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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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才来。” 盈袖声音极其沙哑,哭着问:“疼不疼啊。” “不疼的。” 柔光憨憨一笑。 “快走。” 盈袖催促着。 就在此时,她看见高县令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柔光身后,阴恻恻一笑,拿刀用力捅进尼姑的后背,再用力,刀子贯穿了尼姑的腹部。 盈袖只感觉眼前都是红的,她没法思考,没法说话,只是尖叫。 她看见柔光愤怒地起身,从身上拔出刀,血如泉涌……她还看见柔光拿着刀,想要劈杀那个凶手,最终在刀落在高县令脖子前,生生停手。 “阿弥陀佛。” 柔光痴痴地念了最后一句,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倒下,她就这么直直地盯着高县令,虚弱地说:“师,师父说,众生平等,万物有灵,贫尼犯了戒,杀了虎,业报来得好快。” 说罢这话,柔光艰难地转动身子,看着躺在她面前的盈袖,哭了: “袖儿,我要去了……你怎么办。” 盈袖只感觉天旋地转,晕醒了几个来回。 她恨自己,为什么要和陆令容说话;她恨陆令容,为什么要掳走她;她还恨左良傅,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出现。 她用尽全身力气爬过去,用手捂住柔光小腹上的伤口,低头一看,那血早都浸透了她的白色霓裳。 “别死,求求你。” 盈袖哭得泣不成声:“咱们说好了的,我要带你去南方的,走,我现在带你走,我给你做半碗肉,给你抹香膏子,求求你,起来好不好。” “走不动啦。” 柔光目光已经开始涣散,她艰难地抬手,抹去小妖女脸上的泪,笑道: “别哭,哭了就不好看啦,要笑,穿着红衣服笑。” 柔光身体开始抽搐,她抓住盈袖的手,笑着说:“师父讲过,人有过去、现在和来生,袖儿,来生,让我做你好不好?漂亮的丫头好多人喜欢。” “不行!” 盈袖快哭晕了,使劲儿地抱着柔光往出挪:“这辈子还没过完,我带你去南方。” “袖儿,好疼。” 柔光的气息渐渐消散,她再也抓不住小妖女的手了,最后说了句:“照顾好大哥啊。” …… 盈袖呆住,她忽然感觉自己不会说话也不会动,可是,眼泪怎么就不停的掉,心哪,就像被人活生生剜掉了一半。 这大概是梦,梦醒了,柔光还是那样憨憨地坐在门口,说:袖儿,贫尼想吃半碗肉。 可是,这不是梦。 柔光死了,死在了她怀里。 盈袖感觉浑身抽搐得厉害,喉咙一甜,哇地吐了口血…… 站在一旁的高县令眉头紧皱,大口呼吸,试图平复劫后余生的惊吓,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几近崩溃的盈袖,坏笑了声: “好标致的丫头呀。” “咳咳。” 陈南淮轻咳了两声,招手,吩咐侍卫喊进来两个婆子,他用锦袍将吓得发抖的陆令容裹紧了些,等婆子进来后,把表妹交过去,让赶紧带走。 随后,男人起身,俆步行到高县令身边,双臂环抱,笑吟吟地看着失声痛哭的盈袖,只是看,一句话都不说。 “啧啧啧。” 高县令满眼皆是惊艳,手指抹了下唇,死盯着几近晕厥的美人,目光下移,看向女孩丰满的胸脯,笑了笑: “曹县居然还有这样的绝色,我是个傻子,竟全然不知。” ヾ(oo)^ ^*)ノ泡(((?Д?Д?Д?)))沫( ′??x??` )团??′? ? `????队( ?° ?? ?°)?独乀(ˉeˉ乀)仙女( ~'(oo)')~整(ˊ?ˋ*)?理(??????w????)?????? “大哥,这丫头我得带走。” 陈南淮唇角噙着抹意味深长的笑:“求大哥高抬贵手。” “你认识她?”高县令皱眉,忙问。 “从未见过。” 陈南淮否认。 他疾步走过去,强行从死人身上扯走盈袖,在抱起女孩的时候,轻笑了声,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又见面了呀,梅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我新交了个尼姑朋友,她叫柔光,五大三粗,又丑又笨,声音还像男人,我觉得她就是个二杆子。初见时,她摸了摸二寸来长的头发,憨憨一笑:师父说我没慧根,只让我出半个家。 …… 下本古言《念奴娇》,求个预收~ 第35章 各自盘算 “柔光, 柔光……” 盈袖反反复复地重复这两个字,她眼前全是柔光被害的那个画面,血, 全都是血, 迷药的劲儿已经过去大半,可是, 她的头越发昏沉, 已经不会出声哭,只是麻木地掉泪。 不久之前还在和她吃年茶饭的人,怎么就忽然没了? 她感觉身子一轻, 似乎被什么人抱起来了, 用尽全力睁开眼, 泪眼模糊间, 好似看到了一个面熟的男人。 谁啊。 盈袖此时脑中一片混沌, 仔细地瞧眼前人, 他是谁……左良傅么?他终于来救她了么? 这个人啊,相处了这么久, 她还是看不透他。 他狡诈, 从一开始就千方百计算计陈砚松; 他残忍, 杀人不眨眼; 他虚伪,明明馋她的身子, 却总是装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他是个坏人,任何人在他眼中都是棋子; 他也是个好人,救了柔光, 也救了她…… “你,你怎么才来。” 盈袖虚弱地抬手,附上男人的侧脸, 哭道:“迟了,咱们的柔光没了。” “咱们?” 陈南淮扭过脸,不愿意被触碰,冷笑了声:“姑娘清醒些,仔细瞧瞧我是谁,千万别认错了人。” 在说话的同时,陈南淮脚底生风般往外走,刚出地宫的门儿,一股子清冷之气就迎面吹来,一扫血腥之气。 四下瞧了眼,他此时身处高亦雄的外宅,虽不甚大,但假山游廊应有尽有,还算是个逍遥去处。 已入夜,天上悬着轮朗月,屋檐下已经挂了大红的灯笼,颇有点年味。 借着这清冷月光,陈南淮垂眸,扫了眼他正抱着的女人。 当初在桃溪乡匆匆一见,梅盈袖用头巾包着脸,浑身的穷酸土气,牙尖嘴利,着实令人生厌。瞧瞧她,这会儿穿得极单薄,能看得出体态丰盈,肌肤白腻,是花了心思娇养出来的,酥.胸高挺而丰满,似要撑破那大红抹胸,明艳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真真叫人心动。 陈南淮只感觉喉咙有些发干,赶忙别开眼,快走几步,将悲痛到糊涂的女孩扔进车里,随后疾步奔向前面停着的那辆马车。 马车外站着两个高府婆子和他的贴身婢女青枝,三人都面带惊慌,时不时地偷偷看车里,谁也没敢多问。 “表小姐呢?” 陈南淮低声问。 “车里呢。” 青枝赶忙上前,踮着脚尖给大爷披上大氅。 自打大爷到曹县后,高大人请他到外宅吃了两三回酒了。大爷每次进那个地宫,都不叫陈家的下人随侍,一呆就是几个时辰,回到别院后就要泡澡清洗,虽说常阴沉着脸骂高县令是个天杀的牲口,可脸色从未像今儿这么可怕。 大抵……是因为陆姑娘罢。 好生奇怪,陆姑娘怎会衣衫不整地从那里头出来。 “大爷,陆姑娘她……” 青枝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问了句。 “闭嘴。” 陈南淮白了眼青枝,狠声道:“你带着表小姐先回去,给她换上干净衣裳,若是敢把今儿的事说出去半个字,我立马弄死你。” 说罢这话,陈南淮转身,朝不远处垂首立着的书童百善招手,百善年岁和他差不多大,瘦高清俊,甚是机灵,打小伺候他长大的,是他身边最信赖得力之人。 “大爷。” 百善小跑着上前,给陈南淮打了个千儿。 “附耳过来。” 陈南淮个头高,略微弯腰,凑到百善跟前,低声道:“你现在护送着表小姐家去,叫赵嬷嬷在后门的小巷子里等着,悄悄的,别惊动其他人。想来陆家的春娘和红蝉在咱们府上,叫她俩去花厅等着,我回去有话问她们。” “是。” 百善应了声,忙拉了马车出府,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夜幕中。 …… 陈南淮皱着眉,目送马车远去。 正在此时,只听一阵窸窣脚步声从背后响起,陈南淮忙转身,瞧见高亦雄带着侍卫们匆匆从地宫里出来,这狗官浑身都是血,一边拿湿手巾擦,一边朝他招手。 “贤弟,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