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文学网 - 浪漫浓情 - 麻衣神相在线阅读 - 第53节

第53节

    三爷爷笑道:“大哥确实知道通灵宝珠的一些事情,我们在很小的时候都听父亲大人说过这个东西,通灵宝珠是个传说之物,类似舍利子,是陈抟老祖以内丹练成。”

    “什么?内丹!居然真有这种东西?”老爸骇然变色道。

    我想起《义山公录·理篇》中曾经提及一段话:“丹有三元,皆可了命。三元者,天元、地元、人元之谓也。天元谓之神丹。神丹者,上水下火,炼于神室之中,无质生质,九转数足,而成白雪,三年加炼,化为神符,得而饵之,飘然轻举,乃药化功灵圣神之奇事也。地元谓之灵丹。灵丹者,点化金石而成至宝,其丹乃银、铅、砂、汞有形之物,但可济世而不可以轻身,九转数足,用其药之至灵妙者铸为神室,而以上接乎天元,乃修道之舟航、学人之资斧也。人元谓之大丹。大丹者,创鼎于外,炼药于内,取坎填离,盗机逆用之谓也”

    这一段话,我虽然记得,但是却一直不能理解,根本不知道它说的是什么意思,因为记载于《理篇》,属于理论知识的范畴,于是便不求甚解了。

    但三爷爷一提起“内丹”,我便想起这段话来。

    于是我插嘴道:“三爷爷,书中说丹有三元,皆可了命,三元是神丹、灵丹和大丹,这三丹和内丹有什么关系吗?”

    三爷爷笑道:“看来你书读的不错,这些生涩的东西你也能记起来。其实天元、地元即是外丹,而人元便是内丹。”

    我道:“历来都说修仙炼丹,从秦始皇时期的方士徐福开始,到清末兀自不绝,这炼丹的丹是三元中的哪一种?”

    三爷爷道:“是地元灵丹。”

    老爸皱眉道:“灵丹灵丹,我看是毒丹,历来帝王炼丹者,毒发身亡者何其多也!这三元之法,我看也是杜撰,通灵宝珠之说,十有八九便是妄谈!”

    三爷爷笑道:“弘道,不可这样偏激。岂不闻老祖宗留下一句话叫做‘内丹成,外丹就’么?换句话说便是只有内丹练成了,外丹才有效果,这就好比一个人想要练成举世武功,必须先把内功练好一样,不然身体的强韧程度达不到,如何去抵挡外物的强力攻击?一样大小的两块板,木板承受数百斤之力,钢板承受数千斤之力,这便是内在不同造成的。所以,内丹不成,擅炼外丹,自然是有百害而无一益。”

    太古真人道:“汉昌老弟说得不错!那地元灵丹除了‘黄白术’的药金、药银可作修丹之资斧而外,炼出的丹药多有剧毒,如果不是特异体质的人,服食这些东西的话,轻的生病,重者丧命,哪里能长寿?而这特异体质来自何处?其一便是内丹大成;另一个方法便是以杀‘三尸虫’脱胎换骨者!”

    老爸默然不吭声,我则问道:“真人爷爷,什么是三尸虫?”

    太古真人道:“这是道家的基本概念之一,三尸虫者,上尸三虫,中尸三虫,下尸三虫,故曰三尸九虫。三尸虫实则是人之三念,恶、欲、执。古称‘斩得三尸,即证金仙’,意思便是修炼三元者需先消灭三尸虫。”

    我迷糊了许久,然后苦笑道:“你们说的这些东西,我还越来越难以理解了。总觉得这些事情太玄了,玄的有些不真实。”

    第084章 古董店老板

    三爷爷见我这么说,便微微一笑,道:“岂不闻《道德经》曰‘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吗?正所谓‘丹经篇篇说阴阳,阴阳本是万法王’,道家众法门,还是离不开阴阳二字的。但这些东西,我了解的也只是皮毛,如果想要弄懂,必须读通《义山公录》。世间之人,能者辈出,多有通玄达道者,这些人虽然淡泊了名利,却始终割舍不了人世,长寿不老便成了他们最终的执念,因此,看似平静的江湖,数百年来一直暗自澎湃动荡,数不清的人都在找《神相天书》,找我们麻衣陈家祖上费劲心血留下的宝书,因为他们相信,这里面有长寿长生之术啊。”

    三爷爷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老爸,老爸面无表情,眼中波澜全无,只是安静地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三爷爷便继续说道:“当年,你爷爷、你二爷爷和我,我们三兄弟自小立誓要找到《神相天书》,可惜数十年过去了,你爷爷已经仙逝,我也老朽不堪,你二爷爷他更是英年早逝……”

    三爷爷说到此处,老爸脸颊上的肉忽的跳动了一下,一双眼睛瞬间变得阴沉了许多。

    老爸的眼神把我吓了一跳,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老爸有这种眼神,想起二叔之前说过的话,我更觉得不在老爸面前问二爷爷的死因是绝对明智的选择。

    三爷爷却没有理会老爸,而是继续说道:“但我知道,你爷爷已经安排好了后事,你便是我们三兄弟的希望,也是麻衣陈家的希望,你懂么?”

    我苦笑一声,道:“这担子可真算不轻。”

    三爷爷正色道:“虽然不轻,但是族人都会为你分担。”

    我肃然道:“三爷爷说的是。”

    三爷爷忽而一笑道:“好了,说了半天闲话,都跑题了,还回到通灵宝珠的事情上来吧。所谓通灵,乃是与灵魂力有关,人的灵魂力修炼到一定程度,便可以与通灵宝珠关联,关联之后到底有什么奇效,近世之人却一无所知,我自然也不知道。”

    我愣了一下,心道:说了半天,对通灵宝珠的了解还是一星半点。

    太古真人忽然插嘴道:“我看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通灵宝珠的人,就是那个神秘莫测的面具人了。”

    奶奶瞪眼道:“这还用你说?你知道他是谁?”

    太古真人洋洋得意道:“要是我和他遇上,说不定能用慧眼看出来。”

    奶奶鄙夷道:“你就自吹吧!慧眼相神而已,你以为是透视眼,能看穿面具啊。”

    太古真人拽了一把胡子,道:“正因为慧眼相神,所以我能通过他的眼神直视他的内心,还可以用灵魂力对他进行催眠,让他自己说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奶奶道:“老货,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难道我不知道吗?你虽然有慧眼,但是内力真气修为比我们家弘道差得远了,面具人和弘道不相上下,你能看出来?如果对方灵魂力比你强,你用灵魂力对他催眠不是找死吗?对方一旦反击,你就被反噬了!”

    太古真人不服气道:“只有灵魂力达到大圆满境界的人才能开启慧眼,他的灵魂力要是比我强,必然也是大圆满境界,自然也能开启慧眼了!”

    奶奶反唇相讥道:“你知道面具人不是慧眼?”

    太古真人顿时哑口无言了。

    我在一旁听得清楚,想起来面具人走之前,说我的灵魂力已经到了大圆满境界,慧眼不日开启,顿时有些激动。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太古真人便和三爷爷一道离去,奶奶多待了一会儿,吩咐我注意眼睛,若有什么情况,要及时告诉他。

    这件事了,我在家里安生了几天,之前发生的一切让我折腾地实在是太累了。

    二月初二,龙抬头的日子,我回到了学校,看着满校园的现代建筑,看着来来往往、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再想起在假期里经历的种种奇闻异事、鬼怪邪魅,简直恍若隔世。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七十多天过去了,农历也到了五月半,天气日暖,我心情也越来越好,期间老爸打过几次电话,问我眼睛怎么样了,我都说没事,没什么异样,老爸交代我说一有情况,随时告诉他。

    奶奶也打过几次电话,所说跟老爸差不多。

    老妈偶尔也会和我通话,言谈之中总是透露着怏怏不乐的语气,我问老妈怎么了,老妈叹气道:“也没什么事情,还是你老舅,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到家没几天,到现在又杳无音讯了,还带着你二叔一块失踪,现在不但舅母嚷着要报警,你婶子也要报警了。”

    我安慰老妈道:“老舅和二叔在一块应该没什么事情,或许是在外面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就耽误了。”

    老妈叹气道:“唉,但愿如此!好了,也没什么事情,你照顾好自己,把电话挂了吧……”

    这两个不靠谱的人,搞在一起,也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乱子来,我挂掉电话后摇头苦笑。

    八十一天很快过完,之前所说的阴阳眼开启的日子也到了,当天早上起来,我的眼睛便微微开始有些麻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眼睛里爬动,这种状况让我的眼流泪不止,良久方息。

    我本想告诉老爸,但想来或许是阴阳眼在转化,出现这种情形是应有之象,再过一日,看是否还是如此,如果还是这样的话,那就再告诉老爸不迟。

    这之后的第二天,学校里没有课,我在学校也无事,便想出去转转,在商业街逛了一圈,感觉没什么意思,便信步来到老城区一个古玩城里,随便看看,打发时间。

    走着走着,无意中一瞥,看见一个店中案几上摆放着一个兽形铜像,顿时吸引了我,那铜像龙头马身麒麟脚,状若雄狮,一身卷毛,獠牙外露,头上尖角,胁下生翅,正是一头貔貅。

    我兴致盎然,走进店去,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个一尺多高的貔貅铜像,看了起来。

    “这个貔貅像要一千块,买不起的话别碰坏了。”我正看得高兴,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那声音里充满了不屑。

    我扭头一看,只见一个戴着老花镜的短发老头正斜着眼看我,他对一副学生模样的我甚是冷眼。

    我顿感扫兴,将那铜像放下,然后和那老头对视一眼,准备离店而去。

    那老头却忽然愣住了,见我走出店去,他急忙叫道:“这位小老弟,请留步!”

    “干什么?我可没有碰坏你的铜像!”我扭头说道。

    “不是,不是。”那老头慌忙走出店来,拉着我,推推搡搡地进了屋。

    我警惕地看着他,看他想耍什么花样。

    不料他却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半晌方才感慨一声,道:“这位小老弟,你是阴阳眼吧?”

    我顿时吃了一惊,不料这古玩店的店主竟然有这般眼力,居然可以看出我的眼中玄机。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问道。

    那老头见我没有否认,得意地说:“我曾听人说过,阴阳眼正是灵眼、慧眼、夜眼、法眼、天眼五大瞳术中排名第四的法眼,不经意间会有神光流露,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但是我年轻时走江湖,做过风水先生,专门为人寻龙望穴,算是具备半个灵眼,眼力非常人可比,自然能够看出你眼睛的异处。”

    我“哦”了一声,然后拱手道:“原来老先生还是一位隐居于闹市中的高人,真是失敬失敬。”

    “不敢当。”那老者虽然谦逊的拱手还礼,但眼中还是有一抹得意的神色闪过,只听他继续道:“不过我看你的阴阳眼似乎刚刚到了濒临开启之时啊?”

    其实,我也不知自己的阴阳眼到底是不是要开启了,之前奶奶说四十九天开启,可如今已八十一天,时间相差甚远。对此,奶奶曾问过太古真人,太古真人说我的眼睛在轩辕岭受到严重刺激,法眼开启的时间往后推迟不足为怪。真人这么说,我也就没放在心上了,因此,今天早上眼睛虽有异状,我也没立即通知老爸和奶奶,而是想再等几天,确定情况后再告诉他们。

    因此,那老者这么一问,我便似是而非地“嗯”了一声。

    那老头摸了摸颌下稀疏的胡须,道:“小兄弟,看你年纪尚小,但居然拥有如此通灵瞳术,真是令人佩服!看来前人说得不错,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老朽斗胆,敢问小兄弟出自那座仙山名师门下?”

    我“呃”了一声,心想这老者不知是好人还是坏人,没必要跟他说实话,于是我道:“我不是门派中人,我爷爷以前是个走江湖的算命先生,我也略懂一些风水、命相道理,仅此而已。”

    “哦,敢问小兄弟祖父的尊姓大名?”那老头问道。

    “我爷爷姓陈,名讳上大下有。”我胡乱编了个名字。

    “陈大有?”那老头双眉紧锁,沉吟不已,似乎极力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名字,不过却一无所获。但那老头还是道:“原来是大有先生的亲孙,失敬失敬。”

    “客气客气。”我心中暗笑,嘴上道:“老先生还有别的事情吗?”

    那老头道:“哦,也没别的事情,呵呵,我就是十分好奇,想问问小兄弟的阴阳眼是怎么得来的。”

    “哦,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有一年,我上山采药,从山崖上跌落下去,结果没有摔死,掉进了一个山洞里,在山洞里呆了一个晚上,后来被人救了出来,就有阴阳眼了。”我继续胡诌。

    那老者沉思道:“原来是有一番奇遇,那肯定是那山洞中有什么夺天地造化之物,无意中影响到了你。”

    老头一副认真的模样,让我忍俊不禁,这老者虽然有些市侩,但却也不是质朴之心。我对其生了一些好感,便问道:“老先生还有别的事情吗?”

    只听那老者苦笑道:“萍水相逢,本来不应该麻烦小老弟,但是这件事情却又非麻烦小老弟不可,所以还是斗胆请小老弟帮个忙。”

    我说:“老先生是曾经行走过江湖的高人,小子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我能帮上老先生什么忙?”

    那老者道:“小老弟谦虚了,这件事需要借用小老弟的阴阳眼,因此非小老弟不可。”

    “哦?”我顿时来了兴趣,“到底是什么事情非要阴阳眼才能办?”

    那老者道:“小老弟先坐,我把店门关了,咱们详谈。”

    第085章 鬼母鬼子

    我依言坐下,那老者打开屋子里的灯,然后把店门关上,给我倒了一杯茶,沏的是西湖龙井,茶香扑鼻,沁人心脾,那老者兀自道:“粗茶一杯,不成敬意,委屈小老弟了。”

    我“呵呵”一笑道:“老先生实在是太客气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请老先生明说吧。”

    老头沉吟了一下,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本家有一个外甥,在殡仪馆工作,是运输的活儿,通俗一点来说,就是经常开车出去运送尸体。七天前,他接了一个活儿,要运送一具女尸,那女尸生前是因为难产而死,胎儿也死在腹中,等于说是一尸两命。当天他把女尸送到殡仪馆之后,在尸体冷藏室里封冻了起来,那女人的家属不日就要办葬礼。”说到这里,那老头顿了顿。

    我问道:“结果那个女尸出事了?”

    “不是。”老头摇了摇头,道:“女尸没有出问题,是我的外甥的妻子出问题了。”

    我愣了一下,道:“你外甥的妻子?”

    “对。”那老者恨恨道:“我那外甥媳妇是个怀孕七个月的孕妇,说起来,我那个外甥也是个粗枝大叶的愣头青,他想给自己的媳妇补身体,买了一只乌骨鸡,就扔在运尸车里,回家之后,他把那乌骨鸡给媳妇炖了汤,媳妇喝了汤结果就出事了。”

    “啥?”我怔住了,半晌才道:“把乌骨鸡扔到运尸车里?雌鸡还是雄鸡?”

    老头道:“大补用的,自然是雌鸡。”

    我沉吟了一下,道:“乌骨鸡性虽平,但是于滋阴有奇效,若是雌鸡,则更甚,但凡这种生物,都容易招引阴祟之气,扔到运尸车里恐怕不好,你外甥不忌讳这些东西吗?”

    “不是不忌讳,是他根本就不相信。”老头苦笑道:“我那个外甥就是个愣头青,天不怕地不怕,所以才会去殡仪馆工作,他拉尸体来了将近十年,也奇怪了,什么事儿都没遇见过——哦,我不是咒他。我的意思是,他就是因为没出什么事,所以就愈发胆大,他的那个车什么都敢拉,有时候是私家车,有时候是运尸车,没少拉着他的狐朋狗友出去乱逛,他之前还要用那车拉他媳妇,他媳妇死活不愿意坐,这才罢了,但这一次吃了他弄回去的乌骨鸡,结果真出事了。”

    运尸车常年运送尸体,必然积聚不少尸气,一个招阴的乌骨鸡放在里面,定会附着不少阴祟,孕妇吃了,无论对己还是对胎儿都是十分不妙。

    于是我问道:“那他妻子具体出什么事?”