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所谓遮天
石凡瞬间呆住了，眼前又是一变，刚才那一幕并不只是自己的单纯臆想了。 因为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场镜花水月般的幻象，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眼前…… 枯寂的宇宙通道中，没有生机，只有黑暗，像是黑洞一般深邃的不可探知，此刻却出现了一幕光怪陆离之象…… “不为成仙，只为在红尘中等你回来……”有这么一句话，幽幽一叹，语气凄美而哀伤，自那九天之上传来，响彻了万古，让天地失色。 九座山巅之上，云锁雾绕，飘渺出尘，有浓厚的雾霭遮拢，一道修长而绝美的身影，站立在云雾之中，身姿真的超然，端庄而立，也不见她动作，却仿佛万古如一，天道战栗，瑟瑟发抖，苍穹欲要崩开， 于世共存，人间飞仙，这一幕宛如神迹，这一刻似要永恒。 她在刹那间转身，黑色发丝在风中飞舞，在空中披散开来，惊艳了人心，虽只有短短的惊鸿一瞥，却直接让山崩地裂，海枯石烂，那一眸中凝聚了岁月和时空的伟力，大道都要炸开。 在她面前，没什么磨灭不了…… 她的眸子，是如此的冰冷，帝与皇见了都要胆寒、都要发抖，眉宇间的一丝狠辣，更像是曾经杀尽了天下，真要凌厉起来，什么天帝什么天皇，全都会倒下！ 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被她凝视，杀机盈野，众生皆惊。却见她神色忽然一变，完全不一样了，眉宇间的那一抹狠辣之色消退，眸中冰冷也迅速融化，变得柔和而亲切。 她眸光凄迷，目蕴泪光，晶莹闪烁，却也有欣喜之色在流露，正要开口却已经来不及了。石凡见到幻象顿时扭曲，如水月镜花，刚才的景象都散去了。 这种景象比错觉还让人摸不着头脑，可石凡却在心底产生了一种明悟。 是妹妹在看自己…… 面前留下的黑漆漆的星途通道，枯寂而黑暗，冰冷感传来，在提醒石凡，刚才那一幕那并不是现实中发生的事情。 石凡怔住…… 那个身影，就是妹妹吗？ 她透过岁月长河，在看自己…… 因执念而崛起，杀尽天下，风华绝代，红尘成仙…… 所有的记忆被串联，一同被回忆起来，石凡却很茫然，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结果和活在梦里差不多，做穿越者做到他这份上也是绝无仅有了。 连妖森罗连续叫了几声都没在意。 最后，妖森罗无可奈何，伸出纤手，轻轻拍了他的肩头，才将石凡从过往的记忆中唤醒。 “怎么了？”石凡转头，心不在焉。 妖森罗神色古怪的看着石凡，有些蹙眉，就算知道你和妹妹感情深，可没必要这样吧。 他们哪一个不是这样和至亲分离的？可也没一个人像石凡这样失魂落魄过…… “和妹妹分开了而已，至于这样吗？”妖森罗眯着眼睛，淡淡问道。 真的是因为离开妹妹变成这样的话，那么就值得自己思考，这位小圣体值不值得自己拉拢了。 可是，出乎妖森罗的意料，石凡回答并不是这个。 “我若说我已经看到了我们最后的结局，你会信吗？”石凡笑容很苦涩，难以直接言明具体原因。 此刻，他不担心妹妹了。 如果真是狠人，那么世界上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她的。 但是即使如此，石凡依旧心酸，他为妹妹将来的命运感到难过，心中刺痛。且也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无奈，如果自己真的有这份保护妹妹的信念。是不是就不用落到这种地步了。 “喔？那个结局是什么？”妖森罗笑容淡淡，没说不信，也没说相信这种荒诞无稽的话。 “我们的尽头，是成仙，也是死亡。”石凡回答，两者在神念交流，过程由妖森罗主持。他说出这句话。 “我们既是成仙了，又如何能死亡？”妖森罗嘴角突然勾勒出一丝笑意，似笑非笑的看着石凡，蕴含的意味让人琢磨不透。 “我们会在路的尽头死去，将血液融入了‘仙’中，所以能够于世共存……”石凡说道。 这才是成仙和死亡并存的真谛吗？ “羽化神朝以王体殿造就了我们，不就是在等待最后一刻吗？”妖森罗依旧平静，没有吃惊，甚至还有空低笑了一声，他和煦如春风，让人感到一种别样的温暖。 他对最终的死亡结局并不奇怪，反而有种谜题解开的恍悟感！ “可你真的甘心如此吗？”石凡静静的看着妖森罗，这位妖仙绝不是凡人，给石凡的感觉是睿智而敏锐的，他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 “甘心能怎样？不甘心又如何？生活在水流中的鱼儿只能顺从，朝着一个方向前进，无法回头，亦跳不出水的束缚，是做不到逆流的。”妖森罗笑容收敛，就这么看着石凡。 他整体气质静谧而空灵，美好无比，如通灵紫玉般纯粹，又有一种神秘感，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探究下去。 “妖血……圣血……也许是不该出世的。”石凡回想起这些，生在这一世，被羽化神朝寻到，多半就是最大的错误吧。 “可天意不可测，我们的确是出世了。”妖森罗淡淡轻语。 他说罢，沉默了片刻，盯着石凡，妖眸闪烁，似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你好像变了很多……是想起什么了吗？” 石凡点头，没有否认。 虽然对于这个“想起什么”，两者都有自己的认知，聊天不在同一频道上，不过同时从两个角度来说，这句话似乎也无法反驳。 “不过，禁区的小圣体居然会来到这里，羽化神朝怎么做到的？荒主知道吗？”妖森罗气质一变，尊贵而超然，平等的看向石凡。 世间还有传言，禁区之主是一位功参造化的大成圣体，妖森罗亦知。 “我若说是那位荒主刻意送我过来的，你会信吗？”石凡心中苦涩，再次问道。 “为何不信，只是难以理解罢了。”妖森罗蹙眉，淡淡回答，圣体难寻，传承更是艰难，尤其是同一体质者，这种自愿放弃传承的事，任何人都想不通。 “或许我有些明白了。你还记得当初他们接引你入羽化神朝的时候，是怎么说的……”石凡艰难笑问道，心中产生一种明悟，神色暗淡。 “路尽飞仙，在这个过程中，所有的参与者都会获得莫大好处，被仙道法则洗礼，从此有成仙契机。”妖森罗淡淡说到，早已经明白了羽化神朝的算盘。 因为不止是他，连其他王体都是以这种理由和借口接引他们，顺从者皆大欢喜，感觉大赚特赚，而不顺从神朝的势力则是大军压境，动辄血流成河，只能被迫交出下一任继承人。 但荒古禁区之主，不是常人，不能威逼利诱，不然整个神朝都会有灭顶之灾，只能徐徐图之。 “他们居然诓骗了荒主！” 妖森罗更加惊叹，因为实在想不到，羽化神朝未免太过胆大包天，连禁区之主都敢欺瞒。 这个世间，还有什么是他们不能做的？ “可能还有其他原因吧。”石凡最初亦是不解，不过最终摇头叹气道。 荒主那边的情况石凡不知，但恐怕有个中原因，复杂不明。 回忆遮天，荒主这个时期已经无力他顾，就怕多半危矣！ 这些事不是他能掺和进去的，身在波澜壮阔、血腥残酷的遮天世界，纵是知道黑暗内幕，也无力扭转乾坤，也不知道能不能挽回自己最终的宿命，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 “我们是成仙计划中最不可缺少的一环，太过重要……”妖森罗叹息，没有继续说下去，可石凡却明白了。 未来还需要血祭他们，难怪羽化神朝对他们这么看中，日夜派人手看守。 “我们不是要去那里？”黑暗通道中，有人发问。 “去迎接其他体质和血脉的拥有者……”一位大人物说罢，便不在开口，任凭那位王体发问也没有透露丝毫。 “还有什么体质血脉，有我等尊贵吗？”双子王体为双胞胎，自信满满，俱是冷笑。 “和神血，霸血，道血相比，你们算什么？”又有一位大人物按耐不住，感觉耳边很聒噪，厉声斥责。 不过，他所言却让人警醒，每位王体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动容。 有了妖血、圣血还不够吗？还要搜集世间最强大的几种血脉？ 这得是多么逆天…… 古往今来，传说中的辉煌盛世不可见，如果任意一位神血或者妖血出世，就已经可以盖压一个时代了，怎么会被寻到这么多？ 诸王惊愕，妖森罗眸光闪动，很快推测出真相。 “我们要去其他星域，去接一些特殊血脉，因为霸血等血脉在这片星域根本找不到，唯有在茫茫宇宙中才能见到。” 这就是羽化神朝所说的“古道”吗？面对这个答案，石凡抱有疑惑。 可，所谓“古道”，必定是前人走过的，因为自己开辟的路，就不算“古”了，只能说是一条现世的路。 “去其他星域，可能不是正确的路，我怀疑我们还有另外一条路要走。”石凡在脑海中说自己的见解，原著关于这段记载寥寥无几，需要他随机应变。 这不是没可能，妖森罗都没反驳。 “我们会前往紫薇星域吗？”人王体外表看不出丝毫波澜，他中正平和，像是人王再世，气度非凡。 那是他的故乡，早已经离开那里千年了，背井离乡。 “多半会，那里毕竟是毕竟是古天庭的发源地。”妖森罗笃定。 他们交谈，借助神念在窃窃私语。 两位王体知之甚多，更别提妖森罗这个妖孽了，像是天上地下任何事都瞒不过她，在曾经他居住的的地方，这妖精真的看到了很多古籍，对诸多隐秘事件了如指掌 有不少大人物发现了这几人的异样，却没怎么在意，这几人目光淡漠，没有追究，而是任他们交流，仿佛让将死之人交代最后的遗言。 “遮天呀！遮天啊！”石凡咬牙切齿，念叨这个名字。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世界，人命如草芥，即使是传说中的修炼盛世，尸骨也只是堆积的更高一些，而修炼的道路更加残酷无情。 “说是遮天也差不多，羽化神朝已经鼎盛到了极点，阵容强大，虽说比当年的神话古天庭弱，但也属于不朽神朝了。”妖森罗误解了石凡的话，他说道。 这是一个可怕的神朝，不说古往今来的绝无仅有，但也实在罕见了。 “只是我所说的遮天，可不是指的羽化神朝，真要说遮天，这个神朝它还不够看。”石凡摇头。 “哦？”妖森罗稍微，提起了一丝兴趣。 “一叶可遮天，一石断万古……”石凡脸上略有苦涩。在这两人极致辉煌之下，又有多少尸山血海呢。 长生祸、黑暗动乱…… 说起来，谈及遮天，总有一个人是绕不过去的。真说起来，某种意义上石凡也和未来的那个人，是有一种神秘联系的。 这就让他更疑惑了，自己会是那位天帝吗？ 叶凡是谁？信仰当世自己无敌的人！什么往生和过去，都是虚的。 自己真要出现在他的面前，多半会将叶凡给吓一跳。 “我信轮回往生，今生的罪会在来世偿还，可遮天并没有证实轮回这一说法，信则有不信则无，不就是没有吗，故此佛教只能说是相似的花……”石凡心中自语。 是石凡看来，他和那位未来天帝有大因果，不能说真是同一人，但也差不多了。 二者体质相同，面容酷似，二十万年前他死在了那颗名为地星的星球，二十万年后叶凡却又在那颗星球上走了出来…… 石凡细思极恐，越想越是如此，有些怪异，觉得浑身都不在意，下意识靠近妖森罗，和他勾肩搭背在一起，软玉在怀，总算缓解了一下情绪。 “莫名其妙。”妖森罗皱眉，他的紫眸透彻明亮，以看傻子的眼神，打量凑过来的石凡，目光当然重点在脑部，觉得这位圣体是不是突然傻了。 心中的惊悚感退去，石凡无奈耸了耸肩，到了现在可以说是一种绝境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未来暗淡，没有光明。 羽化神朝压力太大了，像是一座重山，牢牢压在他们的头上。 他同样认可这个势力强盛，真的算是明面上最大势力了，毕竟将人马扎根在不同的古星域，进军了星空，要问鼎成仙之道。 别的不说，羽化神朝单论经得起狠人大帝的一巴掌，就知道它有多强了。 因为这个神朝的落幕，并不是被狠人大帝用一根手指头点死的，是她当年证道，用了整整一巴掌，才将这个不朽的鼎盛神朝覆灭。 可想而知，这个神朝，是多么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