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风景的房间_分节阅读_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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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殷之觉得心脏猛地缩了起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程冬眼圈莫名有些酸涩,他刚出口的那句话多少也有置气的成分,但也是强迫自己下决心,“我们结束了原殷之。” “这由不得你。”原殷之握紧掌心,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面色绷得再紧,手也抑制不住地有些许颤抖。 “由不得我?”程冬苦笑了一下,“这就是原因,我再也不会让你有这种念头了,我不是你的,由得了我自己。” 原殷之闭了闭眼睛,他在克制自己。程冬就站在那里,却好像遥远得抓不住,他在克制自己不要把青年绑起来或者就在这里上了他,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于事无补。 “程冬哥哥。”突然出现的稚嫩童音打破了空气中某种要断裂的气氛,两人扭过头,看到扒着门框的一个西瓜头小男孩,一双大眼睛有点忐忑地来回看两人。 蛋黄跟在他身后跑进来,伸着舌头看看小孩又看看程冬。 “啊。”程冬懊恼地按了一下额头,“对不起我忘记了,我们这就走吧。” “你要去哪?”原殷之皱着眉,他们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程冬走过去拍拍西瓜头的,示意他先到院子里去,转过头来看原殷之,“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原殷之忍了忍,总算把恶言咽了下去,只说:“这个点已经没有渡船了,我走不了。” 程冬看了看门外的天色,晚霞稀薄,从海面吹来的风十分轻柔。蛋黄看到他们要出门,欢腾地围着程冬绕了几圈,又跑去扒拉原殷之的腿。 原殷之没理它,只是直直看着程冬。 “那就吃顿饭,然后我送你去客栈。” 程冬说完,对蛋黄招招手,蛋黄就摇着尾巴奔到院子里,西瓜头看程冬出来了,就拎起那只跟他体型严重不符的巨大工具箱,歪歪倒倒地往前走,蛋黄拿头去供箱子底,想帮他分担重量。 程冬也顾不上原殷之了,交代一句:“你带门。”就追上去把西瓜头的工具箱接过去。 原殷之掏出烟来点上,狠狠吸了两口才缓过来,把屋门院门都带上,跟在那一大一小一只狗后头。 原殷之来之前让人草草查过,李蔚勤有个八岁的儿子,叫李鹤,大抵就是这个西瓜头了。程冬在前头走着,一手提着工具箱一手牵着小男孩,两人边走边说着什么,小男孩看着性格腼腆,但一直仰头跟程冬说话,笑得羞怯又兴致勃勃,看样子两人关系不错。 这点程冬倒是跟原殷之有相似之处,为达目的都晓得要从小孩子下手,但显然程冬要做得更好一些。 李鹤最近在学画,每天都要写生练习,他跟程冬约好今天到海边,画傍晚的沙滩。程冬已经陪他数日,是个温柔的大哥哥,还有那只叫蛋黄的狗狗,比学校里的同学都要好,让他觉得自己也是有朋友的。 “哥哥,后头的叔叔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 “那他一直跟着我们?” “他没饭吃,我们带他去吃顿饭。” “哦。”李鹤乖乖答了,又悄悄扭回头去看原殷之,他并不笨,原殷之虽然看着憔悴,但并不像没饭吃的样子。 那就该是哥哥讨厌却又甩不掉的人了,就像学校里欺负他的阿春,也总会跟到他的家里来,跟爸爸说他没饭吃,然后顺理成章地跟他坐一张桌子,一边吃饭一边在桌子底下晃腿,故意踢到他。 阿春最怕无聊,试过一次守他写生就烦了,所以每天的清静时候就是跟程冬哥哥和蛋黄待在一起。 但是今天多了个看着像坏人的叔叔。 晚霞维持的时间并不长,何况现在是冬天,天晚得早,倏忽便黑了,李鹤坐在画架前才刚刚把底色铺好,有点沮丧。 “不然先吃饭吧,今天天气不错,晚上应该会有星星,吃完饭来画夜空?”程冬摸摸他的头。 李鹤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皱皱鼻子笑了,从椅子上跳下来跟程冬来到旁边的烤鱼摊。这座渔村近年也开始发展旅游,沙滩边上多了几家烤鱼摊,当天打捞起来的海鲜和传统酱料,还有些当地小吃,程冬每天都来,还没吃腻。 老板娘也与他脸熟了,忙起来就让他自己动手,他给每个人发了碗筷,又放好给蛋黄的自带食盒,坐下来挑了无刺的鱼肉,结果蛋黄根本用不着食盒,张着嘴程冬一扔一个准。 李鹤很快也加入进来,专心致志地喂蛋黄,程冬不得不提醒他别把自己碗里的放凉。 原殷之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气氛竟然诡异地祥和。 可惜李鹤还没吃完,阿春就来了,生拉硬拽把李鹤拖走,这桌上就只剩下默默剔刺的程冬,和又抽起烟来的原殷之。 程冬瞟了一眼原殷之,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公众场合从来不吸烟的,现在一副颓废模样。 “明天早上七点有渡船。”程冬说。 原殷之垂下眼,把烟蒂丢在茶杯里。 两个人都看着火星遇水熄灭,杯中清水被烟灰染污。 程冬放下筷子,站起身来:“你吃完了我带你去客栈吧。” 原殷之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掌心力度并不像白天那样强硬,程冬觉得那手掌一如既往的有点凉,本能地要回握上去,想暖他,指尖动了动,才想起来今时不同往日,但到底没有挣开。 “你想要我怎么做?” 原殷之说,将他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印上去。 程冬紧张地左右看了看,他们这个位置虽然在外围,光线也不佳,但被看到难免尴尬。他想挣脱,原殷之却死死握着他的手,抬起头来望着他:“你告诉我,我依你。” “我不是要你妥协,我要的不是妥协。”他顿了顿,“我什么都不想要,因为我知道你给不了我。” “给不了什么?” 程冬放弃挣脱他,认真说:“把我当一个独立的人,而不是依附你、任你摆布的什么东西。” 原殷之深深看着程冬的眼睛。 今晚果然是个好天,星子逐渐闪现,夜幕就映在程冬身后,青年朝他弯下颈子,那双眼睛仅仅是被黯淡的白炽灯光照着,却比星星还亮。 原殷之知道,自己是多么想得到他。 他张了张口,有些迟疑而生涩地说:“你教我。” 程冬睁大眼睛,露出惊讶表情,而很快的,原殷之就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某种慌乱又温润的光亮,那大概是名为希望的东西。 任何语句,任何神情,都是为达目的的辅助手段,原殷之想,但他在方才那一瞬间,脱口而出的话是没有经过思考的,放低姿态也好,妥协退让也罢,最重要是让程冬别再拒绝他,他觉得心里痛得发苦,他想得到程冬哪怕一小抹笑容。 就像他曾经拥有的那样。 “先去客栈吧。”程冬别扭地转了转手腕,原殷之万分不舍地松开手。 “你的屋子里不是有几间空房?” “房东不准我带人进去住。”程冬觉得自己撒谎水准变高了,那么大的房子,事实上房东还对他说可以找室友来同住分担房租。 原殷之低下头,沉默一会儿说:“好吧。” 两人找到正在画画的李鹤,和旁边百无聊赖踢沙子的阿春,把两个孩子送回家,才去客栈,临别时程冬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蛋黄,问原殷之:“皮蛋怎么样了?” 原殷之给前台递身份证的手一顿,转过头来:“我忘了。” “忘了?!”程冬不由提高音量。 “出来的时候把它忘了。” “原殷之!!!!” 原殷之轻笑出声,用拳头抵在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