公主府的房顶给掀掉! 嘶…… 得把林渊找来问问…… 慕轻尘系好绦带,回到她跟前坐着,执起帐钩将床帐束住,一扭头就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百虑攒心的神情。 吃点糖,至于如此忧心吗? 拍了一巴掌,唤她回神:“想什么呢?” 常淑脱口而出:“想你。” 慕轻尘一怔,脸颊染上淡淡的红,羞羞答答道:“死鬼!” 常淑:“……” 晓得她想岔了,常淑也不做解释,葱白的足尖踹踹她的腿:“本宫要穿衣了,招人进来伺候吧。” 慕轻尘包住她脚掌,指尖拂过足跟和脚踝,笑吟吟地问:“我那把鱼肠短剑可在你那?” “嗯,在外头的博古架上,你一会儿去……拿吧。”说到后头,常淑察觉出不对劲。 鱼肠短剑一直是慕轻尘的防身之物,按理她讨要回去也不是大不了的事,表情怪怪的做甚。 怎么说呢?带有三分阿谀谄媚三分奴颜婢膝以及三分……深不可测? 不像是讨剑的,更像是讨命。 讨谁的命呢? 常淑略略回想一下,将慕轻尘之前说与她的疯言疯语仔细串联起来,方才醍醐灌顶,懂了,定是曲线复国失败,想来点简单粗暴的! 可能要去搞“刺杀”了! * 慕轻尘在博古架的第三层找到了她的鱼肠剑,心里别提多美,喜笑颜开的将刀鞘套上去,自认为复国大业第一步已完成! 接下来…… 就是刺杀华帝,再辅佐常笙为新帝…… 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 初月携众人路过她,见她眼底划过一道凌厉,面目更是极度阴狠,忙滞住脚步打量她,关心地问:“驸马,您最爱的窝窝头在膳房备好了,快去用膳吧。” 话还没说完,慕轻尘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杀她一记眼刀,身后的宫婢们年纪小胆子更小,齐刷刷地退了一步。 初月姑姑端着水盆的手直打颤,洒出几滴热水,溅湿了鞋面。 咋滴,好心叫你吃饭还有错了? 慕·杀手·轻尘嘀咕道:“讨厌,居然当众暴露我的喜好。” 杀手是冷血的,有无情的心方能使出无情的剑,是不可以有喜好的! 那是□□裸的弱点! 她不希望在刺杀华帝时,还有最爱的窝窝头牵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