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

    身子。

    她又问了遍：“你们有人对鲜花过敏的吗？”

    “没有的。”四个小姑娘摇头。

    卖完了货，又送了小样出去，苏绵就要去给铁老爷子送梨膏了。

    她认识路，704的小姑娘就没送她。

    等到了纺织厂门口，苏绵见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周莺莺。

    她站在纺织厂门口，嘴边叼着一根烟，表情不太耐烦，门房的大娘和她说话，她爱答不理的，还是高高在上的样子，直到瞧见了苏绵，这才变了神色，给烟扔到地上，捻灭：“哎，漂亮妹妹。”

    她叫了苏绵一声，上手去拉苏绵的胳膊，扯着苏绵往门口又走了走，站到了树荫下。

    苏绵垂眸去看周莺莺放在胳膊上的手，周莺莺嗤笑一声：“洗过的，不脏。”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把拽着苏绵胳膊的手放下了。

    苏绵抬头去看周莺莺：“你有事？”

    “害，也没什么事。”周莺莺有点别扭，半晌，她支支吾吾的：“就我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路是人走的嘛，我看你出来卖货也不容易，我也不是针对你，就是想给自己出口气，有条件了去念书吧。我妈跟我说过，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你别学我走捷径。”

    人性是复杂的。

    周莺莺盼着林絮絮和许小蕊过苦日子，却又希望苏绵能过上好日子，她是真的以为苏绵是个小可怜，还从兜里掏了十块钱递到了苏绵手上：“回去吧，小姑娘家家的，读书才能改变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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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7章 孙女来了

    绿树荫下，有些发皱的钱币被塞到苏绵怀里。

    周莺莺足够执拗，苏绵反倒没法推辞。

    正是中午，纺织厂门口人来人往，周莺莺给头发往耳后一别，光明正大的：“行了，漂亮妹妹，姐姐要去做生意了，你回吧。”

    苏绵好看，但没具备周莺莺的攻击性。

    “你要香皂吗？”苏绵给人拽住，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周莺莺半眯着眸子：“你果然投机倒把了！你就不怕我现在叫人给你抓起来？”

    “你不会。”

    苏绵还挺肯定。

    周莺莺只是要找林絮絮和许小蕊的麻烦，现在举报苏绵投机倒把，就算苏绵被抓了，只要林絮絮那边咬死了说没买果酱和糕点，周莺莺也不能拿她们怎么样。

    周莺莺半抬着下巴：“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了？”

    顿了顿，她又道：“什么样的香皂？”

    “美白的。”苏绵给周莺莺递过去一块小样，也是两厘米宽窄的香皂，香气不算重，“你可以先试试，要是用的好，往后我再送你一块成品，不白要你的钱。”

    周莺莺是个注重保养的女人，到底是吃这碗饭的，对用在皮肤上的东西很挑剔。

    “你可以先用她洗手，要是好的话再往脸上用。”

    “行，用的好了，我再给我那群小姐妹介绍介绍，让她们都来买你的香皂。”

    周莺莺嘴里的小姐妹，不是纺织厂的小姑娘，她和纺织厂的小姑娘玩不到一起，但她也不在意，人各有志。

    她拿着香皂仔细的瞧，颜色和香味都属上等，有些爱不释手。

    “你没偷过范甜的东西。”苏绵也是忽然想到了这件事情，就这么顺嘴说了出来。

    范甜性子闷，说话声音软，可苏绵能看出来，那不是个只受委屈不反抗的小姑娘，也不是个会被别人占便宜的性格。

    “她们都说，我搬出703，是范甜不想我占她的便宜，在纺织厂，你不是第一个拉我手的，但你是第一个相信我的。”

    卖了东西，还剩了些吃的，苏绵背着去了大院。

    离考完试也有几天了，铁老爷子先前还有时间来甜水乡看她，后来是怕影响孩子学习，这才一直忍着。

    铁老爷子没白认个孙女，大院一群老爷子，也就只有他能给大伙儿号召在一起，搬个小板凳坐在人群中间，逢人就说他那个孙女多贴心，今天是雪梨膏明天是草莓酱，说不要不要还硬要给。

    这不，苏绵一进门就直奔主题了：“爷，你上次的雪梨膏吃完了吗？我又给您带了些。”

    “吃完了吃完了！”孙女来了，铁老爷子就不用一个人秀了，乐颠颠跑上去接他孙女：“人来就行，别天天拿这老些吃的！爷爷不差这口吃的！别再给我孙女累到了！”

    话是这么说，老爷子给苏绵的包裹放到桌子上就拆开了，又是玫瑰鲜花饼又是西瓜凉糕，鸡蛋糕的，还有几罐果酱，眼睛都笑眯了一条缝，“来，绵绵坐坐坐！先坐！”

    第688章 和周老爷子掰了

    铁老爷子给苏绵安顿坐着，又拿茶壶给苏绵倒了一杯水：“绵绵自己来的？”

    “和我爸一起来的，我爸要去运输队一趟，等晚上我和我爸一起回家。”苏绵给茶杯递到嘴边喝了口水，又和一圈的爷爷奶奶们打招呼。

    苏绵不是第一次来大院了，上次铁老爷子认亲的时候，就把苏绵给这群人介绍了。

    孔老爷子今个儿也来大院串门，他和铁老爷子关系好，对着苏绵笑的友善：“我和你爷爷老早就认识了，你要是不介意，也叫我一声孔爷爷。”

    铁老爷子瞥了他一眼：“你想空手套孙女？你要脸？”

    孔老爷子摆手：“这不是怕吓得孩子吗？再者说，绵绵叫我一声爷爷，这不是显得咱俩是亲兄弟吗？”

    “记得给我孙女改口费。”铁老爷子一板一眼。

    孔老爷子点头：“绵绵，爷爷来的匆忙，等下次爷爷包个大红包，你来了就递给你。”

    还没等苏绵说不用了，铁老爷子就接话道：“嗯，让你孔爷爷给打个欠条，他这人就爱空口胡咧咧！”

    就为了个改口费打欠条，苏绵还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铁老爷子又损了孔老爷子两句，孔老爷子也不理他，带着苏绵，又把大院的爷爷奶奶给她介绍了一边，苏绵连忙又从凳子起来和大家打招呼，叫人。

    大院的老爷子们都客气，有种长辈特有的温和，把苏绵当成家里的小辈看。

    原本周老爷子也可以来大院的，他好不容易认识了一群大人物，遗憾的是，他和苏绵的矛盾，还有铁老爷子的态度摆在这里，他再来大院，倒显得他不要脸。

    铁老爷子是个爱憎分明的主，比起其他长辈该有的稳重，他更具孩子的心性，甚至能捏着孔老爷子的衣领子威胁孔老爷子，我不和周老爷子玩，你也不能和周老爷子玩，你要是和周老爷子玩，那咱俩就不是好朋友。

    孔老爷子哪里能受得住铁老爷子的软硬兼施，这不，没了周老爷子和他玩，只能每天跑到大院和一群老爷子下象棋玩。

    苏绵也不管周家日后如何，打完招呼又坐回到了座位上。

    她这次带了不少好吃的，上次给铁老爷子准备的食盒，就艳羡了大院里的一众爷爷奶奶们。

    谁还不想要个娇娇软软的小孙女了？

    孔老爷子吃过苏绵做的果酱，玫瑰鲜花饼孔老太太没给他尝，都留给了自家外孙女。

    这会儿有机会了，那手就不安分了，悄咪咪往玫瑰鲜花饼上摸，被铁老爷子一个巴掌拍了上去，“你干什么？！”

    “我就尝尝咱孙女做的糕点。”孔老爷子一脸讨好。

    “谁是你孙女？你给改口费了吗？你吃什么吃？”铁老爷子给吃的包起来，打算放到屋子里吃独食。

    孔老爷子颠颠跟上去：“我就吃一点，改口费肯定会给的，你忘了，我为了咱俩的兄弟情都跟周老爷子闹掰了！我就尝尝咱孙女的手艺，以后你让我不和谁玩我就不跟谁玩！”

    第689章 小朋友最厉害

    苏绵觉得孔老爷子可能和想象中的不一样，能为了一斗米折腰，五斗米劈叉。

    铁老爷子还是给糕点都分出去了，让苏绵去分的，就为了帮他孙女在一群老爷子老太太面前刷个脸。

    他希望这群人喜欢苏绵，不是因为苏绵是他的孙女，而是因为，苏绵就是苏绵。

    老人总有自己的考量，奋斗了一辈子，辛苦了一辈子，别人出生就在终点，他们连挨着起跑线的机会都没有，总想着，小辈能够少走弯路，给孩子创造个好条件。

    接到苏绵糕点的一群人，心里都喜欢小姑娘，又拉着苏绵说了会儿话，到了中午吃饭的点，是有国营饭店的人来送饭的。

    苏绵自然也要留着一起吃饭。

    铁老爷子在大院支了个大饭桌。

    只是赶在国营饭店的人来之前，于吟就开车把景世和霍胥俩都送来了。

    再一分钟后，苏绵看见霍胥从车上下来。

    他穿着灰色的中山服，袖口处带着黄色的扣子，一双腿笔直修长，夸过门槛，一步步朝着苏绵走来，目光带着侵略性，一双眼睛又冷又锐利。

    苏绵从凳子上起来，朝他挥手，嘴角带着明显的笑意，梨涡若隐若现。

    倒是难得的热情。

    碍于有长辈在，他克制了心里的疑惑，走上去，给人按到凳子上坐着，“今天有空，去了趟初中，你数学试卷的成绩出来了。”

    霍胥是镇上小学聘请的老师，实际上，这会儿县城初中也有招揽他的意思，大有你来，工资随便要的意思。

    苏绵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霍胥嘴里的成绩，绕了一圈，忍了忍，没忍住，揉了揉苏绵的脑袋：“猜猜成绩？”

    苏绵想往满分猜，但心里的忐忑还在，事关成绩和前途，总是带着几分茫然无措小心翼翼。

    “为数不多的满分，很厉害。”

    他说完话，手上一紧，苏绵的两只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我这么厉害吗？”

    霍胥低头看着小姑娘笑靥如花，眼里藏着光，杏眼微微上挑，透着几分氤氲的雾气，她眼睛很漂亮，是纯正的黑色，很亮。

    “嗯。”

    他应了一声：“小朋友最厉害。”

    大院人多，他克制住没再去摸她的脑袋，不动声色把手腕往苏绵身边又递了递，“语文试卷批改量大些，晚些天会出成绩。”

    景世是晚些下车的，一进门就瞧见胥爷哄着狐狸妹妹，苏绵就很乖的坐在凳子上笑。

    就是个满分的试卷而已，景世和霍胥，都是跳过级的，这样的试题，满分也不是什么难事，可霍胥还是垮了句最厉害。

    狐狸妹妹笑的暖，可没那天欺负人似的那么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