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夹着尾巴活着要紧
晌午是鱼汤，落日后煮了米粥！这是郭小五第一次吃新鲜的米粥，也就在夜幕降临后睡下了。 伤没有养好，对于郭小五来说每一天度过下来都很漫长！他无所事事，只有在起床后拄着拐杖去枣树下，坐在石磨旁乘凉，在叹息之中回应着过去，想着自己的妻儿。 其实他还是放不下的！但他又是不想面对的，这对于郭小五来说他承载了太多，思想的包袱太重。 他双鬓花白，那白发也传染一样覆盖了整个脑袋，已经长长的头发花白相间。 郭小五又度过了半个月的时间，期间下了几场小雨，在伤势痊愈后！也在这一天张老汉要带着郭小五去县城，给小五讨一个媳妇儿回来，也好成家立业。 “到了县城啊去理发，置办一身儿好衣服！传出去啊体体面面，也不会去了县城被小瞧了，怎么说咱在县城也算是殷实的人家。”张老汉说道。 此时郭小五穿着破旧粗布衣裳，衣服上打着补丁！这是在郭小五养伤的时候被王兽医讨来的，其代价是给主人家的牛看好病。 这主人家的大儿子身材跟郭小五差不多，也就让王兽医看上了眼！由于当时没钱，也就只能如此。 两个老者把感情倾注到郭小五的身上，照顾的是无微不至的！看着郭小五一天天好起来，他们更是精神十足。这不能说两位老者转牛角尖，在人失去亲人后，内心的情感是很执拗的，只有另一个心灵的港湾才能让他们有活下去的。 “两位老爹，娶了媳妇就成家立业了！以后啊也就换我养家糊口了。”郭小五回应道，他身体的底子好，这康复后也显得很强壮，说话的时候气力十足。 “你呀，有这个心就好！我们两个老骨头还硬朗，给你躲挣些家财，也能让你少负担一些。我在城里啊联系一个木匠师父，等成了家学一门手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不能做哪些打打杀杀的事儿了。”张老汉嘱咐道。 “好！”郭小五答应下来。 深秋的太阳还是有暖意的，踏着东方的红日！两位老者带着郭小五去县城，对于两位老人说是高兴的，俗话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郭小五必定人两位老人认下的孩子。 等娶了媳妇儿有了孩子，两位老人也就有了血脉传承！这也是他们活下去的动力与希望。 “等到了县城啊，我就王大财主家给他家的骡马瞧病！让你张老爹带着你去理发，等回来后啊一起给你讨个媳妇。过不下去的人家有很多，西街闹市上可有很多卖女儿的。到时候可好挑选好了，要脸蛋好的，屁股大能生养的！这样才能传宗接代。”王兽医嘱咐道。 “好！”郭小五回应道，他一直都变得这么沉默寡言！仿若他已经接受了这命运的安排。 不管郭小五如何选择都会对不起很多人！要是离开两位老者，那就辜负了他们的救命之恩，绝了两个老者的念想，要是他不去找自己的父母妻儿，那就是对不知孩子与生养他的父母。 但要是他回去了！他就会再次成为一名统兵的将领，八路军铁血旅还是他的部队，即使如今郭家兴当了正旅长，如果郭小五还活着的消息传递出去，那郭家兴这旅长就是副的，打破了现有的格局。 再统兵打仗，郭小五是抗拒的！他这是第二次产生极度的厌恶之情，也让他在纠结情感之外，更是隐藏了下来变得冷漠了很多。 西街的胡同虽然不是人流涌动，车水马龙！但也是吆喝声叫卖声不断，谈不上人烟稀少，灾难过后还是要继续活下去。 在街市上有几个剃头匠，放了一把凳子，用柴火在脸盆了烧着开水，旁边也放了几桶凉水，这是给剃头的客人洗头刮胡子用的。 “赵师傅，忙着呢？给我这孩儿剃头。”张老汉领着郭小五走到以为满脸络腮胡的剃头匠面前，这剃头去年龄偏大，有五六十岁模样，络腮胡有三寸长如针芒一样坚硬，五大三粗的，胡须与头发已经花白。 郭小五仔细看去，这老剃头匠的脚步稳健，气息漫长！立即让郭小五感觉到了与众不同，这可是个会功夫的。 这赵老剃头匠面容显得凶恶！但看到张老汉的时候就露出了笑脸，这笑起来又让人感觉很和善，可见其有着很强的气场。 “张老哥啊！你这捡来的儿子可不简单啊，都养了那么久的伤。先等一会儿，下一个就给你家大王啊给剃头。”赵老剃头匠看了郭小五一眼，笑意中让他的眼光一亮说道。 张老汉活了大半辈子当然能看出郭小五的不简单，只是呵呵的笑笑！找了个板凳给坐下来，又拉过个一个小板凳递给郭小五。 郭小五掏出烟袋锅续了一袋烟，张老汉也正好在自己的烟袋锅内续了烟叶，郭小五顺手给他点燃。 剃头的坐着的是木质的椅子，头依靠在上面显得很享受，赵剃头匠在布袋上抹着刮刀，把剃头的脑袋一刀刀刮下来，把头发挂的干干净净，连胡子都给刮掉后，剃头的中年人显得年轻了很多。 剃头过后的客人摸摸脑袋，扔下两枚铜钱离开。 赵剃头匠把围布给抖了抖，抖掉头发渣子喊了郭小五一声：“来吧！该你了。” 郭小五把燃尽的烟灰磕掉，坐了上去！能看出来郭小五的胡须长了很长，都有四寸多，显得有些稀疏。 “给我孩儿剃年轻人的头儿，他才二十出头的后生。”张老汉嘱咐道，郭小五多大他是听郭小五说过的，所以那光头就不要了。 “看出来了！张老哥放心，他这胡须啊是黑的，又不硬肯定是年轻人。”赵剃头匠回应道。 “我还读过几年书，就给我剃个长发吧，大文豪的头发。”郭小五提醒道。 “那好！保证你满意。”赵剃头匠拿起剪刀……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在郭小五的胡须被刮干净后！也接近晌午的时间，张老汉扔给赵剃头匠两枚铜钱，就带着郭小五离开。 “张老哥啊！镇上成立保乡团，看你家孩儿也是有本事的，就回镇子吧？”赵剃头匠喊住张老汉。 赵老汉的脚步一顿，拱拱手没有回应拉着郭小五走了。 这赵老剃头匠叹息一声道：“张老弟，现在哪儿有太平日子啊！你这孩儿啊可不是一般人，你不知道现在有枪杆子才能活的像个人吗？要是把埋没了你家孩儿，就太可惜了啊。” 对于什么保乡团郭小五也没有兴趣，他可不想打仗，也不想走入什么尔虞我诈中。 “你就不想再拿枪吗？你要是想的话，我也不拦着你，乡里淹死的乡亲不少！也能带着你回去。哎……”张老汉叹一口气说道，他明白赵师傅说的对！自己也不能太自私了，看着孩儿天天不高兴，他也是心里难受的慌。 “张老爹多想了！能好好的活着，还去拼命干什么？等我学了木匠的手艺，那也能好好的养活一家人不是，再说我也认识字儿，王老弟不是兽医吗？干脆把您跟他的本事都一起学了。 咱也不敢什么日本人，国民党的！好好的过日子就好。”郭小五回应道。 “那好！不拿枪最好，这世道保命要紧，夹着尾巴活着比什么都强。哎……”张老汉叹息一声，这也是他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