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因屈辱而怒（五更）
两尊一人多高的石狮子镇守着府邸大门，大门之上书写着蔡府二字，气派庄严！蔡家历朝历代不乏高官，享负盛名！其本家蔡锷将军更是名垂青史。 蔡锷与小凤仙的故事如今还广为流传，蔡锷将军与袁世凯同属一个时代，刨根问祖两人同乡，也相互颇为忌惮，可惜的是蔡锷一心为民为国，却英年早逝！不然民国往事有可能婉转一笔。 府邸三进三出，在下车后蔡铁枪直接把郭家兴拉到了后院！坐在了后院大厅内让丫鬟上茶，不停的发出笑声。 “当家的为何如此高兴！？”蔡铁枪的夫人走了出来，其身影曼妙穿秀色旗袍，旗袍上绣着百合花，显得高贵而圣洁。 “夫人快来！小师弟回来了，为夫当然高兴。”蔡铁枪开心道。 “叔叔好！”蔡夫人欠身行礼。 郭家兴连忙起身，连说：“不敢不敢！嫂嫂好。” 蔡夫人抿嘴一笑，起身说道：“叔叔与我当家的慢聊，俺去准备一些酒菜。” “去吧夫人！”蔡铁枪接话道，看着夫人离去。 两人端起茶杯品茶，蔡铁枪看着一身少校军装的郭家兴！终于开始发问知道想知道的事情：“小师弟带着师父的遗嘱，寻找武师弟，可有消息！？” 提起师父的养子，郭家兴脸色一暗！也让蔡铁枪的内心一紧，接着问道：“难道没有他的下落！？这可如何向师父交代！？” “不，四师兄！他已经战死沙场，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已经无法再去责怪他，师父收我为亲传弟子本就打算让我养老送终，这本是我的事情。 五哥告诉我！师父的养子带着杀父之仇投军，报仇之后为国捐躯。哎…… 武师兄是个英雄，自古忠义两难！他选择投军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当初师弟我不能理解，但自从我去北平到上海再入南京，师弟我只能说，我辈之人死不足惜。 您可知战争的残酷，可知日寇的恶性！我从北平提刀一路杀到南京，决然的选择投军，即使面对五哥的咆哮与愤怒，师弟我也无一丝动摇。”郭家兴语气中带着悲叹与愤怒。 “你倒是说说！为何！？”蔡铁枪的笑容收敛，一脸严肃的问道！他知道外强凌辱，日寇侵略，但他想知道更多，而小师弟正好可以告诉他不知道而想知道的很多事情。 “从北平到南京千里之路，师弟看见日军烧杀抢掠，残害百姓！欺辱妇女，哎！简直是畜生不如，日本人想要的是亡国灭种。”想起自己的经历，郭家兴猛然起身，嘭的一声一巴掌重重的拍在茶几上，险些拍的散架。 蔡铁枪能看出来小师弟内心隐藏着多大的怒火！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静静的听下去。 “农舍，茅草屋，山村内，到处都是凄惨的喊叫声，那喊叫声有几岁的孩童的，老人的，女人的，还有男人的！到处都是血，燃烧的房屋，照亮整个黑夜，空气中一直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无论如何的嘶喊，即使刚刚出生的婴儿也得不到任何的怜悯，就是嘶喊着苍天也没任何的回应，无助，屈辱，不甘，愤怒，直到死亡。 日军士兵的刺刀在太阳光下散发的光芒刺眼而又冰冷，在月光下反射着寒入骨髓的刀光，捅入，挑起！开膛破肚，刚刚出生的婴儿，牙牙学语走路的孩童，笨拙而难行的孕妇，还是那年迈艰行的老翁，倒在那冰冷的刀刃之下，在寂静的夜空声发出噗噗的刀破肉体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黑夜。 血液流淌着，熊熊燃烧的院落，燃烧成灰烬的村子，残肢断臂！再也没有任何生息。 那咆哮的子弹，吞吐着地狱之火突突突，突突突，哒哒哒哒哒……的疯狂的飞射着，穿透一个个躯体，逃无可逃，躲无可躲，那被按倒的妇女，在狰狞而恐怖的笑声中，被撕碎衣衫！哀嚎着，挣扎着，嘶喊着……” “别说了！住嘴！”嘭！啪的一声，蔡铁枪一巴掌把茶几排个粉碎，他面色痛苦而愤怒！在小师弟一声声的叙述中他血液在咆哮，他的灵魂在愤怒，他大脑在这种耻辱中嗡嗡作响。 那是何等的惨绝人寰，何等的惨绝人寰！这就是战争，肮脏的让他连想象都感觉到恐怖，恐怖中愤怒的他想发狂，即使是他在极度的愤怒中拍碎茶几，也难以平复！他一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带着红如血一样恐怖的眼神，他的胸膛因此而起起伏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郭家兴安静了下来，此时饭菜已经被端了上来！蔡夫人温好的酒也端了上来，看着此刻气氛不对的丈夫，她放下温好的酒后静静的离开，只留下这师兄弟两人，这不是现在他该待着的地方。 郭家兴起身，拿起酒壶，把面前的两个酒碗倒满！他端起来递给四师兄一碗，此时他并没有再过多的言语，仰头一饮而尽，咕噜。 腥辣的白酒入吼，火辣辣的感觉让他郁结的胸腔舒服很多。 咕噜！ 蔡铁枪紧接着一饮而尽，走到餐桌旁坐下来，酒碗嘭的一声一放，冷声道：“倒酒！” 他相信小师弟说的一切，小师弟也没有理由欺骗他！所以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才让他愤怒，甚至是难以接受，更多的是这场战争中他感受到的恐怖，感受到日寇是野兽，是魔鬼！这是让正常人都会从噩梦中惊醒的恶魔军队，不能为人。 然而很有可能未来他会面对他们！但日寇又让他愤怒到了极点，他内心除了产生的那一丝难以想象的恐怖，更多的是想要除之后快，杀他个干干净净。 如果现在日寇来犯，他会一战到底！不杀到最后一人，他决不罢休，不杀不足以平复他的滔天怒火。 而唯一能平复自己怒火的只有酒，杀日寇！？他如今是鞭长莫及。 此时此刻蔡铁枪再无言语，只有不停的与小师弟不停的砰酒，吃菜！砰酒，然后再吃菜，最后再砰酒，他又回到了先前蔡铁枪，而这一刻他多了另外一个决定，加紧练兵！筹集足够的军饷武器弹药，为与未来有一天与日寇决一死战。 “五哥可能会回来，如果所料不差！差不了几天他就会来到上蔡，聚拢铁血旅战士会越来越多！四师兄，铁血旅需要重建。”郭家兴喝的已经烂醉，呵呵笑着说道，然后嘭的一声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一直注意这里的蔡夫人，挥手让家丁把郭家兴搀扶起来，送入了客房：“好好的照顾他，不可怠慢！让伙房准备醒酒汤端过去。” “是！夫人。”蔡夫人身边的丫鬟回应道，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